九十二、白骨弒佛

病床前，菩提子的金色佛光覆蓋了身體一層，藍凌雨的雪白肌膚恢復了一絲血色。赤晶封存的精血給了她強大的生命能量，雜亂烏黑一片的長發快速成為了黑亮色澤。造血換髓，神仙手段，無愧凝結了龐大生命潛能的一滴血晶。

「紅姨，怎麼了？我媽她怎麼樣了？」

走到了一半的明玉去而復返，紅姨打完了電話，通訊器那邊的她急匆匆又上了樓。

「媽……、？」床榻上面，藍凌雨的皮膚恢復了血色，充盈著生機。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了，化開血晶之力，神異的一幕發生了。如強力發動機般的心臟聲過後，她緩慢的睜開了眼睛，溫潤如玉，雙目中充滿了垂憐、溫情。

「師姐？好久不見了。」見了她醒后，秦元憑空牽引那隻素手，動用一縷仙靈之氣洗鍊了個千百遍。確定她五臟六腑生機復甦，無需再浪費仙光、混沌氣。

數度遭受天雷淬鍊的仙靈之氣、鬼玉之力無比精純，輸送過去了些許。使她得以神化，又怕這股仙光不受控制、撐爆她。他只得收手，之後再選擇好時機，屆時傳授教導她稀釋真元，轉變為自己的混沌仙光。

「師姐這莫非是……你、……女兒回來了？」秦元他還來不及開口，看著那位妙齡女子，這很時候，身邊的凌含玉突然間一拉他，臉色陡然變得煞白。

「怎麼了？」秦元霍地一下子轉頭，向著窗戶外望去，天色變黑了，同一時刻他立刻閉眼。神識穿過了小姑娘明玉，而後蔓延出去老遠。

「好濃郁的陰氣、鬼霧？」

「不對，快走。」他透發出去的神識被黑色遮蔽了，天穹烏雲密布，隨即整棟醫院樓體震動了幾下。秦元張嘴噴出去一口飛劍，璀璨赤芒撕裂了天際，土石崩潰，而後一卷身邊的凌、藍、明三女，腳下金色舟體暴漲了上百倍，神行符加速，靈舟舟體撞開了烏雲。徑自朝著下方俯衝，後面的醫院大樓被數之不盡的黑蛇吞沒了。

無數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什麼東西？」凌含玉嬌呼，她張開了六條雪白狐尾，護住了周身上下。粉紅色霧氣排開預指死亡的烏雲，原先的醫院那兒成了一片黑不見光的地獄。

「應該是……極陰之穴。過去埋了萬人以上的葬坑，可醫院選址在這裡？」

「普通陰靈得了寶穴滋潤，可經由千百年成長進階為天鬼。這裡……陰脈形成了鎖龍陣，鎮守了地下龍脈，如今大陣被瓦解了。裡面可能有著什麼鬼物要出世。」

「嗷嗚」一聲凄厲鬼嘯，伴著巨大的虎嘯，秦元分明看見了數不清的鬼魂陰靈飄過。此地枯竭的地下祖龍脈復甦了，疑似人為喚醒，沉睡的地脈之龍翻了個身。導致地下崩塌，陰穴重見天日，故而引起了天現異象。

「你……你們是妖怪？」

藍凌雨、明玉母女都嚇傻了，看見了憑空長出雪白狐尾的凌含玉，大為詫異。

「沒有。我只是修習了道法，修真成仙之說並非虛言。含玉，把她們送出去，這外陰穴將全面大開了，如此之大的事件，速速避讓。」

「師……尊那你、？」凌含玉張開了狐尾，捲成了一團，便要把母女倆送出靈舟。

「沒事，我得提前設下封印。防止龍脈之氣決堤，此陣逆轉了純陽龍氣，化作鬼穴，應當是上古大能所留。」

唰唰唰，話畢秦元祭出來了一桿主幡旗，血海幡立即成了外圍主陣眼，同一時刻血色靈藤、天木幼苗瘋狂長大，圍繞著整棟醫院形成了結界。血海幡面籠罩了下去，龐大的血色靈力壓制住烏雲，將之禁錮住。

就在血色光罩快要成型時，下方的醫院地表深處一團黑光亮起，黑亮的光隱現出來，狀如一頭猛虎。它仰天咆哮，激發出一枚鬼氣森然的黑色光彈。轟在了血海大陣光壁處，意圖阻止大陣陣法成型。

此只猛虎體型長達數丈之巨，生就了一對黑色翅翼，而且多了一條猙獰龍尾，赤眸邪氣十足。傳聞飛天虎的祖先，為一龍虎共生的怪物，名喚龍鬚虎。驅使鬼怪之力的黑虎，面相惡陋，燈籠般赤瞳紅得瘮人。妖虎乃是萬鬼之主，所謂為虎作倀，指的便是役使鬼魂的虎妖。

「上古凶獸龍鬚虎？封神榜榜下又一惡神？」

「先有四靈鎮鬼陣，后又出了你這可惡的人族修士。你我同數異類，何必為了人著想。放了我們，留下一處缺口，本座會給你更多好處。」凶虎咆哮了一聲，在它身後，只見一枚枚黑亮烏光迸發。好似太陽，那竟然是一根獨角，脫離了虎頭，直奔血海大陣幡面封印之處轟去。

「獨角鬼王，鬼元凝結之所。」洶湧澎湃的黑色鬼氣精粹轟在了血海大陣的赤色光壁處，使它的整體封印出了瑕疵。獨角晶瑩剔透不足一尺長，卻卡死在了赤血無暇的光璧上面。

「咔嚓」

層層疊疊的鬼元激蕩開來，那道黑色的裂紋越來越大，秦元見此，也不多說什麼。手中多了一柄雙刃戰鐮，極致恐怖的鐮刃一斬而下，將獨角半截晶瑩的黑亮物體給削落。血色海浪一波又一波地侵蝕下去，獨角隨之瓦解。修鍊了上百年之久的鬼王招牌陰毒獨角成了血海陣的戰利品。

「什麼？人間竟然還有這等層次的大能么？斬了我秘法凝結的本命物。」

鬼霧之內，翻滾的陰氣未散，龍鬚虎的聲音大如鋼鍾，但見識到了交織起來的血海大陣。鬼王的得意之作毒角已滅，它發出了一聲怒吼，也無濟於事。

「好傢夥，光說結丹大圓滿的鬼王就多達了四頭。還不算上龍鬚虎，這隻封神榜提名的惡獸多半也不次於鬼仙、散仙。」

除了凶虎，秦元神識一探之下，竟然發覺逆轉后的龍脈裡面隱伏了四五道氣息，皆不次於結丹後期的強者。鬼氣森寒的祖龍脈成了絕好的陰穴，久而久之便滋養了不少陰魂。幸好封鎮住了，血海大陣一時半會兒撐得住，同時他放出了九具骷骨分身，監控四周，以免惡靈逃走。

「龍鬚虎。封神榜，九尾狐妖，這所謂的封神榜之主竟然就放任真靈遁離嗎？」

龍鬚虎可謂真正的凶神，為山魈精怪元神所成。它成了一處鬼穴的主人，且修成了鬼王一脈的標誌毒角、獨角，傳聞獨角一出，鬼吹神嚎。此角凝聚了天地至陰之氣，且需要上前陰魂凝鍊，天生克制純陽。謂之毒角，沾染上了半點，修真者就會被陰氣侵蝕，非大能不可匹敵。鬼王一脈絕學，傳承自幽冥地府，乃是和攝毒鬼王、虛肚鬼王齊名的強者。

廣大鬼修皆源自於此，好在白骨菩薩不在這一範疇，要論邪氣，白骨證得佛果的三昧真火、弒佛劍更霸道。故而不會被克制住，血海大陣陣法已成，短時間破不了。火瞳之下，影影綽綽上萬條鬼魂陰氣森森，成了血海陣下面的一群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