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天之境
「周兄，你覺得結果會如何？」
一處茶樓內，兩位六十來歲的老者，坐在三樓靠窗的位置，正在品茶。
說話之人名叫李永豐，乃是鄰水縣李家家主。
而坐他對面，被稱之為周兄的那位，名叫周思源，鄰水縣周家家主。
「還能怎麼樣，無非就是探探那秦風的實力如何。」周思源飲了一口茶，淡淡道。
如果在三十年前，要問鄰水縣最強大的勢力是什麼，隨便問個人都能脫口而出，是周家和李家。
這兩個家族，一文一武，在鄰水縣盤踞數十年，十分強大，妥妥的地頭蛇！
究其原因，周家有人在朝為官，品級還不低，鄰水縣縣令都得給周家面子。
至於李家，他們算是江湖勢力，人丁興旺，實力本就不弱。
後面又出了一位名叫李天海的後輩，他資質頗高，竟然拜入了玄月門！
那可是擁有先天高手的宗門，在炎國地位超然，其門下弟子也是身份尊貴。
周、李兩家，因此而勢力壯大。
不過如今，鄰水縣的強大勢力，又多了兩個。
其一是秦家，其二呢，便是縣令劉家。
不同於秦家的數十年打拚，劉家主要靠的是運氣。
縣令身份雖然尊貴，但像鄰水縣這種小縣城，天高皇帝遠的，其權力根本比不上地頭蛇。
但在十幾年前，劉家祖墳冒青煙，竟然出了一位有靈根的仙苗，且拜入了仙門。
這下子，再憑藉其縣令的身份，劉家一躍成為了鄰水縣最強大的勢力，無數人都趕去巴結。
當然，這一點在今天不是重點，重點是那秦家的秦風，以及其家族的利益！
秦家發跡之時，在鄰水縣也算是小有名氣，畢竟秦家鏢局也開了很多年。
不過其實力放眼整個縣城，並不算強，如果只是做鏢局生意，那到沒什麼。
但秦風去經商、開酒樓什麼的，那就動了別人的利益！
剛開始那幾年，秦家動的蛋糕還不算大，憑藉秦家的實力，尤其是家主秦風突破到二流高手后，也還能鎮得住場子。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秦家的生意逐漸被周、李兩家給看上了，開始受到打壓。
不過，秦家並沒有選擇硬剛，而是十分識趣的將利益給讓了出去，將和氣生財這四個字給展現的淋漓盡致，以此來換取在鄰水縣做生意的暢通無阻。
不得不說，秦家家主的決策無比正確，如若當初選擇反抗，說不定秦家早就覆滅了。
但最近這十年，秦家的發展速度實在是太猛了。
不僅人口超過了七百，還全民習武，並且家裡有好幾個二流高手。
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秦家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超過他們周、李兩家了。
最主要的是，當初秦風跟他們進行的利益交換，是簽了合約的。
上面有時間的限制，算下來，再過兩年就會到期了。
今日，趁著秦風納妾的日子，周、李兩家的家主，合謀請來了追風劍俠萬飛山，去試探秦家實力如何。
如若秦家連萬飛山都應對不了，那麼他們過段時間就會上門，繼續簽訂合約，甚至會趁機獲得更多的利益。
反之他們則要考慮一下，合約作廢的事情了。
「秦家如今羽翼已豐，如若不成......合約只能廢除了。」李永豐沉聲道。
秦家這些年的生意那是越做越大，實力也越來越強，如今不僅是鄰水縣，隔壁的杞縣也開了他們的酒樓。
今天，如果萬飛山連秦家的底都試探不出，他們兩家還是趁早結束妄想的好。
周思源嘆了一口氣道：「要是我周家也能出個仙苗就好了。」
聽到這話，李永豐頓時起了勁，忙說道：「誰說不是呢，那劉家出了個仙苗，誰都要巴結他！莫說是秦家了，我們每年都要給劉家送錢，可惜......我們沒那個命。」
周思源沉吟片刻，隨後輕嘖一聲，微皺著眉頭問道：「你說著那秦風，這一直納妾，在開枝散葉，是不是真想生個仙苗出來？」
李永豐嗤笑一聲，「那秦風就是在痴心妄想！」
「不說多了，就我們寒月府，二十七個縣，一年能出兩位仙苗都算運氣好，大多時候都是一位，有時候甚至一位都沒有。而我們鄰水縣，這近百年來，也就只出了劉家那一個！」
仙凡有別，這話世人都領悟的很深刻。
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存在，差別太大了，凡人一輩子都只能羨慕。
這並不是說凡人無法見識到仙人，恰恰相反，只要你有心，每年都有機會見到仙人。
就拿鄰水縣來說，每年初夏時節，仙人都會降臨，給六歲的適齡孩童進行靈根檢測。
其它縣城也同樣如此，仙人每年都會來。
雖然到來的時間很短暫，每次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但也正因如此，凡人見識到仙人的不凡之處后，他們的嚮往羨艷之心，也就更甚！
李永豐的一番話，讓周思源有些感觸，嘆了一口氣。
「不說了，喝茶！等消息吧。」
凡人一生，短暫無比，尤其是他們這些六十多的老傢伙，哪個不渴望成仙。
如今匆匆幾十載，要不了多久便會化為一捧黃土，想來蹉跎一生，終究是有些可惜。
「喝茶......」
李永豐看著秦家山莊的方向，目光閃爍。
......
秦家。
山莊坐北朝南，建在一個小山坡上，主體布局十分簡單。
中間是演武場和會客大廳，周圍還有一些庫房什麼的，演武場直通南邊的大門。
東面，那是家族子弟們居住的地方，而西面，則是下人們住的地方。
至於北面，那是家主秦風和妾室們居住的院落群，房間有近兩百間，大多都是空的。
而距離這院落群不遠的地方，還有一些特殊的建築，例如書房、學院之類的。
畢竟秦家如今有七百多號人了，如果算上下人，那更是輕鬆破千，再加上新生子嗣很多，秦家乾脆自己辦學堂。
「父親，吉時將至，可以出去準備開宴了。」
家主卧房大門外的走廊上，一位身著黑色淡雅長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朝著屋內喊道。
他叫秦修遠，秦風的二兒子。
雖然武道天賦不是很好，幾十年下來也才三流水準，但腦子比較靈活，如今秦家不少事情都由他管理。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屋內傳出一道沉穩的聲音。
「是！」聽到回應后，秦修遠轉身朝著廣場走去。
此時屋內，一處蒲團上，盤膝而坐的秦風呼出丈許白氣，緩緩睜開了雙眼。
現是初夏時節，今日雖艷陽高照，可因倒春寒，溫度並不高。
秦風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屋內並無碳火，一般人早已冷的打哆嗦。
然其面色紅潤，絲毫不見異態。
看著眼前緩緩散去的白氣，秦風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先天之境，果然不同凡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