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後手和儀式

「所以，你以為，我是誰？」

黑宇笑了起來。

「而這裡，是你的精神界。」

「也就是你們所謂的意識。」

「因為我就是你，所以我當然可以進來，甚至……取代你，完美成為這個紀元的你。」

黑宇臉上原本的笑容再次消失，浮現出病態的癲狂和扭曲的花紋。

「原本這一切我都安排的天衣無縫，直到前面沒多久。」

「本體藉助你，與我建立了聯繫。」

說罷，祂將黑色的風衣褪去，露出上半身。

只見，原本枯槁的軀幹上，緩緩流動著白色與黑色的光輝，其上大大小小的空洞，流露出不明的黑色膿液。

而就在坐在地上的白宇看見這一幕的同時，他的左眼發生了異變！

一把古銅色的鑰匙緩緩浮現在瞳孔中，充斥著扭曲且肅穆，邪惡卻神聖的違和感。

「時鑰……」

黑宇頓了頓說道。

「本體也留下了後手。」

「我敗了……」

黑宇臉上的癲狂化為落寞。

這時，原本坐在地上的白宇，站起了身。隨著他的起身，一道白袍憑空出現在他身上。

原本的黑髮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銀白，右眼戴上了茶色的單片眼鏡，鼻樑拔高，皮膚白皙，那雙眼睛彷彿蘊有宇宙。白宇原本清秀的外貌變得逐漸稜角分明，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莫名的神聖感。

「所以，你引誘我來這裡幹什麼？」

白宇不帶感情般的聲音傳來。

黑宇依舊看著白宇，不為所動。

一黑一白對峙著。意識海化為黑白兩半，連接處不斷互相消磨著。

最終，黑霧先停了下來，與其僵持著。

黑宇向前走了一步，對著白宇說道：「因為本體布置的後手，我並不能取代你……」

祂嘆了口氣。

還不等白宇說些什麼，黑宇的聲音繼續傳來。

「不過，我也有所意料，畢竟，曾是祂的一部分啊。」

話音未落，黑宇的背後浮現出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色沙漏的背影，沙漏中的沙礫正緩緩下落。

「時序·逆轉！」

黑宇雙手合十，背後生出幾條巨大的，黑色的，如同章魚般的觸手，與沙漏連接在一起。

驀然，背後的沙漏緩緩轉動，最終呈現出逆位，之前上方落下的沙礫也開始回歸……

而與此同時，隨著沙礫的下落，白宇身上的白袍也開始時隱時現，時鑰散發出白光，緊緊將白宇護住。不過時鑰所浮現的白光，也隨著它的逐漸消失而黯淡下去……

黑宇雙手合十，背後與沙漏的觸手將其托起，懸浮於半空中。原本充斥著空洞的枯槁身軀逐漸變得豐滿，空洞也緩緩消失，在最後，一道黑白色的袍子浮現在祂身上！

祂的雙手也化為了扭曲的類似樹枝的構造物，單片眼鏡掉落，右眼中的瞳孔逐漸化為代表時間的純白……

周身緩緩浮現出代表著死亡的交織黑線，代表生命的瑩綠色光電，緩緩融合成兩條尾觸，拖曳在斗篷下面。

三途徑的下位舊日！

「自從從本體分離出來后，我從未感覺這麼好過。」

「時間過得太久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記我是誰……我要做什麼。」

「還好，你終於來了，在我腐化之前……」

位於半空中的祂俯視著下方的白宇，這時白宇沒了身上的白袍，

時鑰。

彷彿一如開始的時候。

「我不會取代你……」

「不是我承諾……而是我做不到……」

「本體……會過來」

黑宇明顯不能長久維持這種狀態，聲音逐漸痛苦起來，斷斷續續的，略微有些重音。

「外面……差不多了」

「裡面……也該了」

「疑問……等……以後」

說罷，黑宇用兩條由死亡和生命構造的尾觸，將下方的白宇提了起來……

因為白袍消失，理性回歸的白宇此時心中無比慌亂，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卻說不出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兩條巨大的觸手緩緩將他提起，將他緩緩送入沙漏下方，下落的沙礫不斷落在他頭頂……

而祂也將觸手斷開，緩緩飛向沙漏上方的沙礫中，下半身埋入沙礫，黑白兩色的袍子緩緩的化為飛灰……露出壯碩的上半身，以及沒有五官的臉！

「我逆轉了你的狀態……本體布置的後手也就沒用了」

黑宇的聲音從意識海的四面八方傳來，在沙漏下方快被沙礫淹沒的白宇，此刻連眨眼都做不到，只能任人宰割般的聽著黑宇講述著。

「我會將我的位格和與你接融……你不必擔心。」

祂的聲音逐漸開始出現出一種類似失幀的白噪音。

「如果我完全取代你……我會在回歸現實世界的一瞬間，就召來本體的注視。」

「那樣，我將逃無可逃……」

白宇驚恐的聽著這兩句話從自己嘴裡說出，毛骨悚然！

「不用害怕，儀式不論成功與否，你都會是你。」

上方的黑宇身軀逐漸龜裂剝落，黑白綠三色的粉末順著沙漏下落，在觸碰到白宇時，驀然失去了顏色，彷彿色彩被其吸收。

「夢中的禱告，教堂是我的布置，至於你的身世之疑，我也不能窺探清楚……」

「以後，就交給你自己了……」

隨著祂聲音的消失，沙漏上方的身影也完全消失。

這方世界，僅僅剩下那依舊下落著沙礫的巨大沙漏……

外界，蛻變先行完成，所有異象已經消失不見，漆黑如墨的王座上，白宇身著白袍，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

……

另一邊，巨大的樹冠頂部，一道光幕正映照著這所發生的一切……

塔山頂。

剛到山頂的季尚尊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白宇陷入了沉思……

「這傢伙怎麼在這裡。」

季尚尊漫步靠近白宇，在距離他不遠處停了下來。

「看來昏迷了。」

季尚尊審視著說到，隨後掏出了手機。

「葉叔，我是尚尊，麻煩你現在來一趟塔山，對，我在這邊。」

「嗯嗯，麻煩快點，我這邊有個同學昏迷了。」

將電話掛去，季尚尊也不顧及白宇身上的塵土，將他背起，向山下走去。

「這傢伙好輕……明明身高有178的樣子，怎麼這麼輕？感覺不到40KG。」

季尚尊心中疑惑不解道。

而就在這時，季尚尊感受到一種違和感。有哪裡不對勁，在後面？

他果斷轉身，向身後望去，只見原本身後之前白宇評論過的佛像，這時眼中正散發著血紅的光芒！

「這是什麼東西？」

還不等季尚尊做出反應，他耳邊突然傳出機械的聲音。

「叮！發生突發事件！」

季尚尊左眼的灰色加重，幾道藍色的光芒夾雜其中。

季尚尊將目光鎖定佛像，嘴角上揚，眼神中透露著獵人看到獵物的目光。

名稱：異化佛像

危險度：Ⅳ！

種族：污染物

描述：原本是受香火供奉的佛像，直到有一天，這裡日漸衰敗，因香火之力誕生出靈智的它斷不能容忍，直到有一天，一名穿著白袍的「人」找到了它……

（快跑快跑！距離它完全蘇醒還有一分鐘！你打敗它的概率遠遠低於吃席的概率！）

「干不過？那得干過了才知道……」

「反正不會死……」

他將白宇放在地上，背靠著牆壁。然後手中憑空出現一顆光球。

物品：次·次元守護者

品質：Ⅲ

類型：一次性消耗品

效果：使用後生成一道持續半小時的隱身屏障，可以隔絕極大多數物理，能量攻擊。

消耗：無

冷卻：無

描述：理論上，這還是個閃光彈！

無視描述，季尚尊將它扔向白宇的位置，就在光球到達半空中一瞬間，白光一閃，白宇便消失在原地。

而在季尚尊眼中，那裡正有著一個半透明的藍色光罩，而白宇正躺在裡面……

「好了，後顧之憂沒了。」

一邊說著，他左手中藍光一閃，一張沾染著血液的紙出現在其中，緩緩懸浮著。

季尚尊的右手上也在同時，出現了一把極具科技感的手槍……

季尚尊的嘴臉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臉上原本的煙絲色眼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對面的佛像嘴角也裂開，笑容可怖。

「來吧……」

說罷，右手抬起，一道成年人手腕粗細的藍色光線向著佛像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