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海恩斯家族
(為卡梅拉打開門的人,伯努凱)
老闆瞥了眼還沒反應過來的卡梅拉,漫不經心地嘟噥一句,
「告訴你個更猛的消息,海恩斯家族是公爵家族。」
【公爵?斯坦貝爾帝國好像一共就只有四個公爵家族,
而海恩斯家族則是最強大的家族,
能與其旗鼓相當的,也就只有北地的英佩斯家族,但這與海恩斯家族的沒有關係】
老闆笑著給卡梅拉解釋完后,摩挲著伯努凱給的那個金幣,笑眯眯地離開了。
【老闆的意思是,我釣到大魚了?】
只留下還沒緩過神的卡梅拉愣在原地。
知道自己居然「撞大運」地遇到一個少爺后,卡梅拉坐在馬車上,一聲不吭。
搞得其她四個女孩子以為她生病了呢。
等她們回來時,已經是午夜12點了。
卡梅拉洗完澡出來,一屁股坐在床上,床發出了「吱嘎」的聲音。
她已經完全不顧床板的問題了:
「啊,累死我了。」她懶在床上,甩甩腿。
她滿臉苦惱的樣子,引得她的室友不得不注意起她來。
「卡梅拉,你怎麼了?怎麼今天我們回來的這麼遲,特勞德都沒罵我們?」海倫湊過來問她,還摸著卡梅拉的額頭,
「平時我們遲到了哪怕一分鐘他都會大發雷霆,可今天回去是他都笑眯眯的,感覺像遇到什麼大好事了。」
「我?我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盤子,撞到了一個少爺。」卡梅拉沒精打采地回復海倫。
海倫一臉懵逼:「撞到一個,少爺?」
「啊?那你還能活著回來,運氣也太好了吧。」安妮婭在梳濕發。
在她們看來,貴族的品行不端,
在他們身邊幹事,活著就行。
卡梅拉繼續描述著,她不斷地比劃著伯努凱的體型:「一個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人,個子比我高一點,也就160cm出頭。」
伯努凱確實是個小個子少爺,卡梅拉說得沒錯。
「我要撞到的是個青年,估計已經到天堂里了。而且,他還幫我賠了我打爛的盤子。」
「對他們來說,一個金幣估計只是個小數目吧。我要有一個金幣,夠我過大半個月了。」
海倫聽著卡梅拉的描述,嘆口氣。
「知道那個少爺是誰嗎?」安妮婭正在梳洗剛洗完的頭髮。
「老闆說他是伯努凱·海恩斯。」卡梅拉臉朝著她回答。
「哦,難怪他會賠盤子,要知道,他腦袋是有問題的。」安妮婭邊說著邊鑽進「保險柜」里,將梳子收起來。
「腦子有問題?」海倫偏頭,看向安妮婭。
「聽別人說,我只是聽別人說,伯努凱九歲那年中了黑鬼詛咒,生了大病發高燒把腦袋燒傻了。搞得他無論怎麼都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安妮婭深呼吸一下,
又說著,
「黑鬼詛咒很可怕,連貴族人家都難以治好可想而知。」安妮婭從柜子縮出來時,差點把她們好不容易才用爛木板草草加固好的鏽蝕柜子給弄散架。
「啊呀呀!」安妮婭馬上抓住柜子,瞥了眼戴著眼罩已經呼呼大睡的格蕾絲。
【動靜再大也不能吵到侍女長休息,這是她們達成的「不被挨打「的潛規則】
穩住柜子后,她鬆了口氣。
否則又會被特勞德打。
「就是那種只有占象師才能治的詛咒癥狀嗎?」卡梅拉扯好潮濕地縮成一團的被窩,
然後鑽進去,露出一顆腦袋。
因為她們住的地方,屋頂又爛了個洞。
雖說是春天,可是在貧寒的蘇利亞府,還是會感到絲絲寒意。
「那可不,除非有幸,遇到一個用多少錢都請不起的高人。」海倫直起身來,用棉花塞著洞以阻塞灌進來的冷風。
她們無法在這個住所(不如說『避難所』)里直起腰,直起腰來就要打開天窗,把腦袋探出去——勉強呼吸外面的冷空氣。
每天到了下雨的時候,還要體會著「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的感覺…
棉花也只能堵上一陣子,到了晚上就會脫落。
這些操作女孩子們之間遞個眼色就可以完成,已經是常態了。
「伯努凱好可憐。」卡梅拉仰著腦袋嘀咕。
「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啊?」
「他還算好,我們要得病了,只有死,」海倫嘆氣,「因為這裡窮得,連木柴都買不起。」
海倫的語氣似乎在勸卡梅拉——別想多了。
卡梅拉白了海倫一眼,沒說什麼。
她們三個躺在一張破被子里,還不想睡覺——天冷睡不著的。
外面還是刮著冷風,三個人的溫度還不足以能夠勉強入睡。
這就是最底層的女僕的待遇:
在初春的寒風裡瑟瑟發抖,每天都要與天氣和疾病作鬥爭。
卡梅拉已經算得上是蘇利亞府的長居者了。因為她的生命力夠強大。
這只是卡梅拉·優樂的生活中的小插曲而已。她渾然不知,未來的生活會被改寫。
她也從未想過去改變什麼,因為對於底層平民來說,
「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務...」
卡梅拉思索半天:「那個安妮婭,能給我講講關於阿諾海茨的事嗎?海恩斯家族?」卡梅拉問。
「你想知道,好吧,」安妮婭看了她一眼,
「海恩斯家族的住所,是位於這裡三百公里處的萊卡隆森林的阿諾海茨莊園,一個佔地面積你一輩子都走不完的豪華莊園。」
「那裡土地肥沃,陽光充裕,鳥語花香,是個富庶的,充滿生活氣息的地方。」
「海恩斯公爵家族是一個背景雄厚的大家族,他們一個月的支出是一個人一生都掙不了的數字。」
「目前有兩大家房,正房二房。兩房家主是親兄弟,但是正房權力更大。」
「在伯努凱少爺之前還有兩個少爺,分屬二房。大少爺辛格洛·海恩斯來自正房,二少爺斯蒂文·海恩斯來自二房。」
「兩方對外關係是很好的,但是在這個社會,權力至上,背地裡就說不準了。」安妮婭結束介紹。
「那看來貴族的爭鬥也挺難過的。」卡梅拉拉著被子,風灌進來了。
「那可不,在權力的遊戲下,任何在局中的人都會成為棋子。」海倫總結,「不過對我們這種人來說,去那裡也許是一種出路。」
「啊?」卡梅拉驚了。
「海倫你在開玩笑吧?家族背景越大的人家雖說工資很高,但是心會很累的。」
「你在局中,投靠錯了人,就會死啊。」安妮婭呆住了。「也太可怕了吧。」卡梅拉拉緊被子。
「我確實是在開玩笑,因為我可沒有這種想法,」海倫咯咯笑著,
「卡梅拉你要知道,越有誘惑的地方越危險。所以噢,明天萬一又遇見了那個伯努凱,你得想個辦法別惹他的注意力。」
「我?我怎麼做?」卡梅拉懵了。
「額,我想,哄哄他應該就可以了。不過這要取決你自己的想法,」海倫小聲說著。
「如果你想去那裡看看,就自然的做事就行了。講真的,你的運氣也太好了,「萬一他們過來真的就是來買女僕的,然後又正好看上了你…」安妮婭在幻想了。
「什麼和什麼啊!睡覺睡覺!別想太多了!」格蕾絲單獨睡一個床,猛地坐起來摘眼罩,
「明天還要上班早起,快睡覺吧!」
格蕾絲的話一下子掃了她們的興緻。
「說起又要早起,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卡梅拉拉好被子,「睡吧睡吧晚安。」她關了燈。
蘇利亞府陷入沉寂。
另一邊。
豪華的房間里仍舊亮著燈,火爐燒得正旺根本察覺不到寒冷的氣息,裡面的人還在暢談什麼。
「所以,伯努凱我的小兒子,你都自己轉了一圈了,有什麼人給你留下了好印象嗎?」阿托勒弗·梅特·海恩斯,正房家主,問坐在沙發上的伯努凱。
「昂…」伯努凱仍舊木訥。
「啊,行吧,讓你自己去挑個女僕估計不會知道什麼標準,」阿托勒弗坐下來摸摸伯努凱的頭,「男僕吧,容易弄傷你的身體,女僕吧,又擔心業務能力不行,難選啊。」
阿托勒弗托著手上的一個系著粉色絲帶的小兔子玩偶(說大小應該是個吊墜)。
「算了算了伯努凱,你還是看緣分吧,你想要哪個女孩,爸爸給你買回來,練熟了業務就放過來,可以吧。」
阿托勒弗看起來非常關心這個問題。
「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這女孩子會有很大的幫助啊。」阿托勒弗喃喃自語。
「我,有一個印象,一個灰藍發的,雙垂馬尾的女孩…」伯努凱喃喃自語道,
「不知道,她來自哪個地方。明天再去那看看吧,她是我剛看到的呀。」
阿托勒弗被伯努凱的語言表達能力無語了:
「比利(伯努凱昵稱)啊,你要有你哥哥半點語言表達能力,外交我們正房也就有能力與二房競爭了。你的病什麼時候好哇?」
伯努凱愣了一下,突然乾嘔:「嘔...」
「啊,比利一緊張就會這樣,特德,快叫醫生...」
阿托勒弗站起來拍著伯努凱的背,並吩咐下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