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調車員慘死

我嬉皮笑臉的給師傅賠了個不是，心想，師傅，你這麼愛爆粗，你媽媽她知道不？我打著赤腳當然沒有聲音啦，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好奇的偷瞄著塑料袋裡都裝了些什麼好吃的。師傅氣呼呼的把食物給拿了出來，然後對我說道：「皮蛋瘦肉粥、還有退燒藥，吃完東西趕緊吃藥。」

我有點不開心了，還以為是什麼好吃的呢，原來就只有粥啊。我看袋子里還鼓鼓囊囊的，我探著頭惦起腳想一探究竟，想看看師傅是不是還有什麼好吃的沒拿出來。

我看到塑料袋裡有一本書，定睛仔細看向書名，上面赫然然的寫著兩個字《易經》。師傅一把就將袋子里的書掖到懷裡，生怕我搶了它似的，然後做到床上看了起來。

我愣愣地望著師傅，真搞不懂他這是鬧哪樣，神神秘秘的。我拿起粥回到床上用勺子一口一口吃著。

邊吃邊想為什麼師傅要看易經呢？難道他的兼職是算命先生？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師傅開口問道：「小峰，你是多少年生的？」

我說：「師傅，你不是吧！真要給我算命呀？」別啰嗦，讓你說你就快點說。我是1999年10月26日早晨9點多這樣生的，師傅聽完后開始認真的給我分析著。

他邊看著易經一邊有模有樣的說道：「你此命：五行齊全、火旺；日主天干為木；八字喜木。」師傅嘆了口氣，然後看了看我，接著說：「但是..你八字偏弱...」

聽完師傅說的，我有點不大相信，打斷師傅說道：「真的假的，你可別嚇唬我。」師傅一臉認真的回答到：「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我說：「算了吧！誰知道你那破書是不是盜版的。」師傅見我這樣急了起來。解釋著說：「雖然我是半桶水，但是不說算命程，算個時辰還是準的好吧！你要不肯相信，那你自己回去問問老黃吧！我這些也是這幾年跟他學的。」

我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說：「哼，問就問。要是你說的不對，你要包一個大紅包給我。」

吃了退燒藥片之後，感覺好多了。下午兩點多，師傅領著我來到貴陽機務段。

他發動機車后，朝貴陽南站的駝峰調車場開去。車子沒多久就到達了調車場，師傅將機車停在峰尾等待掛接。停好車子后，我們倆下車抽著煙耐心的等待著。

我看到有調車員正在進行貨運車皮的溜放作業。因為之前都沒得看過，感覺真是太稀奇了。車皮在無車頭的情況下連續溜放。

正當我看著入迷的時候，旁邊那股道突然響起幾聲緊湊的哨響。然後隨之而來的是「嘭」的一聲碰撞聲，接著就看到好幾個穿著黃色衣服的車務段工人朝那個方向跑去。

我和師傅看到后，就知道那邊出事了。師傅帶頭先跑了過去，我無奈的只好跟跑著。邊跑邊想，師傅，你怎麼那麼愛湊熱鬧呢？人都是這樣，對未知事物充滿了好奇。

還沒跑到出事地點，我就聽到人群里有人焦急的叫喊著：「快叫120，來幾個人，試試把車子往後推。」師傅穿進了人群里，而我則膽怯的站在外邊觀望著。

目光穿過人群，我從縫隙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小夥子，他仰著頭，表情十分痛苦，面色慘白。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我也擠進了人群里。

這不進去還好，進去以後我想退出來都不行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血腥的一幕，我看到小夥子的腰部被車皮的牽挂處夾了一半，

內臟隨著白花花的腸子一同擁裂出來。

聞著周圍散發出來的酸臭味夾雜著大便味，我頭有些眩暈，胃裡像是滾筒洗衣機一樣翻騰起來。我知道我要吐了，但是在這堆人群里嘔起來好像不好吧。

我強忍著嘔吐，把目光轉移了出來。這時我看到遠處又有幾個人朝著事發現場走了過來，穿得衣冠得體，貌似是個小領導，旁邊還跟隨著一個戴著紅袖章的安全員。

他們走了過來，周圍人群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我見有空隙，就立馬鑽了出來，開始尋找師傅的下落。

我仔細的找尋著師傅的身影，沒過多久時間，我看到人群散開了，師傅也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立即問師傅：「裡面人怎麼樣了？」師傅搖了搖頭說：「弄出來沒過幾分鐘就死了。被這樣的外力擠壓，內臟基本上都廢了的，當時我進去的時候，他都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我又好奇的問：「他到底是怎麼弄得這樣的？」師傅說：「聽說是新手，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的，在溜車作業時可能存在違規操作了。

人群里有人說，他好像是正在給車輛掛接，然後又沒通報，峰頂就繼續放車，後車撞了前車就把他給夾在那裡了。

行了，去看看我們的車子掛接好了沒有。還有，你小子也給我注意點安全，上次列車都沒完全停穩，你就著急的跳下去了。這要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失足捲入車底。

工資又不是很多，賠了自己的命就不值得了，而且這還是違章操作的，你以為單位會賠你多少啊。師傅頭頭是道的說著。

我「呵呵」憨笑一聲，因為我知道聊天止於呵呵。師傅有時候也挺嘮叨的，而且有些時候還有點凶...不過轉念一想，其實師傅也挺好，畢竟他在關心我嘛！

我們回到了自己的車頭，這時連接員也幫我們掛接好了貨運列車。師傅看了貨運計劃，然後向調度室彙報后，我們開始下行返程。

在家安逸的休息了兩天的時間，早上的9點，師傅打來電話，讓我到段里準備上車。

火車司機就是這樣，上班有時候好幾天，休息才一兩天。所以很多人都不願意當火車司機，因為這樣的工作性質指不定哪天女朋友就跟別人睡了，老婆指不定哪天給你扣綠帽了，孩子指不定哪天就跟著隔壁姓王了。

回歸正題，我來到司機備班室，看到黃師傅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我問「師傅呢？」

老黃回答到：「剛才還在這裡和我喝著茶呢，估計是上廁所去了吧！你坐著等他唄」於是我坐在了老黃旁邊。

我搓動著雙手，看了看老黃。「呃...」黃師傅看到我支支吾吾的，他知道我好像有話要問他似的，先開口說道：「說吧，你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助的？」

我說：「其實也算是什麼困難，我們上趟車的遭遇師傅他有跟你說嗎？」老黃：「沒有說過。」

原來師傅他沒跟黃師傅說過！我接著說：「在貴陽時，師傅他給我算了一下八字，他說我八字較弱。所以，想請您再幫我瞧瞧。」

黃師傅笑著說：「呵呵，李竺這小子啥時候偷學到我這套的。行吧，你生辰八字說一下」經過黃師傅的同意后，我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訴給了黃師傅聽。

黃師傅開始認真地給我算了起來。我看著牆壁上的時針一分一秒的走著，老黃他終於開口了。說道：「小峰吶，你有沒有經常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是看到什麼怪東西？」

我說：「以前？小時候算嗎？」老黃他點點頭。然後我接著說了起來「大概是在我三歲的時候吧，我常常莫名其妙的哭鬧，一旦哭起來，就哭得特別厲害，然後爸媽就特別頭疼，總猜想著我是不是餓著了，或是拉屎拉尿感覺到不舒服了。

可是爸媽認真的檢查一遍過後，發現都不是。可是不管怎麼哄我，我都沒有停止哭泣，都是等到我自己哭到精疲力竭的睡著后才能消停下來。」

說完我看了看他，黃師傅認真的聽著，然後對我點了點頭說道：「繼續」。

我接著說：「然後就是我7歲的時候，我那時發高燒住進了醫院裡。

晚上，我看到有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姐姐抓著天花板上的吊扇轉著，然後還爬到了我的床邊對著我陰陰地笑著，結果是我被她嚇得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