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惡務盡
呼哧——！
俞盡口鼻間火焰迴轉，一記頭槌將三級惡靈撞入樓板后，才有閑隙感知自己的狀態。
「好痛啊……」
他咬著牙，將鑲入身體的建築碎片拔出，帶出一溜血液，雙手也早已傷痕纍纍，眉心的火苗暗淡許多，
「臨字訣，快到盡頭了。」
俞盡目光平靜的看著在坑中掙扎的三級惡靈，眼底是褪不去的疲憊，也有不甘。
三級惡靈的強大，遠超他的想象。
兩分鐘的臨字訣，足以碾壓一切二級惡靈，但對三級惡靈只能造成不輕不重的傷害，並且惡靈還在不斷的恢復著傷勢。
十幾處的貫穿傷，也就再能鎮住惡靈一分鐘左右時間。
而俞盡，十秒過後就會陷入極度虛弱，眼前的局面已是必死。
「八分鐘，師父都沒有趕到，想必是遇到了惡靈的阻擊。」
俞盡握了握手掌，若有所思，「看來這是一場針對王志國的殺局。」
「不甘心啊……」
他呼出一口氣，臨字訣在此刻失效，全身各處的傷痛如同潮水般襲來，於此同時大腦也發出極度疲勞的信號。
俞盡一個踉蹌，靠在斷垣殘壁上，眼皮沉重無比，心中一直有個聲音讓他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呵呵……」
他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看著坑中漸漸恢復狀態的三級惡靈，自嘲道：
「那時候得到『靈』就覺得天下無敵，到頭來還不如老頭子牛啊。」
說道老頭子，俞盡想起當初那個白髮蒼蒼但精神煥發的小老頭，都不用「靈」，一拳就把一頭強大的惡靈清除。
現在他明白了小老頭的強大之處，光憑血肉之軀就能斬殺一頭三級惡靈，不像現在的自己有了「祝融賜靈」，對付一隻三級惡靈都快要死了。
過往在俞盡的腦海中如同走馬觀花，直到一個畫面定格：
「俞盡，借來的終究是借來的，不作數。」
小老頭蹲在石頭上抽著煙，而小小的俞盡則是在瀑布之下扎著馬步，承接著水流的衝擊，
「自己的才是真的，這樣真的一拳之下，什麼魑魅魍魎能扛得住？」
轟！
小老頭一拳直接打的瀑布炸開，水花四濺。
喀拉……
俞盡一撐牆壁，強行站立，坑中的三級惡靈也攀爬起來。
「自己的……」
他閉上雙眼全然不顧衝來的三級惡靈，心中想象著自己全力一拳會是什麼光景。
嗤嗤嗤——
一縷縷白煙從俞盡全身各處飄起。
咕咚！
三級惡靈心中一震，它不明白眼前這個將死的人類做了什麼，但一股極其怪異的力量正在不斷高漲！
吼——！
它大吼一聲，強行掙脫這種奇怪壓抑的感覺，血盆大口張開，就要一口吞了這個該死的人類！
啪！
俞盡閉著雙目，雙腳拉開，扎了一個極其標準的馬步，雙拳收攏腰間，耳邊急速接近的嘶吼聲，都未能讓他有絲毫的驚慌。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去接受賜靈？」
「又為了什麼加入罪惡管理局？」
「又是什麼驅使我成為利劍幹員？」
「答案只有一個。」
除！惡！務！盡！
他雙目忽的睜開，疲憊盡去，高昂的精氣神取而代之，而後出拳。
出拳第一瞬，打爆空氣屏障。
出拳第二瞬，
表皮之下的毛細血管全部炸開。
出拳第三瞬，整個人被惡靈吞下。
嘭！
三級惡靈身形稍滯，就被這股怪異的力量生生絞碎！
噗！
某處房間內，面容平平無奇的男人毫無徵兆的吐出一口黑血，無數捲曲纏繞的黑影在血液中浮動，他伸手抓起這口黑血又吞了回去，面色淡漠。
滴！
在外等待掙脫而出惡靈的孫可欣，聽到平板上傳來的惡靈消滅之聲，眸子猛然瞪大，全是不可置信！
「俞盡！」
孫可欣大喊著沖入好再來，她用盡生平最快的速度趕去戰場，俞盡能殺死三級惡靈，自身必然陷入瀕死的狀態。
她要和死神賽跑。
撲通！
俞盡打出這一拳后，大腦強制關機，整個人倒在廢墟之中，耳朵里孫可欣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俞盡！俞盡！」
孫可欣衝到俞盡身邊，呼喊著他的名字，見沒反應，就摸了摸頸動脈發現還有搏動，旋即呼叫：
「好再來三級惡靈，已由俞盡幹員清除！」
「俞盡幹員受傷嚴重，呼吸微弱，請立刻派遣醫療隊！」
「收到！」
「醫療隊將在三分鐘內抵達！」
「請立即對俞盡幹員實施急救！」
「明白！」
孫可欣收起手機，給俞盡打上一針腎上腺素后立刻實施心臟按壓措施，並沒有任何猶豫進行人工呼吸。
一分鐘后，
欒友新來到了好再來三樓，看到大汗淋漓做著急救的孫可欣，開口道：
「我來吧。」
「欒隊？！」
孫可欣轉頭看去，此時的她劉海都被汗液浸濕，雙目都被汗水模糊，聽到欒友新的聲音竟沒有第一時間讓開，帶著怒氣道：
「您怎麼才來！」
「……」
欒友新頜骨處的肌肉抽動，他很明白孫可欣的憤怒，但是身不由己，只能盡量補償俞盡，
「讓開。」
他上前支開孫可欣，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粒小拇指大小的金色藥丸給俞盡服下，後者慘白的臉色才稍稍有些血色出現。
而孫可欣看到欒友新拿出的這枚藥丸，才消去一些怒氣，這是極其昂貴的「靈丹」，最是適合利劍幹員的重傷急救。
「支援我收到了，」
欒友新站起身，背對著孫可欣，點起一根煙，「專車司機被惡靈所殺，我花了一些時間清除了這隻潛伏在我家附近的惡靈。」
「所以遲到了。」
「您沒有向我解釋的義務。」
孫可欣搖了搖頭，「我為我之前的不遜，向您道歉。」
「我先走了。」
欒友新踩滅才抽了一口的香煙，「等俞盡醒來，再通知我。」
「是。」
雪月之下，
面色陰沉的濃眉中年男人，行走於街巷黑暗處，舉手投足間清除滅殺著尚未成長起來的惡靈，
「你們這些該死的惡靈！」
這一夜，晉武市居民做噩夢的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