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
老陳頭這時用手攥這白布的兩個角,眼睛看著李母,也沒有多說什麼話,就將白布緩緩掀開。
只是白布剛剛掀起,李母就「啊」的一聲悲呼,便昏倒了過去,這一聲慘叫讓一旁聽見的人,都覺的撕心裂肺。所幸馬喬生就在李母身邊,一把扶住,把她扶到了辦公桌後面的那張椅子上。
老陳頭對這種場景似乎已經是司空見慣,自顧自的將整塊白布掀開。
一具浮腫還略帶腐爛的屍體展現在眾人眼前,死者身高適中,體態豐滿勻稱,上身的襯衫,和下身的裙子都有嚴重被撕扯的痕迹,已接近衣不蔽體的程度了,死者的脖子,手腕,腳腕,膝蓋,等多處部位都有淤青,有一根粉紅色的頭繩套在手腕處,這不僅多吸引了衛傑和李小曼幾眼。
死者的五官已很難用筆墨來形容,浮腫而且還有一些腐爛,只能說不管死者生前如何笑顏如畫,都很難很眼前這具屍體聯繫在一起了。衛傑又不由自主的拿出剛才李母給的那張照片看了一眼,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比性。
也許是李母的呼聲過於悲戚,停屍房的門口又引來了幾個警察,就連那三個小流氓,也不知怎麼的混到了門口,伸著脖子往裡面看到底出了啥事。
高陽一見這情況,又抽出警棍,「小畜老,當這裡是啥地方。」向那幾個小混混打去,門口看熱鬧的警察,也覺得不對,忙都抽出警棍,一頓棍棒相加把那幾個小混混趕了回去。
此刻,李小曼覺得胃部極度不舒服,已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一個轉身,向屋外跑去。
衛傑倒還是頗為鎮定,看了看老陳頭,又看了看坐在角落悠悠醒來的李母,便走上前去斟酌著措辭問道:「伯母,這是不是……」李母一邊啜泣,一邊點頭,漸漸的啜泣之聲越來越大,變成了嚎啕大哭。
衛傑回過頭示意老陳頭把布蓋上吧,又讓衛喬生扶李母到外面休息。然後一揮手也帶著高陽和老陳頭向外面走去,老陳頭臨走前還拿上了辦公桌上的文件。
三人來到辦公大廳外,停車子的地方,那個胖胖的韓署長也跟了出來,衛傑回頭和他說道:「韓署長,麻煩你陪一下那位老太太,等她好點了,讓她把該簽的字簽了吧。」
「好的,好的。」胖子忙點頭哈腰道。
此時,在屋外牆角經過一番嘔吐后的李小曼,也緩緩向他們走來。
衛傑看了她一眼,「你沒事吧,到車上休息一會吧。叫你別來看,別來看,偏不聽。」
「我沒事。」李小曼摔了摔頭髮,抖擻了一下精神就又倔強的站到了衛傑的身邊。
「老大,接下來該怎麼辦。」高陽問道。
衛傑卻看向老陳頭,問道:「陳老,屍檢都結束了吧,有什麼發現。」
老陳頭面無表情,把手中的報告往衛傑面前一遞,答道:「都在這呢。」
衛傑一手接過報告,一邊笑道:「陳老,你先說一下吧,看這東西哪有你直接講的清楚啊。」
老陳頭看了衛傑一眼,似乎有點無奈,「死者年齡因該在25-30歲,身高1米65,體重100-105之間,致死原因是被勒死的,工具是比較軟的織物,可能就是撕扯下來的裙子布條,在水中浸泡至少有5-10天,身上有多處淤痕,作案的人因該不止一個,從留下淤青的痕迹來看,至少有3人,死前被性侵過,併發生過激烈的掙扎。死者有過生育史。」
「李梅生過孩子?」衛傑和小曼異口同聲道。
老陳頭頓了頓道:「可能生過孩子,或者做過四個月以上的引產,基本就是這些。」
「李梅的家去過了么?」衛傑轉頭問高陽。
「昨天我就去過了,她家比較偏僻,屋子整理的很乾凈,就是有點積灰,屋外有個小院子,有蠻高的籬笆圍著,看不出發生過激烈爭鬥,不像是第一案發現場。」高陽答道。
這時,馬喬生和李母還有韓立山都走了出來,馬喬生迎上一步和衛傑說道:「伯母這邊手續都簽完了,不知何時可以讓小梅入土啊?」
衛傑想了想道:「還沒有這麼快,屍體我們會安排運回總署,妥善保存,但暫時還無法讓家屬認領回去,要等破案,或者該案情告一段落才可以,希望你能理解,也和伯母解釋一下。」
馬喬生默默的點了點頭,「希望衛探長早日找出真兇,為小梅討回公道,讓她入土為安,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送伯母回去了。」
「好的,那就有勞馬先生了,還有如果你明天有時間的話請到總署來一下,關於15號你送李梅來的具體過程還需要做個筆錄,這個很重要。」
「好吧,明天我一早就去。」說完便帶著李母上車走了。
衛傑又轉頭看了看高陽和一旁的韓立山,語調輕鬆道:「看來這個案子也不複雜,大概率是一件社會惡性事件,這麼閉塞的村子,要有三個人陌生人進村作案,而不被人看到幾乎是不可能的,嫌犯肯定就是這村裡的人,這整個村也就一百來戶人家,高陽你就留在這,這裡所有的警力都配合你,就算是把整個村子翻個個,也要把嫌犯找出來,主要是查他們15號晚上具體的活動,韓署長這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不過我們警署加上我也就6個人。」韓有點尷尬的說道。
「老大,」高陽苦著臉,正想說什麼呢。
衛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給你三天時間,人不夠就打電話,叫他們再撥點人過來幫你。」
衛傑伸了個懶腰,看此時天色已暗了下來,「陳老,我看我們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你安排人把屍體運回總署。」
老陳頭頗為感激的點了點頭,衛傑拍了拍韓胖子的肩,指了指高陽道,「安排好我兄弟的吃住嗷。」
「您就放心吧!」韓立山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衛傑,李小曼,老陳頭,三人上車后在夕陽下揚長而去,只留下高陽一人苦著臉站著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