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挾持
經過此前數招交手,武劍平深知任盈盈說的頗有道理,僅以自身掌握的粗淺武學,根本不可能抓到對方。
除非搭配暗器!
但那是自己不擇手段的殺招!
武劍平一拳再度落空,瞅著任盈盈靈敏避開,他強行壓下袖中隨時都可彈射而出的黑水神針,若真傷了任盈盈,自己也必定性命不保。
如今局勢最有利於他的場面,就是生擒任盈盈,令任我行投鼠忌器。
他心念一轉,決定嘗試使用吸星大法的變招,以此在不知不覺間消耗任盈盈的內力!
之前一直不用,是因為熟悉吸星大法的向問天和任我行在附近,武劍平擔心他們會察覺異樣。
但如今此二人殺紅了眼,正四下掀起腥風血雨,根本顧不上這邊。
而任盈盈沒有學過這門功夫,最多只看任我行施展過,自己以吸星大法變招暗自加大她的內力消耗,她一定無法察覺。
於是武劍平依舊採取長拳夾雜羅漢拳,間或幾招旁門左道來進攻任盈盈,期間運轉吸星大法,凡是接近他五步以內的人,一旦運功用勁,內力都會額外消耗。
溫水煮青蛙,已是十餘招過去,任盈盈果然沒有發現問題,且因為看透武劍平拳路,信心大增,亢奮之下更沒有注意到此時自己腦門已見汗水,就連呼吸都急促不少。
她晃開武劍平正面迎來的一拳,身法如飄葉般自側面掠過,短劍自武劍平咽喉處掠過,極為狠辣。
武劍平用長拳中簡單的格擋沖拳,當即連消帶打,可速度根本跟不上任盈盈的身法,輕功身法一向為武劍平的弱勢之處。
一拳出去,任盈盈已然消失眼前,下一瞬,武劍平察覺腳下一緊,竟被她用長鞭纏住。
任盈盈再度輕笑一聲,「你輸了!」
長鞭一收,短劍迎上!
武劍平被強行拉了個劈叉,身體失衡,即將迎面撞上任盈盈的短劍。
他雙目瞳孔一縮,下盤失控,似乎再無辦法應對任盈盈布局已久的殺招!
任盈盈一臉得意,正待以劍抵住武劍平咽喉,迫使他投降。
忽然間,正被迫劈叉的武劍平嘴角微微一翹,笑容中帶著幾分譏諷之意。
還未等任盈盈反應過來,只見武劍平被捲住的腳重重一踏,立刻止住去勢,同時輕巧的伸出兩指,夾住任盈盈刺來的短劍。
任盈盈大驚之下,雙手用力,意圖抽回自己長鞭與短劍。
哪知一身內力飄飄渺渺,氣虛不已,真氣早在方才追逐戰之時消耗得七七八八,連帶著體力都跟著嚴重下降,竟沒有力量應對武劍平的反擊。
武劍平得勢不饒人,完全不給任盈盈反應的機會,氣沉丹田,將被長鞭捲住的腳往回一拉,同時控制任盈盈短劍的雙指再引著短劍向內一抽。
任盈盈死不鬆開兵刃,整個人被迫拉向武劍平懷中。
她驚呼一聲,尚未出閣的她,從未近距離接觸過任何一個男人,當下立時心慌意亂,完全忘了該如何應對。
武劍平雙眉一凝,未行任何輕薄之舉,連點任盈盈身上多處穴道,再抓住她雙手反剪至背後。
同時一隻手變魔術般瞬間戴上了一個爪刀,從後方抵在她咽喉上。
任盈盈看著脖子下方那個彷彿由指虎和短刃組合而成的古怪兵器,頗為氣憤的喝道:「武劍平!你從一開始就沒用真正的實力!」
武劍平在背後挾持住她,一邊將她往秦威所在方向帶過去,
一邊以平淡之極的聲音說道:「任大小姐,你此時不應該更加擔心自己的安危嗎?」
任盈盈眼角餘光注意到了秦威,「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生擒我,好來救秦旗主?」
「任教主行事乖戾,恐怕只有你才能讓他好好講道理。」
任盈盈疑惑道:「他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竟不顧性命的去救他。」
「秦伯於我而言,相當於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任大小姐明白了吧。」
此時那些左道人士已將這裡的情況通知到了前方,任我行暴跳如雷,明明已制住童百熊,當下又將其放下,連忙撤回。
向問天注重大局,指揮人馬將童百熊等幾個重要人物包圍起來,任憑其他嘍啰逃去。
任我行一身殺氣衝天,剛殺了幾十號人的他,渾身染血,猙獰異常,宛如洪荒巨獸。
你雙目猩紅的看著藏在任盈盈身後的武劍平,以氣壓極低的語氣說道:「你若傷盈盈半根毫毛,我便會將你剝皮抽筋,曝屍千日!」
聲如雷霆,以強橫霸道的內力吼出,附近的日月神教中人和左道人士,紛紛捂住雙耳,只覺耳鳴頭昏。
只有如黃河老祖這類少數修為深厚之人能夠抵禦,卻也充滿震怖之意。
不過為了自己女兒,任我行的內勁沒吼到武劍平身上,只因任盈盈就擋在面前。
武劍平露出笑容,爪刀挑釁般靠得任盈盈雪白修長的脖頸更近三分,鋒刃之中的寒氣刺激得任盈盈皮膚表面雞皮疙瘩一個個冒出。
「任教主,你若好好說話,任大小姐一定不會有事,因為我也貪生怕死。」
滿是血腥味的殺場上,此時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了武劍平身上。
等同被俘的童百熊等人,狼狽的半跪在地,相互攙扶,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當中有個九黃旗旗主,卻是認得武劍平,忍不住出聲道:「武劍平?以他的武功竟能製得住聖姑?」
這句話似提醒了任我行和向問天兩人,尤其是向問天,他多少對黑木崖的情況比較了解。
「不錯,我也很好奇,一個沒什麼資源,沒有練過上乘武功的掌旗使,是憑什麼手段拿下兼修過無數上乘武功的盈盈的。」
武劍平冷靜的說道:「這個問題,現在並不重要。」
任我行盯著武劍平雙目,從那裡面看不到絲毫緊張畏懼,只有平靜到極致的冷靜,彷彿無風之湖,古井之水。
這樣的年輕人,江湖上已經很難見到了,他不禁想起任盈盈此前還說此人頗有才能,那的確沒有說錯。
「放了盈盈,我可任你們離去,不用擔心我言而無信,任我行三個字就是金字招牌。」
武劍平笑道:「當然,我相信任教主的信用。不過我的要求不止如此。」
任我行鼻息裡面重重一哼,一股帶著血腥氣的強烈威壓直衝武劍平而來。
但首當其衝的卻是任盈盈,哪怕這股威壓與殺意並非沖著她而去,但她看著自己父親如野獸般的雙目,仍不由微微顫慄。
那是伴隨著權力、實力、名望集合而來的威勢,絕非常人能夠抵擋。
她以為武劍平一定會更加緊張,然而緊貼著自己咽喉的那柄鋒利爪刀,卻並沒有割破自己的皮膚。
他不僅沒有感到緊張畏懼,甚至還能根據自己身體的顫抖幅度而做出相應調整,保持著最具威懾而又不至於刺激到父親的姿態。
面對我爹的怒火,這個人……為什麼沒有半分畏懼?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他竟能冷靜至此?
任盈盈心中不由十分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