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錢去哪了？

細龜坐在一邊聽著邵懷樂的笑聲，咽了一口唾沫然後看向已經走到自己對面座位的肥波，總覺得他不應該說這事。

肥波把手裡的萬寶路放到邵懷樂的桌前，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樂哥你也別太生氣，畢竟大家以前都是兄弟。」

「過幾天估計阿傑也就想通了。」

邵懷樂其實並沒有太生氣，自己跟他們幾個也沒有任何感情，不過他剛從老芝出來是一窮二白，想要在這些人身上弄點生活費的同時還想把一件事情弄明白。

「過陣子我會去找阿傑那小子。」

肥波見到邵懷樂這副神情，連忙開口勸阻。

「樂哥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事還得好好談。」

一邊的細龜也是連連附和，勸邵懷樂消消氣。

不過肥波最後又說了一句。

「畢竟現在的阿傑已經是和字頭的紅棍了，樂哥我們該忍還是得忍一下。」

邵懷樂微微眯眼看了一眼肥波，心裡也不由得犯嘀咕，不過嘴裡面也只是發出一聲冷哼。

「你是不是被他給欺負慣了？」

「聽細龜說你現在在缽蘭街混？」

肥波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達到了，不過眼睛還是帶著些許不滿，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細龜。

「現在我在馬王手下混口飯吃。」

看著說完話一雙擺在桌上的肥手來回搓動的肥波，邵懷樂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他是看出來這個看似備受欺凌，一臉痴肥老實模樣的肥波其實也並不老實，甚至其心可誅。

「既然他們兩人都不來了就我們三個，那就先上菜吧！」

「在老芝里吃的都是些沒油水的，嘴裡都淡沒味了。」

邵懷樂轉頭把進了嘴裡的茶葉沫子往地上一吐，眉宇間已經有了些許不耐的神色。

肥波屁股還沒有坐熱，沒想到幾句話下來就又要被指使著去點菜，心裡多少有些窩火，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細龜。

「我太胖了跑一趟就累得喘不上氣，細龜你去讓服務員上菜。」

聽到這話，細龜抬眼看了下肥波，又看向早已滿臉不耐的邵懷樂，只得訕訕一笑。

「那我下去，樂哥你稍微等一會。」

邵懷樂對著細龜點了點頭，眼角的餘光看了眼帶著些許得意神色的肥波。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這細龜終究是太過於老實膽小，被這肥波給吃死了。

兩杯茶的功夫，細龜就重新走了上來。

「樂哥菜一會就上。」

可能現在時間尚早，整個酒樓也就邵懷樂他們一桌客人，所以上菜的速度是相當的快。

沒多久一桌子八個菜就上齊了，只是都是一些小炒叉燒之類。

在肥波的熱情招呼下，三人拿起杯子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邵懷樂大口喝著杯中的啤酒，吃著桌子上的飯菜。

這兩年的老芝生活絕對是無妄之災，現在就算是吃塊叉燒都覺得美味無比。

三杯啤酒下肚，邵懷樂就「啪」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透明玻璃杯。杯中的白色啤酒沫順著杯口往下淌。

「爽快！」

隨著邵懷樂的這一聲讚歎，整張桌子上氣氛就變得更加熱烈了。肥波跟細龜更是頻頻對邵懷樂敬酒。

沒多久桌子上的空酒瓶就多了起來，邵懷樂酒意微熏伸手一把抓住想要再次敬酒過來的肥波的右手手腕，把他上半個身子都拉到了桌面上，一雙眼睛微眯著盯住了他。

「我出事後，社團里有給安家費嗎？」

肥波右手握著的啤酒小半杯撒在了桌子上，有些狡黠的眼睛被邵懷樂突然射來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憷，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反應過來想要搖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樂哥。」

想要開口解釋，卻被邵懷樂更加兇惡的眼神給硬生生止住了嘴裡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語。

「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聽別人多餘的解釋！」

邵懷樂最後嘴裡一字一句的崩出接下來的兩個字。

「錢呢？」

肥波手一抖，手中的啤酒杯就落到了圓桌的桌面上，肥肉下的喉結依然可以看出此刻正在上下聳動。

「給伯母了。」

「一共五萬元一分不少！」

說到第二句話的時候，肥波有些躲閃的眼神逐漸就堅定了下來。

邵懷樂緊繃著的臉忽然舒展了開來，左手猛然抬起五指張開一把將肥波的腦袋壓在了桌面上。

「你這是想要給我來個死無對證？」

肥波臉上的肥肉跟桌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呲著牙，眼珠子向上斜視著邵懷樂，嘴裡含糊不清的拚命解釋。

「樂哥天地良心。」

「錢是我替社團給的伯母，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給自己留！」

「你我兄弟，今天我給你接風洗塵你可不能這麼對我！」

邵懷樂可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進入這個身體的一個月後，他的母親就得病了，後來因為沒有錢治療而過的世。那筆五萬元的買命錢在九十年代初的香江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小數目。

左手手掌鬆開肥波的腦袋，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桌子上的碗盆一跳，幾個啤酒瓶就滾落到了地上。

細龜剛才也被突然出現的變故給驚呆了，現在反應過來連忙開口。

「大家都是兄弟，不要這樣！」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

邵懷樂聽到細龜的話連瞧都沒有瞧他一眼，只是臉色陰鬱的看向肥波。

「我現在不管你是過底還是被調用給了馬王。」

「要是讓我知道我媽當初沒有拿到那筆錢，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

肥波用手揉著自己臉上的肥肉，腦袋瘋狂的左右搖晃著。

「樂哥，難道你連兄弟我都不信了嗎？」

邵懷樂只是嘴角微微上翹，無聲的笑了起來，神情卻十分的陰森。

「我媽一年多前因為沒錢治病死了，你說當時那五萬元去哪裡了？」

肥波此刻心中窩火，當初那筆錢確實是他給吞了，不過現在邵懷樂剛出獄就絲毫不給面子的發難，矛頭更是直指他依舊讓他很是不忿，要不是攝於邵懷樂過往的兇狠早就想掀桌子了。

「我他媽哪裡知道錢去哪了！」

肥波也是一臉火氣，右手在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作響。

「我給你接風洗塵，你竟然懷疑我？」

「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兄弟？」

邵懷樂盯著不斷向他表態的肥波看了許久才拿起一瓶打開著的啤酒昂起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