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春（6）

白靈苓想了想：「先去奉縣那邊吧。」

「明天大過年的我可不想跑來跑去。」

齊雲表示贊成：「行。」

……

午飯後，兩人各自回了房間修整。

小柔前往白氏商行，通知了其中的夥計。

不多時，商行夥計駕著一輛馬車停在了白府外。

而後，三人便啟程前往奉縣。

……

奉縣。

毗鄰寧縣的另一個縣城。

由於官商勾結極其嚴重的原因，導致白氏商行很難滲透太多能量進入奉縣之中。

這次也是多虧對方先坐不住腳，居然想趁白掌柜不在中傷白氏商行。

因此讓白氏商行找到了反擊的機會，徹底地將其連根拔起。

此次前往收編的共有十家商鋪。

其中的七家，早就在聽到風聲之後做足了準備。

等到三人來到時，便表現出了極大的誠意，表示以後以白氏商行馬首是瞻，一切行動聽指揮。

這些商鋪本就與盧縣丞一眾人關係不深，只是因其人多勢眾而依附在旗下做些生意。

如今靠山倒台，再重新找個新靠山也無可厚非。

有了對方的積極配合，白靈苓辦起事來就容易了許多。

無非就是說了些注意事項，然後協定了各種各樣的條款。

最後雙方簽字畫押印上紅印，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至於剩下的三家商鋪，卻就不這麼容易了。

剩下的三家都是盧縣丞的堅定擁護者，過往之間的利益糾葛較多。

如今自然不願意直接接受白氏商行的收編。

更何況他們也聽說了。

白氏商行的白掌柜和寧縣總負責人洪管家都不會親自前來。

只是白家小姐獨自來進行談判。

雖說還帶著一名護衛和一名夥計，但都被直接忽略了。

因此，當白靈苓一行三人來到一家名為「王氏銀飾」的店鋪門口時，與前七家一樣的情況並沒有第八次上演。

並沒有人在門口相迎。

甚至連店門都是關著的。

齊雲上前叩了叩門：「有人嗎？」

一名小夥計打開了一邊門，從門縫中看向外面。

齊雲問道：「不知你們店鋪的主事之人，今天在不在店中，我等來自寧縣白氏商行，與王掌柜有要事相商。」

王掌柜，就是這王氏銀飾的主人。

小夥計搖了搖頭：「今日店休，就只有小的一個人留在這裡。」

齊雲皮笑肉不笑：「哦？是嗎？」

在他的感知里，眼前這個店鋪裡面可是還有兩個人的。

小夥計應道：「是的，王掌柜今日在家中未出，並未來店。請改天再來吧！」

守在店裡，還能知道自家掌柜呆在家裡沒出門。

眼前這個店鋪小夥計是千里眼還是神運算元？

顯然都不是。

看來純粹是想請白氏商行吃一個閉門羹罷了。

前面七家能和平協商的，自然是由白靈苓解決。

而眼前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就由齊雲出馬了。

齊雲繞著整個店鋪外圍走了一圈，確定這家店鋪沒有其他出口后，便躲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裡面，將手輕輕一揮，為裡面的人送去了一場小型的定點人工降雪。

雖然他還沒有專門修行過冰靈力，但是靈力修鍊終究是殊途同歸的。

他剛接觸火靈力就能在手指上變出小火焰來。

如今體內靈力多了那麼多，他又有了更多的經驗之後。

來一場威力不大的小降雪可謂是綽綽有餘。

當齊雲重新回到馬車邊上時，白靈苓從車中探出頭來問道：「怎麼樣？」

齊雲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就在這裡等著就行。」

白靈苓伸手扯了一把齊云：「上來一起等唄！」

前面驅車的商行夥計目不斜視，內心卻是一陣驚濤駭浪。

這個護衛什麼情況？！

跟個小白臉一樣白白凈凈的也能當護衛？！

住進白府當貼身護衛也就算了！

當個護衛不會騎馬也就算了！

來的路上和小姐坐一塊也就算了！

路上還和小姐有說有笑也就算了！

怎麼現在等個人小姐還專門又把他喊了上去？！？！

他沒手沒腳在地面上站不住嗎？！

馬車上的齊雲似有所感，猛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

白靈苓鄙夷地看了齊雲一眼：「你還能著涼？」

這她是不信的。

要冷要熱還不是齊雲一下子的事情嗎？

齊雲撇了撇嘴：「可能是有人罵我吧。」

兩人小聲的交流並沒有讓馬車外頭的商行夥計聽到。

不過裡面那聲打噴嚏的聲音卻是讓商行夥計聽了個真真切切。

他忍不住腹誹了起來：不會真是小白臉吧……這麼虛……下來走一圈都能著涼……

馬車內，齊雲又是「阿嚏！」一聲。

白靈苓投來了關切的目光：「你怎麼回事？」

連續打了兩個噴嚏之後，齊雲調動身上更多的火靈力來進行保暖。

「可能是剛剛我去造雪，用了太多冰靈力了。」

「無妨，一會就好。」

臘月二九本就處於一年中最冷的階段。

儘管比不上前幾天降雪時那般，但也是更勝一個月前。

此時，隨著店鋪內寒意漸顯，附近的溫度更是又一次達到了零下。

感受到齊雲身上的溫暖，白靈苓往齊雲的懷中蹭了蹭。

齊雲也順勢將白靈苓攬了進來。

……

一刻鐘過去。

局限於一家店鋪中的局部降雪越來越大。

也越來越冷。

多虧是在南方，齊雲的這個招式才能奏效。

畢竟只有南方，才會有較多露天中空的設計。

而北方大都是封得嚴嚴實實的。

那樣子齊雲想下雪都下不進去。

「阿嚏！」

又一聲噴嚏聲傳來。

是商行的夥計。

他此時就站在王氏銀飾的門口，多多少少的被齊雲誤傷到了。

齊雲拉開馬車的帷簾，將他喚了過來。

齊雲遞給他十兩銀子：「去吃碗熱的暖一暖身子，再過半個時辰再回來就行了。」

夥計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沒事。」

他也清楚是因為齊雲聽到了他受涼打噴嚏的聲音。

只是這主人還在，下人先走。

卻是有點不像話。

更何況，另一個下人也還沒走。

他剛剛覺得是小白臉的那個護衛現在跟沒事人一樣。

他接觸到那護衛伸過來的手時，發現那護衛的手居然暖乎乎的？！

離大譜啊！

齊雲將十兩銀子塞到了夥計的手中：「去吧，沒事的。這裡有我和小姐看著。」

見狀，夥計也就不再推辭。

畢竟他確實是冷得很。

就是不知道，這十兩銀子，是小姐的意思，還是這個小姐貼身護衛的意思？

想了想，夥計望向馬車內，問道：「那我等下吃完給二位捎上兩碗回來？」

然後，他就瞳孔地震了。

自家小姐居然窩在了那個護衛的身上！

貼身護衛也不用這麼貼身吧？！

還一幅郎情妾意的樣子！

齊雲想了想，又塞了二十兩銀子給眼前的夥計：「可以，那就麻煩大哥了！」

夥計行屍走肉般接過銀兩：「沒事的，不打緊。」

「那……那……那我就先走了……」

剛剛經受了大風大浪的夥計此刻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齊雲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

待商行夥計走遠，齊雲彈了一下白靈苓的腦殼：「被看到了吧！看把人家嚇成啥樣！」

白靈苓滿不在乎：「那又怎樣！反正以後也得知道的！」

齊雲無奈：「……」

白靈苓在齊雲的懷中蹭了蹭：「好無聊哦，還要多久啊！」

等待的時間確實有點久了。

想來是因為前幾日的降雪，讓他們有了供暖的準備。

不過這畢竟只是一個商鋪，齊雲不相信那王掌柜會囤很多貨。

他對白靈苓說：「那我再加快一下速度。」

而後齊雲下了馬車，重新回到角落中，又給店鋪中疊加了三倍的人工降雪量。

拍了拍手，齊雲重新回到了馬車中：「OK！最多兩刻鐘，他們要是不出來，我們就可以進去收屍了。」

今天剩下的這三家的人手，都是那天在寧奉山上時，負責守在奉縣到白氏商行商隊和丹霞幫衝突地點之間的人。

屬於是盧縣丞的親信。

因為齊雲只解決了寧縣山腳到衝突地點間的人手，所以讓另外一側的幾人得以逍遙法外。

不過經過洪管家的調查，確定這些人也都是那天截殺事件的參與者。

若是齊雲和白靈苓是往奉縣方向跑的話，遇到的攔路之人就是他們了。

所以眼下齊雲的手段才會如此殘暴。

畢竟是參與要自己和白靈苓的命的人。

一報還一報。

明州州府講證據講公正司法，治不了你們。

今天我齊雲來治！

白靈苓聞言，重新躺在了齊雲的懷中，眯上了眼睛：「那我睡一會~一整天沒睡覺了好睏啊~」

凌晨的她在白府門口等齊雲，中午吃完飯她和齊雲便匆匆啟程。

一路上馬車顛簸，也難以入睡。

很快，白靈苓就安穩地睡著了。

齊雲看著懷中的睡美人，輕輕地吻上了她的臉頰。

……

約莫二十分鐘后，店鋪的大門被推了開了。

齊雲方才斷言不會超過兩刻鐘的時間店鋪內的人就會出來。

兩刻鐘，也就是三十分鐘的時間。

店鋪內的人堅持了三分之二的時間。

走出來的三人中，有一人是剛剛開門的店鋪夥計。

還有另外一人，也是一樣夥計打扮。

最後一人，擁衾著裘，顯然就是齊雲他們要找的主事之人——王掌柜。

齊雲走下馬車，迎著三人走了上去。

他主動向王掌柜拱了拱手：「王掌柜，別來無恙！」

先禮後兵，中華傳統美德。

王掌柜疑惑地看著齊云：「你是？」

怎麼沒聽說過白氏商行有這麼一號人？

不是說是白家小姐來的嗎？

齊云：「一路上舟車勞頓，我家小姐正在馬車中休息。」

「我是我家小姐的全權代表，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王掌柜狐疑道：「哦？你怎麼證明？」

齊雲指向遠處一人：「他能證明。」

正是剛好回來的商行夥計。

夥計此時正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見齊雲指向他，連忙將兩個碗擱置在馬車前額，而後來到齊雲身旁。

王掌柜眯了眯眼：「他真的能代表你們白小姐的意思嗎？」

白氏商行的這個夥計，王掌柜是認識的。

為了協助白靈苓今天的工作，洪管家臨行前安排了最熟悉奉縣的夥計來聽候差遣。

同為混跡在奉縣商界之人，儘管身份不同，但畢竟是白氏商行的代表。

所以王掌柜認得眼前之人。

商行夥計點了點頭：「確實能。」

自家小姐都直接窩在這人懷裡了。

這人怎麼可能代表不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王掌柜聞言：「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今天奉縣大雪，天氣太冷了。」

想賴？沒門！

齊雲故作疑惑：「雪？哪來的雪？」

王掌柜沒好氣的說道：「這麼大的雪，你是瞎……」

說著說著，王掌柜一頓。

雪呢？！

怎麼晴空萬里啊？！

齊雲乘勝追擊：「雪呢？」

王掌柜懵逼了：「不對啊？我剛剛在店中明明……」

齊雲看向店鋪的小夥計：「什麼店中？你傢伙計不是說你一整天都在家嗎？」

小夥計嘴巴張了又合：「啊……額……」

王掌柜也是直接不要臉了：「不想見你們還需要理由嗎？」

「難道你們白氏商行就可以如此橫行霸道？」

齊雲輕蔑地笑了一下：「橫行霸道？」

他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我們再怎麼橫行霸道，也不敢攔山殺人啊！」

「你說是吧？王掌柜？」

王掌柜冷汗直冒，-不知道齊云為什麼突然問他這個事：「那些人罪有應得，也都已經伏法了。」

「我就是一個開個小店賣點首飾的小老百姓，還請不要為難了。」

齊雲爽朗地笑了一聲：「哈哈哈哈……小老百姓？王掌柜可是真愛說笑啊！」

「店不在大而在精。」

「你這店鋪雖然不大，但賺的錢和賣的飾品可不少吧？」

「也不知道，經不經得起查呢？」

王掌柜：「不愧是白氏商行，空口污衊都這麼手到擒來。」

「再說了，要查也是官府查，輪不到你們！」

雖然盧縣丞倒了，但縣衙中又不是一個人不剩。

因此，王掌柜還是有底氣的。

齊雲問道：「那官府今天會來嗎？」

王掌柜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齊云：「你覺得呢？」

齊雲指了指王掌柜身後的店鋪：「那可能就得靠你們三個自己滅火了……」

王掌柜回頭，只見店鋪大門不知何時居然著起了火。

王掌柜尖叫了起來：「天殺的！」

怎麼今天這麼倒霉啊！先是被大雪凍得半死，完了又著火了。

禍不單行啊！

而這火，自然是齊雲的傑作。

趁王掌柜哀嚎的同時，齊雲轉頭向商行夥計交代到：「你去把我們在奉縣所有會算賬、能查賬的人全部找來，順便找個人回去通知一下明州府衙，讓派些人過來。」

齊雲伸展了一下雙手：「今天，我們幫王掌柜好好查一下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