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貨駿馬

燕京城，北城郊。

「停！」

「完了，完了，勝哥！我這身不行啊！」

「你看看，都紅了，阿姐看見了肯定擔心死了！快，幫我想想辦法。」秦天宇指著染血的華服，對著王勝急切到。

「哈哈哈，你啊！輕功身法白練了。」

「你練的身法『瞬身』就是貼著敵人身體，以最小的弧度精準躲閃對方的攻擊。剛剛殺人時怎麼躲不過噴濺的血？」

「有道是『白衣捉劍殺人去，無垢提酒夜歸來』。」

「知道你是第一次，已經幫你準備好了！」說著王勝將一個包袱丟給秦天宇隨口對著侍衛喊到：

「來人，馬上回城了，將你們的隨身水壺拿過來。」

「快換了吧。」王勝說到「再去兩個人幫世子把頭洗了。」

「你還擔心你阿姐？你阿姐……」

「我去吧！」與秦天宇同乘一騎的丫頭開口到。

「哦，也行！去吧！」話被丫頭打斷，王勝看著走到路邊準備換下衣物，沖洗頭髮的秦天宇，隨口應到。王勝剛剛剩下的話說了一半，最終不在多說什麼。

「你說阿姐什麼？」在丫頭的幫助下沖洗頭髮的秦天宇沒聽清王勝的話，開口問了一下。

「沒什麼！」王勝回道。

「咦……，這不是我家裡的衣服嗎？」秦天宇疑惑了一下。

………

北城門口。

「造孽啊！也不知道這些是誰家的姑娘被世子搶去了！」

「可不是嘛！你看看，好幾個黃花大閨女！還都哭過了！」

「小小年紀，毛都還沒長齊，這麼多！他受得了嗎！嘿嘿嘿……」

路人搖頭嘆息，議論紛紛。收了攤坐在茶鋪喝茶的「包打聽」對著茶鋪老闆說道：

「看見沒！又有樂子可以說了！」

「以後別那麼小氣，不就是喝了點你的茶嗎！還都是你要收攤賣不出去的。」

喝完茶，隨手丟下剛剛賺的一袋銀子，留下一句「這是以往的茶錢！多的就當爺賞你的！」然後自顧自的打著招牌瀟洒而去。

夕陽下，以秦天宇為首，抱著丫頭坐在『黑貨』上，身後跟著落半身的王勝，帶著一些剛剛抱得美人歸的『宇衛營』將士，一路急馳而過，進城往王府趕去。

「『宇衛營』先回營吧！」

「孫校尉，回去跟兄弟們好好準備，到時候給本世子請帖，本世子好給你們準備一份大禮參加你們的婚禮。」

「謝世子，有勞世子費心了」

說完帶著『宇衛營』在前面岔口與秦天宇王勝分頭而去。

王府門口看著急馳而來的世子、王勝，立馬有僕役趕緊上前。

「爹呢？」秦天宇跟王勝在王府門口停下，下馬隨口問道。

「回稟世子，王爺與長風閣主在『天機閣』對弈。」僕役接過王勝的手裡韁繩，躬身回道，接著把馬往馬廄拉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能有一匹如此靈性的戰馬。」王勝看著馱著丫頭，把頭在秦天宇的身上磨蹭的『黑貨』開口羨慕到，說完便自顧自的進府去了。

「哈哈哈，那祝你好運嘍！」

「『黑貨』可是大哥在北地「巡狩」時，碰到被狼群追獵的野馬群，從中救下的小馬駒，送給我的生辰禮物，由我親手養大的，當然跟我親了。」秦天宇對著王勝背影喊到，伸手扶著丫頭下馬，柔聲開口，憐惜的說道：「丫頭，到了，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我帶你去見我阿姐，讓阿姐幫你安排一下。」

「沒事，阿姐人很好的！放心還有我在呢！」看著抓著自己的衣角，緊咬唇齒的丫頭，好像生怕自己把她送給別人一樣。秦天宇拍拍丫頭的手開口解釋到。

「走吧！沒事的！」說完拉著丫頭走進府去。

『黑貨』慢悠悠的跟著進府，輕搖尾巴，不時打個響鼻，府內丫鬟僕役早已見怪不怪了。

見到有端著水果、糕點的丫鬟路過，『黑貨』便跑上前去攔住去路，搖著馬尾，打著響鼻發出『咴耶咴耶』的討食聲。見狀便有人拿出水果、糕點放在『黑貨』嘴邊，交出了「買路錢」。

吃到東西的的『黑貨』尾巴搖的更歡快了。吃著東西，回頭看見已經走遠了的『兄弟』，嘴上不停趕緊回身追了過去。

「帶我朋友去洗漱一下！」

秦天宇帶著丫頭來到自己的東苑，吩咐了一下，接著跟丫頭說道：「去吧！洗漱打扮一下我帶你去見見阿姐。」

「『黑貨』你也自己去吧！」

安撫好丫頭，秦天宇出了東苑，往王府後面燕山下的天機閣走去。

天機閣六樓。

「王爺，這棋要一子一子下，人生要一步一步走。」長風老道隨手放下一子，示意王爺落子。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這九層之閣也是起於壘土。」兩指夾著白棋等候王爺落子的長風，敲了敲棋盤下的茶座「小宇人生的路才剛剛開始，這是他必須要邁出的一步！」

王爺望著閣外思緒飄遠，聽見敲桌聲回過神來，看了一下棋盤，胡亂放下一子「話誰不會說！算了，懶得跟你個孤寡老頭解釋！」

「你…！」長風氣急，拍下一子。

「你輸了！別忘了，你兒子現在還叫著我師傅呢！什麼叫孤寡老頭？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進來的秦天宇打斷了。

「爹，師傅，我回來了！」

正在打量棋盤，還不知道自己怎麼輸的王爺，聽見兒子的聲音，手中的棋子一扔，起身推倒棋盤。

「不下了，不下了！既然小宇回來了，也用不著我陪著你這孤老頭子了！」接著來到秦天宇身前打量了一下兒子「回來了，好好陪著你師傅，安慰一下他吧！爹軍中還有軍務。」調侃著長風，微微佝僂著身體，笑著下閣了。

「知道我爹是個臭棋簍子您還跟他下！」秦天宇來到師傅跟前，幫忙撿著棋子，無奈的說到。

「老**！下次再怎麼求著我，我也不跟你爹下了。還每次都掀完桌子，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來收拾棋子，可惡！！」

「事情辦完了？」

「嗯」

「你……」

默認無聲，收拾好棋盤后「自己去吧！難道還真想留在這，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

「嘿嘿，陪著師傅也不是不行。」

「臭小子！」長風笑罵了一下「有空上去看看你文彬哥，把自己困在上面這麼久，人也越來越偏執了，年紀輕輕便跟我這糟老頭子一樣。」

「好，改天我提壺好酒上去。」秦天宇說完看了眼靠著燕山一面牆體的書架「您老費心了！要是師傅您沒事，多去找找文彬哥下下棋也好，總是被我爹拉著下，越下越臭！」

從天機閣出來后，看見燕山腳下，那顆櫻花樹旁，站著的淺黃色倩影，嘴角高高揚起，腳下運功輕點湖邊幾個護欄，越過幾個花圃，向著樹下的身影凌空飛去，「阿姐，我回來了！」

「師傅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來到阿姐身邊，秦天宇像是討要好處的孩童般得意到。

「什麼任務？小宇這麼高興？」葉馨蘭溫柔的笑著摸了摸秦天宇的頭。

「是……，額！是去抓一個小偷！」

「嘿嘿！阿姐，就我的輕功，你又不是不知道！輕而易舉便追到了。」為了不讓阿姐擔心秦天宇改口，接著拉著阿姐的手，輕輕搖了起來，「阿姐，我累了！」

看著滿臉疲憊，搖著自己的手，葉馨蘭拉著秦天宇背靠櫻花樹輕輕坐下，雙手扶著秦天宇的頭，讓其枕著自己的腿，輕輕按揉起來「小宇累了，那便休息一下吧！」

儘管秦天宇回來前換下了衣物，沖洗了頭，但還是隱隱有一絲絲淡淡的血腥味散發出來，聞著味，葉馨蘭按揉著的雙手越發輕柔了起來。

秦天宇感受著頭上傳來的安逸，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阿姐有你真好！真想永遠像現在這樣有阿姐陪著！」

「你是阿姐的弟弟，阿姐不對你好對誰好！」

「可是他們說，阿姐以後是要嫁人的！嫁人後阿姐便不能只對我好了，以後阿姐還要搬出王府去！要是能永遠長不大就好了，-這樣阿姐永遠都陪著我。」

「傻瓜！阿姐以後還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份寧靜一如往昔。

………

………

「小宇，這是大哥給你的生日禮物！」阿姐牽著一匹黑色的小馬駒來到小宇身前

「嗚～嗚～嗚～」

「大哥又說話不算數！說了會回來幫小宇過五歲生辰的！」

阿姐摸摸小宇的頭「小宇乖，大哥在外面，是為了保護小宇。」

「以後小宇要像大哥保護小宇一樣，保護我們，好不好！」

「好了別哭了，看看大哥給你準備的禮物」

小宇從滿是淚珠的雙眼上，摘下小手，想摸摸小馬駒，結果又怕怕的把小手縮回，一時之間，一人一馬相顧無言。

「小宇，勇敢點！」

看著回身低頭吃著花圃里花的小馬，小宇摘下一朵「馬兒，我們做朋友吧。」

「給！吃吧」

看著吃下花的小馬駒，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以後小宇要像阿姐對你好一樣，對小馬駒好哦！」

「好！」

說完小宇若有所思，轉身跑向涼亭，從裡面拿來水果、糕點喂向小馬駒

「馬兒乖！阿姐也是這麼經常喂我的！」

「你一身黑黑的，還這麼愛吃！」

「以後便叫你『黑貨』吧」

「小黑貨」

「哼哧哼哧」

「小黑貨」

「哼哧哼哧」

一人一馬第一次交流如此和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