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公主(中上)
篝火一直燒著,直到木柴燒盡,到了白天只剩下焦黑的塵土。
將士們清洗了臉,整理行裝,恭迎溫玉公主到來。
秦瀾和南枝也喝了不少,頭疼欲裂,喝了瓦人的醒酒湯才緩過來些。秦瀾見到黃青和方坤好似滴酒未沾,起了個大早就和瓦人們商量,驚得目瞪口呆。瓦人的醒酒湯他們也基本沒喝。
「這兩位是酒罐子吧。」南枝心道。
到了出發的時辰,四人將公主迎了出來,秦瀾這才仔細看清了公主的面容:亭亭玉立,眸子如露珠一般明麗,兩頰暈紅,雖然美麗卻不艷俗,正如梔子花一般。
她款款向前走,凌波微步,羅襪生塵,不同於景瑞國大小姐的嬌弱,她的端莊中帶著幾分瀟洒。
哪怕是同為女子的南枝和秦瀾在她身邊,也為之動心。
公主上了馬車,一行人在瓦人們歡送下離開。
「返程的路途要分外小心。」黃青道。
「我等去金錫國的路上似乎太過順利了。」
方坤對黃青的謹慎不屑一顧,道:「那些綠林大多都只會些花拳繡腿,你就是擔憂些沒必要的心。」
黃青搖了搖頭,道:「小心為上,小心為上。」
行了數日,秦瀾等人出了金錫國地界,一路上沒有如黃青所料,有什麼綠林強人劫道。
眼前就是蜈蚣林,蜈蚣林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欽犯藏匿之處,此地地形崎嶇,樹林蔭翳,又有猛獸出沒,即便是這周圍的獵戶也必須湊齊五六個人才敢上山。
黃青的心還是懸著,可那三個人早已對他的話不以為然,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手攥緊了朴刀,不時四顧。
到了森林深處,黃青兀的感到一股殺氣,心中大呼不妙。正欲提醒眾人,從兩側陰暗處閃出十數個蒙了面的人。
走在車隊最前方的方坤一呼,勒住了馬。
黃青急忙喚士兵護住馬車,自己策馬到了方坤身邊。
「諸位留步!」一個似乎是蒙面人首領的朗聲道。
「這領頭的不是個庸手,多加小心。」黃青對方坤耳語道。
秦瀾和南枝也上了前。
「我等攔住各位不為別的,只求些賞錢喝酒吃肉。」
「好說!好說!」黃青道。
「金銀財寶自可分給各位好漢,天下共利!」
為首的搖了搖頭,道:「金銀財寶,那是死的,今天是金鐲子,明天也還是金鐲子。」
他手一指馬車:「我們要的是活的財神爺!」
說罷,他大手一揮,十數人拔出兵刃,全都上前。
秦瀾見到那為首的搖了搖頭,就知道這話談不成,手中早早握緊刀劍。
秦瀾飛身下馬,攔住了沖向馬車的兩人,拼殺起來。
方坤甩起流星錘,逼得三五個人近不得身子。黃青轉起朴刀,和為首的那個人拼起刀來。
南枝的武功路數不同尋常,她手持著劍,出招卻是腿法,逼退蒙面人三步,她又猛進,一挑劍,蒙面人拿刀擋住,可沒料到她招式又忽變,左手如鉗,狠狠攥住蒙面人的臂膀,一扭,蒙面人感到經脈寸斷,慘叫一聲,渾身泄了勁,南枝乘機一劍封喉,了卻了此人性命。
南枝的招式看似沒有章法,但打得蒙面人措手不及,在場的人沒有人認得這是哪個門派的武功。
為首的蒙面人首領很快擺脫了黃青,另外兩個蒙面人衝上前去圍住黃青。
「快護住馬車!」
秦瀾攔住了首領,
手中捏個劍訣,和首領拼殺。
首領刀法兇悍,刀光劍影之間,秦瀾就知自己實力遠不如此人,首領刀勢連綿不斷,黏住秦瀾的劍,秦瀾正欲退下,可那個首領卻突然失手,一刀劈了個空,門戶大開。
這樣的高手怎麼會有這般失誤,但秦瀾顧不得那麼多,一劍刺去,首領匆忙擋住,逼退幾步,朗聲道:「武功倒不差!」
他環顧四周,秦瀾四人武力高強,沒什麼大礙,蒙面人和黃青方坤手下的精銳各有倒地,他對自己的殘部道:「弟兄們,先撤!」
幾個蒙面人聽到首領發話,也不戀戰,一施展輕功,逃入樹林中。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戰總算結束,秦瀾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首領可不是庸手,我隻身一人與他拼殺尚且困難,閣下和他拚鬥不落下風,真是讓在下傾佩。」黃青騎著馬到了秦瀾面前。
「不敢不敢。」那首領似乎是故意賣了破綻,秦瀾本想告訴黃青,可又覺得蹊蹺,只好把話咽到肚子里去了。
「待安全回到皇宮,必上奏閣下功績。」
黃青一笑,沒再多說什麼,吩咐方坤去清點倖存士兵人數,又叫南枝檢查馬車是否有損壞,自己則去看公主的情況。
車隊為了輕裝簡行,只帶了三十精銳,如今拼殺只剩下十人,各有傷損。
黃青會醫術,秦瀾曾經做過賞銀獵人,也會些簡單的包紮,兩人幫士兵們處理傷口,黃青不時抬頭看向南枝,欲言又止。
黃青和秦瀾整頓好士兵,南枝那邊也示意車馬沒有問題。
「儘快啟程,在天黑之前務必走出蜈蚣嶺。」
方坤點了點頭,翻身上了馬。
忽然,方坤感到一陣疾風,大呼不妙,一側身,肩上不知中了什麼暗器,他大喊一聲:
「何人使暗器傷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