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陳思王扇
這一聲巨喝,喊得是震天響,嚇了簫二白和關山月一跳,連滄州三俠的眼睛,也直直地盯著他們二人。只有那個角落裡的人,好似沒聽到一樣,仍是在不停地吃酒。
簫二白看向門口,進來的那兩人長得實在是奇形怪狀,想不到女媧造人還能這麼造:兩個蠟黃的腦袋,一個眼睛小而鼻子大,另一個眼睛大而鼻子小,但都長著大耳肥唇。一個握的是寬身大刀,一個拿的是細長鐵劍。
滄州三俠看到他們二人,私下會意了下眼神,心照不宣,已是認了出來。
這二人,用刀的那個是「勢利大眼」韋太陽,用劍的是「勢利小眼」韋太陰。單拿出他們二人其中一個,在江湖上可能都排不到三流水平,但要是他們二人合力,就是一塊十分難啃的硬骨頭。
但這兩人多是混跡於河南境內,如今為何來了山東?滄州三俠搞不清眼前的狀況,自然是默不作聲,在一旁看看好戲。
只見那韋太陽用刀指著那位白衣公子,惡狠狠地說道:「好你個毛賊,偷盜了我們兄弟家傳的摺扇,還來這兒大吃大喝,我今日不砍了你,算你命大!」
那白衣公子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地向後退去,嘴裡驚慌地喊著:「這不是我偷的,這是我家的摺扇,這不是我偷的!」
關山月杏眼一瞪,拍案身起,喝道:「六扇門捕快在此,你這惡徒安敢傷人?」隨即掏出了六扇門的令牌。
那白衣公子瞧見有官家在此,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匆忙地爬將過去,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頭道:「青天大老爺,草民名叫高樓,這摺扇確確實實是我們高家祖傳的物件兒,求青天大老爺給草民做主啊!給草民做主啊!」
那韋太陽和韋太陰倒是不驚不怕,尤其是那大放厥詞的韋太陽,看到關山月出頭,臉上更是出現一抹邪笑,說道:「你這小妞長得倒是漂亮,就可惜這腦袋不太好使,這朝廷裡頭,哪裡有女捕快?拿塊不知道在哪做的假令牌就來騙你爺爺我,一會兒,你爺爺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關山月聽他這般輕佻言語,氣的俏臉通紅,怒喝道:「你再敢這般口出狂言,我現在就把你扭送官衙。」
那韋太陽對關山月的警告不理不睬,只是沖著跪在地上的高樓恐嚇道:「快把那摺扇給我!」
關山月已是忍無可忍,先踩長凳,再踏桌板,一躍而起,拔刀出鞘!
一旁默不作聲的韋太陰身形一動,用長劍接下這一刀,但這一刀勢大力沉,震得韋太陰連退數步,看的滄州三俠也是驚詫:這女子好硬的刀法!
與此同時,韋太陽一刀橫掃,砍向關山月。只見關山月身形一低,一記掃堂腿將其打倒,又一腳踢到他的腹部,踢得韋太陽躺在地上滑行了好遠。
還不待關山月回頭,背後韋太陰一劍已經刺來,關山月一個轉身,躲了這陰險的偷襲。
隨後韋太陰扶起躺在地上的韋太陽,兩人也沒料到這一屆女流的武功竟如此高超,於是不再輕敵,一齊出擊。
兩兄弟刀光劍影,如驚濤駭浪;
關山月身形飄渺,似游龍戲水。
這邊正在搏殺之間,那邊的漆老二私下說道:「大哥,沒想到這小妞好功夫,這韋家兄弟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她竟是不落下風,你說,她有沒有可能真是個捕快?」
袁湛江眯著眼睛說道:「捕快身份可能是假,這功夫倒是真的。雖說她現在跟韋家兄弟打的有來有回,
但韋家兄弟混跡江湖這麼多年,還是有點本事的。」
簫二白在一旁也是捏著一把汗,關山月畢竟是以一敵二,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刀光劍影,紛亂異常。
這邊躲過刺來一劍,那邊迎面又是一刀。
看關山月處在如此危險的形勢,簫二白有些按耐不住,便要拔劍上前,助她一臂之力,卻聽到關山月一句:「你不用來!」
在如此情形下關山月還能分心看到簫二白的動作,可見關山月還未盡全力,但只能說出短短四字,也可看出關山月不敢託大。
至酣戰時,韋太陽一刀直取關山月面門,而關山月手更快,竟是將刀飛擲出去,一刀砍中韋太陽肩膀。正是此時,韋太陰看準時機,又是從一側偷襲,而關山月手中赫然多出一把鐵索,正連著她飛出去的刀,鐵索反將韋太陰的劍纏住,關山月欺身上前,一腳踢中韋太陰胸膛,只踢得韋太陰氣血翻湧,將劍丟了出去,關山月再將鐵索一拽,刀便飛了回來,中刀的韋太陽捂著肩膀,疼的哇哇直叫。
看關山月轉危為安,簫二白這才鬆了口氣,暗自佩服關山月的好刀法。
滄州三俠也都沒想到關山月竟還有這種手段,皆是不敢輕視於她。
韋太陰捂著胸口,踉踉蹌蹌地走到血流不止的韋太陽身邊,兩人跪在地上,眼神中再沒有之前的狂妄與輕浮,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和驚慌。
關山月將韋太陰的劍踢到一邊,再拽了一條長凳過來,坐在上面,像審犯人一樣審視著韋氏兄弟。
「說說吧,你倆叫什麼名字。」
韋太陽呲牙咧嘴地答道:「回官爺,我叫韋太陽,他是我弟弟韋太陰。」
現在知道了關山月的厲害,這聲官爺也叫了出來。
「哪裡人氏?」
「河南。」
「作何營生?」
平日里為非作歹,這時當然不敢回答,韋太陽支支吾吾道:「並...並無營生。」
關山月一拍長凳,倒給旁邊的簫二白嚇了一跳。
「我看你們剛才的架勢,平日里做的定是燒殺劫掠,偷盜搶劫的下流勾當!」
韋氏兄弟兩人伏首低頭,不敢答話。
關山月指著高樓說道:「你二人為什麼要搶他的摺扇?你們有什麼恩怨?」
「我......我們......」
韋太陽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利索。
關山月銳利的目光再看向高樓,他急忙連連搖頭,表示和韋氏兄弟二人從無瓜葛。
關山月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抽出刀來,指著韋太陽的額頭,怒喝道:「大膽惡徒,還不從實招來!」
簫二白從沒見過關山月如此火大,心裡直發怵。滄州三俠在一旁,心中也是一顫。
韋太陽急忙磕頭道:「官爺息怒,官爺息怒啊,我說!我說!」
「我們兄弟二人,是...是看出來他的扇子,正是寶貝『陳思王扇』,一時貪念蒙心,才做了這昏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