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家族聚會

晚上老媽燉的牛肉，又炒了幾個菜，讓花子濤去喊幾個叔叔，過來一起吃飯，另外把奶奶也請過來。

花子濤二叔家住在村東頭，二叔是當兵轉業回來分到鄉里棉站的，最近兩年棉站開不出支，二叔也不去單位了，每天在家擺弄那點梨樹，據二叔說他要嫁接成別的品種，就是不知道成功了沒有。

到了二叔家，只有二嬸兒和小薇在家，小微看到花子濤急忙跑過來，「大哥你是來找我的嗎？」

花曉薇是二叔的女兒，和曉思一般大，也在上四年級，跟花子濤感情很好，比花曉思還要纏人，小時候就是花子濤的小尾巴，花子濤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花子濤摸了摸小薇的腦袋，問道：「小薇，我二叔在家嗎，你大伯回來了，叫他過去喝酒呢。」

二嬸聽了花子濤的話，道：「小濤你爸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二叔去鐵鎚家送傢伙去了，一會就回來，她回來了，我會告訴他的。」

從二叔家出來，下一個要去三叔家通知三叔了，走到了三叔家門口，花子濤有點不願進去，主要是三嬸兒為人太厲害了，花子濤每次見到三嬸，都有些膽怵。

但是到了門口了，不進去也是不好的，於是花子濤提了提膽，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進門一條半人高的大黑狗就竄了過來，向著花子濤不斷地搖頭擺尾，大腦袋向著花子濤的懷裡扎來，花子濤拍了拍大狗的腦袋，將他推開，這才走進院里。

到了院里，正好三叔聽到動靜出來，看到花子濤進來，就問道：「小濤，你怎麼有空來了。」

花子濤跟三叔倒是還可以，就笑著道：「三叔，我爸回來了，叫你過去喝酒呢。」

三叔聽了，看了看屋裡，道：「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就去。」

出了三叔家，花子濤又去了，小爺家的兩個堂叔那裡，叫上他們一起吃飯。最後花子濤來到小叔家，和小叔扶著奶奶，一起回到家裡。

到了家裡，二叔已經到了，看到奶奶進來，二叔及忙上前接過奶奶，扶到了炕上，花子濤讓奶奶靠在被摞上，從上面拿下條被子給奶奶蓋好。

過了一會，幾個叔叔陸陸續續的都到了，就連三叔也趕了過來。

每年爸爸回來總會組織幾個叔叔來家裡吃頓飯，說是感謝他們，自己不在家時，他們家人對的照顧，大家也漸漸成了習慣，每年臘月二十八都會過來喝酒，一大家子在一起聚聚。

等到飯菜準備好了，快要端上桌時，小爺和小奶奶也過來了，爸爸急忙將他們讓進屋裡，給安排好座位，剩下的大家按照年齡找位置坐下。

往年都是輪不到花子濤上桌的，今年也許是爸爸覺得他大點了，就點名讓他在靠門口的位置，找個地兒自己坐下，負責給大家倒酒。

酒是爸爸從酒廠帶回來的老白乾，自打爸爸接了爺爺的班，去酒廠上班后，家裡就再也沒有別的酒了。白色的瓷瓶，裡面裝是62度的白酒，喝一口，都會覺得像一條火線，順著喉管向下流，別問花子濤為什麼知道，小時候誰還沒偷喝過家裡的酒呢。

花子濤用起子撬開瓶口，從小爺開始，挨個給長輩們倒上酒，奶奶和小奶奶不喝酒，一共倒了七杯，花子濤自己是不敢喝的，他要是敢喝一點，母親那擀麵杖可不是吃閑飯的。

小爺到年整六十，是爺爺的親弟弟。太爺爺死的早，是爺爺一手把小爺拉扯大的，等小爺大了以後，又給她蓋房娶媳婦。

對小爺來說，大哥亦兄亦父，小爺一家和自己這邊，走的好像一家人似的。

小爺平時好喝酒，但是家裡條件不允許，有時候爸爸回來，就給他用塑料桶裝上一桶帶回來。一桶白酒是二十斤，夠小爺喝上兩個月的了。

兩個堂叔一個叫花連勝，一個叫花連社，連勝叔和三叔一般大，但是三叔生日大些，連社叔個姑姑一年的，比姑姑大半年。

大人們在一起喝酒聊天，花子濤在一旁伺候著倒酒，也不忘了往自己嘴裡夾菜，奶奶坐在炕上，將菜夾到碗里，自己靠著被摞吃。母親一直在外屋忙著炒菜上菜，妹妹則是端了點菜，回自己屋裡吃去了。

第二天一早，花子濤就起來了，今天是年前的最後一個集，他和榮開學以及表哥約好了，一起上集上買鞭炮去，臨行前老爸給了二十塊錢。

陸家營集每到年關，總是特別的熱鬧，各種各樣的小攤，將鄉政府門前堵得水泄不通，花子濤三人將自行車，放到了姥姥家裡，步行著去趕集。

到了集上，他們直接奔了花炮市場，市場上人來人往，開著拖拉機拉著鞭炮的小販，不停地將手裡的二踢腳、起火，以及小鞭點著，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周圍總會傳來一陣陣喝好聲。

每點燃一掛鞭炮，總會吸引部分人群前來購買，幾個小販好像彼此有默契，你點一掛，過一會他再點一掛，人流一會湧向這邊，一會又湧向那邊。

三個人正在閑逛時，忽然花子濤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卻是婁十里，這傢伙站在一輛拖拉機上，正在那向自己招手呢，花子濤和表哥說了一聲，就向婁十里走了過去，到了拖拉機跟前才發現，這傢伙跟他父親，一起來賣鞭炮來了。

婁十里家裡就製造鞭炮，他家裡人從入冬就開始搓筒，一直到臘月，這才開始封底，裱糊，捅眼，以及裝葯，插捻，封口，最後才是辮成整辮，在用報紙包好。

婁十里看著花子濤道：「花子，你也來買鞭嗎？」

花子濤看著婁十里家的攤子，道：「我不買鞭，我是來買煙花的。」

婁十里看著花子濤道：「你說謊就扭頭的習慣，我可是清楚得很，這裡有幾辮去年剩下的，你拿回去放吧。」

花子濤看了看，婁十裏手里的鞭炮，撇了撇嘴，騙鬼呢。前段時間還聽你說，你家去年搓的鞭炮太少了，都不夠賣的，今年要多搓點筒，這會又成去年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