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宮主她……

一 宮主她……

仙瑤的冬天特別漫長,明明處於南方卻總讓人從心裡發寒,唐梨禮正牙顫顫的從外面回來,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不過出門迎接的人並不關心這個,只關心冷的發抖的唐梨禮。

唐梨禮穿著淺金燙銀邊捲雲紋大氅,裡面是狐狸毛,很保暖,但不知道怎的伸手摸著是濕的,難怪冷得牙都顫抖。

唐宮好看的眉頭立時皺起,焦急道:「宮主,你掉水裡了?這天氣這麼冷,趕緊把衣服換了,得風寒就不好了。」

唐梨禮的臉本就白皙,現在被凍得發紅,人顯得有幾分嬌艷,但她一張口就讓人憐惜之心漸收:「誒,沒事,我回來的時候路過那碧玉池,碰巧有個人掉水裡了,我就下去把他撈了上來,這不,還有氣呢。」

說著指向身後被幾個隨從抬著的人給唐宮看,看隨從慢慢吞吞的,催促道:「趕緊把人帶進來,我還能搶救一下。」

「是」隨從不敢再動小心思,連忙把人抬進了屋。

唐宮才不管什麼落水的人,他只關心唐梨禮的身體:「宮主,你先去換身衣服,救治之事,我去叫鄔管事來。」

唐梨禮拗不過唐宮,他總是這樣,關心自己勝過一切:「好吧,我去換衣服,你去燒幾個火籠放那人屋子裡去,我看他細皮嫩肉的怕是不經凍。」

唐宮的臉有那麼一瞬的扭曲,但很快又恢復過來,因為他知道唐梨禮說的都是她認知里正常的範疇。

閔人都傳仙瑤有一奇女子,姓唐,年方二十有三,開了仙瑤規模最大的歌舞坊——廣寒宮。

宮中俊男仙女無數,尤以俊男「宮商角徵羽」和仙子「二十四月」為最。

剛才的唐宮就是「宮商角徵羽」里的宮。

不僅有錢,還有人緣,在江湖上她還是鼎鼎有名的「鐵扇公主」,因為她的武器是一把變化多端的鐵扇,招式又狠又辣,因此得名。

除此之外,她還有顏值,一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尤其招搖,給她帶來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出門時,能不露臉盡量不露。

畢竟好歹算是個有名人物,臉越少人記住越好,能避免很多事。

唐梨禮換了身黑色暗金的裳裙和白色貂皮對襟襖,看著就很暖和。

唐宮看了點點頭,他很滿意唐梨禮的這身打扮,就是頭頂只梳了半個圓髻,還有一半披散著在腦後,看著光禿禿的,有點不太協調,唐宮出聲提醒:「宮主,你就這樣去見客,是否失禮啊?」

唐梨禮向來不愛戴那些繁重的頭飾,一聽就頭痛,只見她捂著耳朵躲著唐宮走:「哎呀,你別管我了,我要去看我相公了。」

相公?唐宮被這兩個字弄糊塗了,還覺得頭頂有道雷落了下來,把他雷的外焦里嫩。

眼見唐梨禮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轉角,唐宮連忙追問:「宮主!你相公是誰啊?」

「不告訴你~」唐梨禮的聲音順著風幽幽的飄過來,唐宮的表情就好像便秘了三天一樣難受。

唐梨禮到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肩窄腰窄的少年坐在床沿,手搭在她剛救回來的躺在床上的少年的手腕上。

唐梨禮走過去問:「什麼脈象?」

少年不慌不忙的收回手,絲毫沒有被突然出現的唐梨禮驚嚇到,恭恭敬敬的回話:「回師父,是代脈,驚嚇過度,卧床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唐梨禮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帶的徒弟就是不一樣,就是比自己那個坑貨師父強。

拍了拍自家徒弟鄔柳的肩膀:「很好,

繼續努力,那這幾天你幸苦一點,照看一下他的飲食起居。」

鄔柳皺眉,不解問道:「廣寒宮有那麼多侍從婢女,師父還怕照看不好一個病患?」

他剛說完就察覺到唐梨禮的笑容收了起來,整個人的面部表情嚴肅又正經,鄔柳一時之間又點不適應,他還是習慣那個弔兒郎當的美女師父唐梨禮。

唐梨禮鄭重其事道:「為師把你未來的師丈交給你是放心你的為人,其他人我信不過,你可明白?」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鄔柳就知道唐梨禮是裝的,假正經。

「師父,你這套「委以重任」的說辭能不能換一換?每次都是這幾句,很蒼白很無力很難再讓成熟的我信服啊!」

鄔柳狹長的丹鳳眼閃過几絲輕蔑,等腦子再把唐梨禮的話過了一遍之後……他瞳孔地震,看著唐梨禮的眼睛都寫滿了懷疑,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小白臉咬牙切齒道:「你說他是我師丈?你未來夫君?」

「是啊」唐梨禮淡定點頭。

很快,整個廣寒宮都知道了他們不日就要迎來宮主的夫君了,都在熱烈討論著。

攬月殿里二十四月聚在一塊,場面鬧哄哄的,先開口的是溪月,只聽她刻意放低聲音卻還是能讓殿里人聽清楚的聲音道:「誒,聽說了嗎?宮主要娶宮主大人了。」

「我聽說了我聽說了,就是今天早上宮主親自帶回來的那個,我還去看了,臉可白了。」這是平日里最愛八卦的春月說的。

此刻一臉凝重的說:「被宮主看上了,只能說,宮主大人辛苦了。」然後就一臉默哀的是樽月。

辣月是最後來收場的,她看一群人聚在一起亂成一團,於是怒斥姐妹:「你們啊,也不怕宮主聽見罰你們月錢?快別說了,出門迎客,都待在這裡像什麼樣子,咱們還要賺錢養家糊口的呀。」

二十四月鬧作一團,你推推我,我搡搡你,就也慢慢散了。

另一邊的照星樓則是愁雲慘淡的,唐宮頭頂的烏雲尤為明顯沉重,整個人都抑鬱了。

平日最憂鬱的唐商坐他身邊快受不了他這陰沉的氣息了,試圖開口說話調節氣氛:「有什麼大不了的,遲早有這一天的,不是嗎?」

此言一出,身邊的唐宮好像更陰沉了,角徵羽也忙開口安慰:「是啊,是啊」

唐角:「早晚有這天的。」

唐徵:「這天遲早會來的。」

唐羽:「對啊,這不就來了嘛。」

唐宮掩在寬大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這時候他真想往他們腦袋一人來一下,會不會說話?會不會安慰人?不會說就別說了,更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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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一命該當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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