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來者何人!
唐梨禮剛出門就撞上了心急如焚的鄔柳,一見到她,鄔柳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師父,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唐梨禮一臉「你沒事吧」的表情看著他,撣了撣有些褶皺的衣服下擺,無所謂道:「為師要成親,你不同意很重要嗎?」
「他」鄔柳還想說什麼,唐梨禮打斷道:「況且他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能讓他在一個月內對我動心,就和我成親。」
唐梨禮得意洋洋道,鄔柳白眼翻上天了,上前抓住唐梨禮的肩膀就是一頓搖晃:「師父,你醒醒,你連人家是誰都沒弄清楚呢,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和陌生男人成親呢?平時跟宮商角徵羽幾個耳鬢廝磨也就算了,好歹知根知底,你這個,半路撿回來的野男人,誰知道是什麼情況啊,聽我的,等他養好傷就讓他走。」
「什麼耳鬢廝磨,你小孩家家懂什麼,我就是要和鹿汜水成親,你拿我怎麼樣?」唐梨禮極其不講理的一把推開了鄔柳,十分叛逆。
察覺唐梨禮語氣里不似作偽,鄔柳慌了,這太突然了,讓人難以接受,於是又追上去問:「師父,到底為什麼啊?」
「是不是他威脅了你?」鄔柳的神情立即變得陰暗詭譎起來,要真是那樣,他就去做掉鹿汜水,以絕後患。
「啊?不是,他沒威脅我,他還跟我打商量,不要亂來來著。」唐梨禮一臉花痴:「我覺得他這個人非常可靠,起碼現在我是這麼認為的。」
鄔柳一臉冷漠,執意往唐梨禮頭上潑冷水:「那要是他騙你怎麼辦?」
「那我就把他頭擰下來當球踢。」像是想象到鄔柳說的這種情況,唐梨禮抓起空氣手握成拳對這虛無邦邦兩拳:「順帶把他骨灰揚了。」
很好,這話算是保證了,鄔柳也不再勸唐梨禮了,轉而去調查鹿汜水的底細,當家的不靠譜,他這個管事就得多操勞一些。
還沒有雙倍工資拿,越想越難受。鄔柳走著走著就揪住心臟,彷彿正在承受巨大的傷害般,直覺得藍瘦香菇。
剛打發了鄔柳,唐梨禮離自己院子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唐宮來了。
他長相陰柔,聲音還媚,每說一句話都極銷魂,這會兒眼角微紅像是在竭力隱忍的模樣更是令人心疼。
唐梨禮見狀關心的問:「你怎麼了?」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又摩拳擦掌道:「是不是有客人欺負你了?告訴本宮主,本宮主好好收拾收拾他。」
唐宮搖搖頭:「不是,只是聽說宮主要和…」
成親兩個字唐宮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為他從心裡就不認為唐梨禮會真的和什麼人成親,他沒想過也不想去想。
要是唐梨禮真的成親了,這就意味著他在廣寒宮的地位將會變得微妙,誰都知道他唐宮惦記宮主大人的位置久矣,可偏偏唐梨禮跟睜眼瞎一樣,愣是沒看出來,還一如既往的對唐宮好,怎麼能不讓人多想嘛。
要說對誰好,其實唐梨禮對誰都是一樣的,唐宮有的,其他四個也有,二十四月也有等價的禮品。
這些都是她廣寒宮的活招牌,當然得好吃好喝伺候著,綾羅綢緞穿著,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顧客,她才賺更多錢。
唐宮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就算知道了這些,也還是一廂情願,把一顆真心拿出來等唐梨禮什麼時候突然開竅了,把它收起。
可沒想過唐梨禮會直接略過捧著真心的他,朝另一個人走去。
「哦,你是聽說我要成親的事情了吧?是真的。
」這話在唐宮聽來極無情,怎麼會……還是不死心:「宮主,那人,你以前見過?」
「沒有喔,從救他那天起,我們才是第一次見面呢。」唐梨禮打開房門就要進去,她準備換身衣服出門逛逛。
「宮主,你要休息了嗎?」唐宮試探著問,唐梨禮抬頭看天,天光大亮著呢,休什麼休息。
「唐宮,你套話不行啊,連這麼低級的錯誤都犯。」
「還請宮主責罰。」唐宮作出驚慌不已的神情,卻被唐梨禮一眼看透:「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如果你不想被我掃地出門,你知道怎麼做的?」
唐宮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低下頭去:「是,宮知道了。」
現在無人來打擾的唐梨禮一身輕鬆,心情十分愉悅,打開衣櫥拿了件平日愛穿的素色衣裙,外罩淺金色薄衫。
剛到廣寒宮大門,左腳才邁出去,鄔柳就跑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急切的:「師父!」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唐梨禮滿臉寫著「你最好有事」咬牙切齒道:「又怎麼了?如果還是因為我要成親的事就免談。」
「不是啊師父,今天有跟翠芳齋的首飾交易,你就穿成這樣去?」
鄔柳一臉無辜,他正好從前院路過而已,看到唐梨禮穿的素不拉嘰的,這才叫住她提醒的,好心當驢肝肺。
「翠芳齋老闆又不是什麼外人,穿這樣去見正合適,我走了,幫我照看好阿水,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鄔柳挺無語的,不過算了,他管這幹嘛,只要唐梨禮還肯兢兢業業的出去跑業務,那他暫時不需要操心那麼多。
至於照看鹿汜水,哼,那麼大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唐梨禮出門后,鄔柳就去忙了,鹿汜水在後院宅子閑的無聊,他想著唐梨禮的話:「好,就一個月,一個月內,我保證讓你愛上我。」
內心還有點小甜蜜,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這種話,哎呀,真是個特別的姑娘,長得也好看,好像是隱居山林的小妖,靈動又睿智。
「不知道她現在在幹嘛?」
鹿汜水喃喃自語:「她剛剛說要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好餓,也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用飯,我先去廚房拿點點心墊墊肚子好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秀芽兒在外面守著呢,一看見鹿汜水就問:「公子是想出門散步嗎?奴給你帶路吧。」
說著就要來扶鹿汜水,鹿汜水忙擺手,還有點不好意思道:「不,不是,我想要找點吃的,我已經餓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秀芽兒滿臉心疼,撂下手裡的茶壺到桌子上就風風火火的出門了,留下一句:「公子你在這等著,奴這就去廚房給你拿好吃的。」
鹿汜水看著她的背影鞭長莫及,他還沒說想吃什麼呢。算了,反正他不挑食,有什麼吃什麼好了。
抬腳進屋,正要關門,院子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把鹿汜水嚇了一跳,差點沒蹦三尺高:「哎呀,你,你誰啊?怎麼悄無聲息的站別人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