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悲傷

「夫人辛苦了，領著兒媳上來梳洗一下吧。」薛三爺看丫鬟打好了水，開口喊了起來。

「走吧，蘭兒，我們梳洗下。」薛夫人領著墨蘭和白婆子到了地頭，洗了個乾淨。

墨蘭把剩下的棍子都放在了地頭，這些過兩天還要用的，要給黃瓜搭架子，還有弄些短的給西紅柿搭呢。

等收拾好后，薛三爺，薛夫人和薛凌風去花廳用茶，墨蘭則去安排晚飯。

晚上做的是大魚燉粉條，一個小蔥豆腐，另外還有貼的玉米麵餅子和小米粥。

薛三爺看著夫人和兒子兒媳一個個吃的噴香，他也覺得胃口上來了，吃飯就是這樣，都吃的香，看的人不知不覺的就想吃。

「夫人胃口不錯。」薛三爺看自己的夫人都吃了兩個餅子了，還拿了第三個來吃，他忍不住出聲說了起來。

薛夫人看了他一眼，接道：「我們做了一個下晌，胃口能不好嗎？倒是老爺，您好像就看來著，也沒有動手啊，怎麼也這麼好的胃口？」

聽得夫人反問，薛三爺笑了起來，說道：「看夫人吃的香甜，為夫也覺得胃口大開，所以多進了些。」

薛凌風和墨蘭相視了一眼，公婆這樣相處也不錯，若是父親能一直這樣，時常來別院陪陪母親，也不錯，想來母親心內也是歡喜的吧。

吃過了晚飯，墨蘭和薛凌風告退了，薛三爺留下陪著夫人說話，直到薛夫人困意閃現。他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其實他想留下，可夫人不開口，他不好意思硬賴著不走。他有多久沒和夫人同床同枕了？他的記憶有些模糊，實在是記不清了。

第二日，墨蘭也並沒有帶婆婆出去挖菜，因為公公在，她想讓他們多處處。

一大清早薛夫人給菜澆水的時間，薛三爺竟然也下地幫忙了。看著二人忙的不亦樂乎的樣子，墨蘭覺得這是個好的開始，公婆若是都喜歡上了這樣忙碌簡單充實的農家生活也是好事。

就這樣薛三爺在別院呆了下來，這些天他每天都幫助薛夫人和墨蘭伺候菜地。就連吃飯也不挑剔了，墨蘭做什麼他就吃什麼。

一個星期下來他覺得自己體力好了些，就連笑的次數都多了不少，連他自己都驚奇不止。

墨蘭看婆婆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心道：看來婆婆對公公也不是無心啊。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處吧。

這天下午墨蘭回了娘家，因為娘家傳來消息，她的嫂嫂陳氏有了身孕。

到了墨家。看著臉紅害羞卻一臉幸福的陳氏，看著墨家的笑臉，墨蘭心內黯然，自己何時能有身孕？

恭喜完陳氏，墨蘭送了她不少禮物，看眾人嘮的高興。她的笑意卻到不了眼內。

前些天秦郎中才給她把過脈，還是那套說詞，身子是好了不少，可要懷身孕，還是一個字：難！

「丫頭，怎麼了？」王氏發現了孫女的不對，無人的時間偷偷的問著孫女。

看著奶奶關切的神色，墨蘭心內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她不想奶奶擔憂，所以她搖了搖頭。

王氏如何不明白自己的孫女。孫女定是有事，會是什麼事呢？讓她在意的，莫非？

「丫頭，你的身子有問題？可是那次受了涼？」王氏急切的問著。

墨蘭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奶奶猜了出來，她隱瞞不過去了。

「奶，是我天生體寒，和那次受涼關係不是很大。」墨蘭說了實情。

「郎中怎麼說？」

「說我難以懷身孕，若是天公不作美，怕是我這輩子都做不了娘了。」墨蘭說完再也忍不住掉下了淚來。

王氏驚住了，怎麼會這樣？看著孫女凄苦的樣子，她把孫女拉在了懷內，輕輕的安撫著她。

「丫頭，要不換個大夫瞧瞧？」

「沒用，我問過幾個郎中，都是這樣說，現在給我瞧脈的就是婦科聖手。」墨蘭輕輕的抽泣了下。

「那偏方呢？還有你原來那個地方是如何治療的？」王氏不死心的問著。

「偏方？好像沒啥偏方，我原來那個地方有醫院，可都是詳細檢查了以後根據個人的情況治療的，有的要藉助儀器才能治療好，別說我根本不懂，就是我懂，沒有儀器我是沒法的。」墨蘭倒是不哭了，可對於自己的病她並沒有辦法。

王氏聽的不是太明白，可她聽清楚了，孫女是說沒有辦法，沒有偏方。

「丫頭，我聽說有的廟宇求子很靈驗的。」王氏心內急，她不懂看病，想起了廟宇。

「奶，那都是迷信，是不可能的事，都是利用求子心切騙錢的。若是湊巧懷了身孕，她們說是她們的功勞，讓你掏銀子。若是沒有，會說你功德不到家，反正她們是咋說咋有理，我不信這些的。」墨蘭搖頭拒絕了。

「那你婆婆和風兒那邊？」王氏心內有些擔憂。

「我婆婆和相公都是知道的，薛家不知道，婆婆她沒說。也沒提納妾的事。我估計是不願意給我壓力。」墨蘭提起心內有些惻然。

一年兩年三年還可以拖過去，若是過了三年自己還是沒有身孕，估計公公和薛府就該出面干涉了，到時間怕是會有很多的是非。

「丫頭，老天為何要讓你受這許多的苦呢？奶心疼啊，老天爺，有什麼你報應在我這個老婆子身上吧，只要讓我蘭丫頭好好的生個娃，我願意折壽。。。」

王氏剛說到這裡，墨蘭一下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說，墨蘭眼圈一紅，道：「奶，這是做啥？蘭兒寧願不要孩子也不願意看您不好，只要您長命百歲陪在蘭兒的身邊，沒有孩子蘭兒也不怨。」

「傻丫頭。」王氏摟住了墨蘭也落下淚來。

「這是咋啦？蘭兒，你咋又逗引你奶哭了，你奶看是眼睛不好，你別老讓你奶哭。」邱氏進來剛好看到這幅場景，出聲說了起來。

「噯，我知道了。」墨蘭拿帕子給王氏擦了下眼淚，又胡亂的抹了下自己的眼睛。

「娘，您坐。」墨蘭急忙讓邱氏坐了。

邱氏一把拉住了墨蘭的手，問道：「閨女，這是咋啦？」

墨蘭笑了一下，搖頭道：「沒事，剛才說了點傷心事，就招我奶哭了起來。」

邱氏知道閨女是不願意說，她不好再問，只得轉移了話題問道：「閨女，你和你嫂子可不差幾日成親，你嫂子這有了身子，你呢？有動靜沒有？你婆婆可曾催你？」

邱氏本來是想轉移下話題，可這話剛好問到了墨蘭的痛楚，墨蘭強忍住了悲傷，勉強的笑了一下道：「還沒，婆婆沒催。婆婆說不急，什麼時間要都行。」

「閨女，你婆婆說不急，可咱們也得抓點緊，早有了身子生了娃才能在婆家站的住腳，不然可是要矮人一截。你看。。。」

邱氏的話剛說到這裡，王氏沉聲道：「好了，別說了。」

邱氏一愣，婆婆是怎麼了？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對過媳婦，自己這是怎麼惹婆婆不高興了？自己也沒說什麼啊，就說讓閨女早點生個娃，這有啥不對的，婆婆為何不高興呢？

她向閨女看去，希望閨女給她給提示，可閨女為何也表情不對呢？還有剛才她們是為了什麼事哭泣呢？兒媳婦懷了身孕，這可是墨家的嫡子重孫，多高興的一件事啊，可婆婆和閨女卻如此傷心，和媳婦的身子有關，那是？

「蘭兒，你。。你。。」邱氏不敢說也不敢想，她怕說出口得到證實。

「娘，您別急，也別喊，別聲張。沒啥事。」墨蘭急忙拉住了邱氏。

「蘭兒，和娘說，你的身子是不是和你伯娘一樣？」邱氏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墨蘭沉默了下，還是點了頭。

「嚴重嗎？是不能生還是什麼？」邱氏臉都變了顏色，追問著。

「是天生體寒，難以懷身孕，只是難，也許有萬一能懷上。」墨蘭回了邱氏的話。

邱氏得到了答案，一下子像泄了氣一般，頓時沒了精氣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邱氏喃喃自語著，突然她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墨蘭的肩膀，問道：「可請郎中看了？可吃了葯？」

問完她又泄了氣的坐在了炕上，嘴內說著：「我這是傻了，你怎麼會不請郎中看，前些日子你就一直在吃藥，娘還以為你只是調理身子，哪知道竟然是這樣，這是做了啥孽啊。」

說到這裡，她突然又站了起來，緊緊的盯著墨蘭，紅著眼說道：「蘭兒，是娘不好，肯定是娘上輩子造了孽，才報應了你，讓你天生體寒，都是娘對不住你啊。」

邱氏說完，心內恨自己恨的不行，抬起胳膊對著自己的臉就扇了兩個耳光，邊打邊說：「都是你，都是你作的，才害了閨女。」

說完還待再打，墨蘭急忙上前抱住了她，先前她是沒反應過來，她沒有想到娘的反應是這樣激烈，才一時怔住了。

「娘，娘，您別這樣，這和您沒關係，您這樣不是讓女兒難受嗎？」墨蘭哭著喊道，她是又難過又心疼邱氏。

「閨女，我苦命的閨女。」邱氏摟著墨蘭哭了起來，王氏也靠在炕上不住了落著淚，一時間屋內個個都傷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