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摔倒

星期二的體育課，程渝希意外摔倒了，而且剛好是摔在沒長草的空地上，地上的粉塵微微被震起，並由於其微小的重力導致其本身被無形的氣流隨意衝散，無規則運動著。

程渝希接到張晨傳來的球后，看著對面的男生距離自己有點遠，並且黃燦三人似乎也想欣賞程渝希的表演，就沒有接球跑位，就自己帶球上前。

程渝希帶了幾步，似乎發現了傳球的路線，右腳擺腿，腳尖把球捅了出去，球卻碰到了防守隊員的腿彈到了一邊。

程渝希似乎有些著急，想要去追球，腳下卻粗心，左腳絆倒右腳，撲到了地上。

張晨看到程渝希摔倒了，和古雨萌幾乎同一時間跑向她，似乎在奮力追回逐漸逝去的東西。

張晨先到一步，也只是先到一步。

程渝希此時坐了起來，低下頭看著自己手掌中間被粉塵遮住的通紅，皺了皺眉，還用手相互拍了拍。膝蓋處也被添上一抹與黑色不一樣的色彩。

「不疼吧？來…」，張晨看著程渝希無奈一笑，伸出手來，程渝希抬起手，張晨握住她的兩隻赤裸的滑潤手臂，將她小心拉起，讓后將手鬆開。此時古雨萌也來抱著程渝希的手臂，細聲詢問。

球不知在什麼也慢慢停了下來。

兩邊的人都有人往程渝希這裡靠了過來，而有些人還在互相聊著天，似乎也不管自己的事，也沒必要了解，不看熱鬧，不管閑事，似乎也挺好。

深空中的某處似乎也在俯視這一場景:

初秋泛黃的陽光撒在懷舊光暈下的教學樓上，人影以程渝希為中心散開，還有一部分有規律地排列在一側，並緩緩變小，小到逐漸變成毫無情感的黑點，點綴在秋日的草地上，四周已有自由飄下的、具有象徵意義的黃葉…

下課回到教室的張晨拿了程渝希的抽紙擦了擦汗，看著程渝希跟古雨萌分開後走向自己，他挪了挪屁股，讓其進去。

「還痛嗎？」

「還好，怎麼可能好這麼快。」

「還是要多運動，你這是身體不協調我跟你講。」

「呵，就你協調。」

張晨張了張嘴，又沒說什麼。似乎對於女生的回懟，他總是無能為力。

活動課即將響鈴前，化學老師還在拖課講著昨日的作業。聽著窗外的腳步聲和喧鬧聲逐漸襲來，此起彼伏，愈響愈烈。

身邊的程渝希似乎在發著呆，左手托腮，右手轉著筆。張晨伸出手指把她的筆打掉，得到了一個白眼。

窗邊突然傳來咚咚聲，張晨扭頭髮現黎于飛在窗外用手扣了扣窗戶。

老朱等不住了，看著快打鈴了還沒人來，讓黎于飛來教室叫張晨和黃燦。

張晨也很無奈，能下去早下了，何苦在這聽課也聽不進，還只能坐在這看老師唱獨角戲。

張晨對黎于飛努了努嘴，朝著化學老師的地方指了指，嘆了口氣。

再一吸，身旁的香氣撲鼻。

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斷了那道聽著略顯老邁的聲音，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門自己打開。

「老師，朱老師叫張晨和黃燦下去訓練。」

老師笑了笑，「去吧。」

張晨隔著一列人看了黃燦一眼，跟程渝希打了聲招呼，便起身出門。

「張晨還會踢球啊？」

張晨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兩側的目光都看著自己，並隱隱約約聽到了這個聲音，扯了扯嘴角。

當你成為教室中的一個例外，所有人都盯著你時，屬實會感到尷尬，會有一絲羞澀，也會有一絲暗喜。

年輕人沒有從眾的時候，內心總是會有起伏。

不管怎樣，肯定還是覺得自己有點不一樣了，或者因為自己在某方面強過其他人，會自己感到高興。

而自卑的人，也許會因為自己沒有做跟別人一樣的事，迎著別人的目光時，會感到不適應，覺得是自己有問題這一想法會蓋過高興。

張晨面色平靜，讓人能很明顯看出他在隱藏什麼。只是隱藏的久了，自己有可能都被自己騙了也說不定。

身後又響起老師講課的聲音。有人也許已經很適應了，有些人則還處於折磨中。然而經過黎于飛這一打斷，所有人的心似乎都飄了起來，眼神中重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