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故事
【你知道你需要的食物是什麼了嗎?】
一旁電動廣告屏閃爍了幾下,變成了熟悉的紅色。
食物?張然摸了摸肚子,現在是沒那麼餓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是從司機尖叫,逃跑開始。
滿車的手隨著公交車燃燒殆盡,張然準備走時,廣告屏又出現了動靜。
【恭喜你,獲得了末班車怪談的本體核心,如果有了車奴,當夜幕降臨時,你就可以擁有任何你喜歡的多輪座駕,車奴的數量與質量決定了它的快慢。】
字體下方,一個小箭頭直直指向公交車燃燒后剩下的灰燼。
張然在灰燼中找到一輛拳頭大小勉強能看出是個車樣的黑色四輪車,又找了找,四顆黑珠子,一顆牙,一根手指,一塊黑色的肉乾被他從車頭駕駛位那找出。
末班車怪談權能,拿到它張然腦海中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它的作用,在獲得車奴后,它可以依附在任何車型上,包括玩具車,紙車,真車,而車奴也就是亡靈,車奴越多,越強大,車的速度也就越塊。
走在路上,張然回憶著今晚的經歷,燈光的顏色不知什麼時候變了,變得有些綠。
抬頭,一個散發著綠光的東西直直砸在他臉上,用手抓住,是一隻巨大的螢火蟲,它幾條腿顫動著,尾部的螢光都快被嚇熄滅了。
我有那麼可怕?張然思考,魔瞳的作用。
「聽得懂我說話嗎?」
螢火蟲沒有反應,好像聽不懂。
「聽不懂吃了算了。」
它腿突然瘋狂舞動,頭一點一點的。
「還真聽得懂!」
「你會說話嗎?」
螢火蟲的頭搖動,這已經是它最快的速度。
張然研究著螢火蟲在寂靜的城市中迷路,快清晨才走到了家中,沒再遇到什麼怪談。
將螢火蟲關進箱子,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浴室,鏡子中,他頭髮潦草,臉上青紫,身上布滿了抓痕,活像出軌被女朋友發現后帶閨蜜團來毆打過的渣男。
沉沉的睡了一覺,夢中像照鏡子一樣,他正與另一個張然相視,只不過,另一個張然眼睛是紅色的,紅色里裝滿了瘋狂和毀滅,他也從紅色里看到了他的倒影,倒影里的他有著一雙漆黑,如兩個黑洞一般的眼睛,吸納一切,哪怕是光也不能倖免。
張然驚醒,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在浴室中洗了幾把臉,他盯著鏡子中他的眼睛。
看不出什麼,可正當他要放棄時,鏡中他的雙眼突然變得漆黑,就像夢境中一樣。
緊接著鏡子中的他變了,變成了他看過的動畫片里,那頭生雙角,臉上長滿小倒刺的惡魔模樣,只不過是從二次元變成了三次元。
「好醜。」張然心裡吐槽著,突然鏡中的他又變了,一個面目猙獰的老頭伸出雙手,要來掐他脖子。
張然嚇得後退摔倒,靠在了牆上,「呵呵。」他好像聽見了什麼人的嘲笑聲。
飢餓感減少一些,讓他更加確定了,什麼是食物。
站起身來,鏡子中他還是那個老人的模樣,試了試,他又變成了那個惡魔。
閉眼,用力揉了揉,再睜眼,張然恢復成了本來模樣,繼續看著,他又變成了惡魔,張然若有所思……
冰箱食物不多了,他想添些,還想剃個頭,可他沒錢,在原本的世界里,他有遺產上百萬,三套房。
錢和市中心的那套房子,被他唯一沾得上一點親戚關係的姨家給霸佔了,
說是養大他的報酬,至於所謂的養大?只不過是給口剩飯而已,要不是一個好心律師幫助,別說房產,十八歲時,他就已經失去所有在街頭流浪了。
房子他自己住著一套,另一套租出去。
平日里靠房租和各種兼職,他一個人活得倒還挺舒服的,兼職已經成為了他的樂趣之一,閑下來時就會有一種空虛感,彷彿他已被這個世界所拋棄。
那這個世界的張然呢?他是怎麼生活的?
既然那個張然不回來,那麼他就不客氣了!反正他也是張然。
張然開始了不留餘地的大掃蕩。
紫殺的一百種方法,人格分裂症,如何確認自己瘋了,我是我嗎?如何控制住自己……
找到一個裝滿書籍的紙箱子,看見這些書名,張然驚呆了,拿起壓在最上面的一張紙,像是從某本書上撕下來的,頁角寫著713頁,上面記錄著一個怪談的故事。
講的是曾經兩個很要好的同學,他們都有想做卻沒有勇氣去做的事,於是,他們承諾各向對方提一個要求,不準向外人透露,而且必須要做到,然後,一個拿起繩索去替對方把暗戀的姑娘帶了出來,對方得償所願,最後還分了半袋讓他扛,但另一個卻不願意幫助對方,因為對方的爸媽實在是太亂太臭了,還會像蛆一樣蠕動,一看到他就犯噁心,於是他跑了,只留下憤怒的另一人獨自面對自己的爸媽……
紙張的最後加了一段用手寫出的字體:於深夜念出召喚怪談的咒語,召喚來怪談后,你可以向它提出一個要求,當怪談完成後,反之它也會向你提出一個要求,並且你必須要做到!
看來這就是那個張然碰到的怪談,將紙折好放揣兜里,張然繼續搜索著。
在一個木櫃里,他找到了這棟房子的房產證,還有八萬八的收據單,八萬八的摩托車?就下邊那輛破車?還有一張十五萬,不知道買了啥的。
張然表示不理解。
看著只剩下一本的房產證,張然知道錢是怎麼來的了,不過要是早知道會來到這個世界,張然也要把房子賣了,去買鋼琴!張然喜歡鋼琴的聲音,就算是不會彈也要買回來放著。
翻遍家裡,張然找到了六十二塊零五毛,銀行卡一張也沒找到。
不知道去銀行掛失行不行,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銀行要走什麼程序,需要指紋嗎?要是需要,指紋對不對得上?
張然原本的錢都在手機上,先別說手機扔沒扔,就是沒扔肯定也用不了,所以帶上全部家當六十二塊五,張然決定先去剃個平頭,他頭皮昨晚被揪得腫起,搞得現在腦子都跟著有些痛。
用衛衣將自己包裹,走在街道上,他嘗試故意與人對視,然而與他對視上的人看他包裹得嚴實,露出的鼻子上青紫,視線都不敢與他過多接觸,紛紛加快步伐躲開。
他的眼睛好像對其他人沒有用。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理髮店,人卻不再是張然熟悉的那個阿姨。
坐下掀開帽子,理髮的年輕姑娘驚訝道:「你做什麼了讓人打成這個樣子?」
看來認識他。
張然沒回答,過了會,忍不住問,「你在這理髮多久了?」
理髮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年前嗎?你來剪頭還問我之前的老闆呢!」
「那老闆呢?」張然追問。
停下手她又怪異的看了張然一眼,「我說過了,我不知道啊!我看這店設施齊全,租金又還便宜,就直接租下來了。」
「對了,怎麼好多人都問以前那老闆?她頭髮理得好嗎?」
「不,她人比較好。」張然道。
「哼!我也很好吧!」她叉著腰,「別的理髮店都是二十五,三十,我才收十五誒!還有店裡有人偷頭髮,來找我,要我直接送給他好嗎。」
「怎麼你們都不裝攝像頭?」說到偷,張然注意到一個現象,那就是除了必要的地方,這個城市裡很少有攝像頭,跟他原本那恨不得在廁所都裝上一個的世界差太多了。
「誰敢裝啊?要是看到點奇奇怪怪的東西,晚上它來找你怎麼辦?」
……
理完髮,張然又花十五吃了一碗炒飯,兜里就只剩下三十二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