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唐商

毛絨熊一步能抵張然兩步，被它追上是遲早的事。

毛絨熊張然不怕，他怕的是垃圾桶和新加入的幾隻怪談，它們都沒有眼睛！

沾染鮮血的除草機，

打著活套，像蛇一樣爬動的麻繩。

……

只能說，不論是人還是怪談都喜歡趕集么？幸好沒有擅長速度的……

「快讓開！我沒剎車啊！」

「快讓開！我沒剎車啊！」

張然剛感到慶幸，就見一輛計程車飛馳而來，計程車司機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神色惶恐的大喊著：

「快讓開！我沒剎車啊！」

「碰！碰碰！」

計程車七扭八拐，精準的撞中了每一個怪談，尤其是麻繩，被一個漂移磨成了兩段。

「快讓開！我沒剎車啊！」

撞完怪談，他最後一個瞄準了張然。

張然早有準備，手中一扔，一輛公交車出現，門打開，張然快步跑上去。

「碰！」

猛烈撞擊傳來，張然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的撞在了欄杆上。

超！這不科學，計程車竟然直接撞進了末班車，只留著兩個車輪在外面推著末班車跑，速度不減。

「快讓開！我沒有剎車啊！」計程車司機坐在車裡，還在喊著。

張然從車窗爬進計程車。

「……幹嘛？快讓開啊！我沒有剎車……」

「看著我，我帶你找剎車！」張然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的頭給掰過來。

「咔咔！」骨頭的脆響聲。

「停車！」

計程車司機掙扎著想跑，卻被張然死死抱住腦袋。

「我沒剎車啊……」他哭喊著。

張然低頭一看，別說剎車了，油門什麼的都沒有，可是誰在操控車？司機腦袋都被張然抱著了，車還會自己轉彎，並且還是以後輪的方式。

「不老實是吧？」張然抱著司機的腦袋，眼睛死死的與他對視著。

他手慌張的扒拉著車門，想扯出自己腦袋，眼睛卻移不開。

張然力氣太小，被腦袋帶著動，他甩動腦袋，張然也被帶著甩動，砸在計程車上砸得張然吐出了幾口鮮血。

掙扎了一分鐘不到，計程車司機表情猙獰的被嚇暈過去，車子也終於停了下來。

「嘔……」沒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

喘息著坐在計程車上，張然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再動彈了。

螢火蟲小心翼翼的飛到車裡，咬了一口方向盤，又看著張然，好像在問，能不能吃了？

張然明白，計程車晃動了起來。

他下車一看，計程車正緩緩融入末班車車。

幾分鐘后，公交車恢復如初，車上多了一個車奴，心念一動，計程車司機躺在車上。

幾個大巴掌刷上去，張然手疼的有些麻木，可他卻還沒醒，表情猙獰的臉上，時不時就會抽動一下。

螢火蟲見狀爬到他臉上，在鼻子那一咬，鼻翼被咬出了一個缺口，他猛的驚醒，開口第一句就是，「我真的沒剎車啊！」

張然狠狠地跺了他幾腳，直接將他胸口跺得凹進去，「沒剎車你開什麼車啊！」

他滿臉委屈，……有剎車他還是怪談嗎？

張然打開車門，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麼成為張然的司機，要麼直接走，不攔！

如果選擇走，張然二話不說就會把他弄死，如果選擇留下做司機，那也要時刻防著，有不對的地方，

再把他弄死。

之前的末班車司機為什麼只要沒意識的亡靈做車奴？就是因為車奴也能翻身做主人，不穩定因素太多了。

要不是看他開車技術好，撞怪談一撞一個準的樣子，張然問都不會問，直接就把他弄死。

他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留下，沒有車的他，就像是被沒收了作案工具的強x犯，就算人家躺著不動任他為所欲為，對他來說也都沒有了任何意義，反而是種折磨，他！為車而生！

「唐商！」他指了指自己。

他叫唐商，曾經的峰城車神，總喜歡叫喊著沒有剎車在峰城大展車技，瀟洒得很，直到碰見路怒症患者終結了一生……

唐商說話除了說，快讓開！我沒有剎車啊！其它的都需要醞釀一下才能說出來。

有了唐商帶著計程車加入，末班車總算能跑到稍微正常一點的速度，張然給他開車的許可權，讓他開去黃寂路。

……

壞得很！趕集？那是他能去的嗎？

似乎是知道了張然的想法，路邊又亮起紅屏。

【夜市，一個講規矩，和平還友善的地方，前提是……只要你不作為貨物被帶去！】

「你去過夜市嗎？」

張然坐在副駕駛位上，一直在和唐商聊著天，都是他問，唐商回答。

「……沒，我沒剎車啊！」

張然捏捏眉心，他怎麼搞忘記了，唐商被路怒的貨車司機創死變成怪談后，白天消失在隧道，夜裡停不下車，所有活動範圍都在路上。

思量了許久。

「不去黃寂路了，去夜市門口看看！」

唐商點點頭，這地方他知道，一個漂移神龍擺尾調轉方向，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秀車技的機會。

得到張然的准許，一路上，好幾隻怪談遭了唐商的毒手，這是他的日常娛樂項目。

車子駛到老菜市場，張然沒說話車就一直圍著菜市場轉悠，反正能開著絕對不踩剎車。

唐商小心偏頭，用餘光看他，又不敢看他上半身與他對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什麼就說。」

「……那些車的人追我。」

「哪些車？」

「……路上停著的那些……他們抓到我……又放了我。」

「他們是人嗎？」

「……對！」

在唐商的形容中，剛開始只是有一輛車追他，被他秀翻車后，車子越來越多，最後直接不追了，堵住所有的路，將他硬生生攔下，拉著痛打了一頓，然後……將他放了。

張然陷入沉思，追著怪談跑，還拉著怪談打的人，能是普通人嗎？

菜市場周圍是停了許多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小車，車窗貼著單倒向車膜，也看不見裡面有沒有人。

「停車！」

開到一個拐角處，張然喊道。

唐商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踩下剎車。

「你去看看，車裡邊有沒有人。」

唐商醞釀一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張然又道：

「反正他們也不殺你！你去看看，車裡有人頂多就是打你一頓，沒事的。」

唐商：「……」

「……萬一呢？」

張然去扳他頭，他頭猛的一甩，身子往車窗外一投，生生摔了下去，爬起身屁顛屁顛的跑去看那些車裡有沒有人，頭也不回。

看了兩輛，他又低頭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

「……沒人！」

「關燈！找一個隱蔽點，好觀察夜市的地方。」

綠色的燈光熄滅，公交車與黑夜融為一體。

直覺告訴他今晚會很熱鬧。

張然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在黑夜裡追著怪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