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仙之途
「古時講，修行乃是奪天地之造化歸於己身，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歸道於一，可白日飛升，正對六大修行境界。無論修習的力量是靈力、仙力、妖力、真氣或者是叫其它的什麼名字，修行的過程都大略如此。」
「而按你們民俗局的說法講，就是以身體作為儀軌和容器，通過超凡儀式，以自身精神意志力量為核心，引超凡力量入體。這超凡儀式就是所謂的修行功法。」
「其實我挺佩服你們民俗局的研究人員的，按照這種可以稱為異想天開的理論，幾乎人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承受能力設計超凡儀式，相當於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量身定做最適合自己的功法，這在以前的修行界是不可想象的，也不會有人相信。」
「但近些年的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真是難以想象，一群凡人和少數低級修行者的研究，卻實現了幾千年來一直困擾修行界的難題，如果這種方法詳細的推廣開來，從此以後沒有修行者會為沒有修行功法或來之不易的修行功法與自身不合所發愁。」
「這是堪稱通天仙術的偉業，可你們民俗局起的那叫什麼名字？」淵撫額嘆息。「《通過科學方法提升調查員超凡能力的指導辦法第一版》」
許閑也陪著淵一起嘆息，簡單明確但難聽，這確實像民俗局的起名風格。
「哦，你也是調查員來著，那你的個人終端上應該有訪問許可權。」淵道。「回頭你可以自己看，量身設計超凡儀式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按你們民俗局的說法是『專業性很強，同時具有危險性，需要研究員配合設計』。」
「說回如何提升修行境界這個問題。這個反而是你不用太擔心的問題。」淵擺擺手道。
「不用擔心？這從何說起？」
「古代修士，無論是散修還是有師承的修士，在進入脫凡境界時都會進入名為『秘境』的特殊空間，而每一次突破境界也都會進入秘境之中，秘境的內容因人而異，但大多都很危險。能夠通過秘境考驗的人則完成晉陞，繼續新的修行。沒能完成秘境的人大多死在了秘境之中，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能從秘境中逃離出來，修為停滯不前，除非再次進入秘境，直至完成秘境考驗，或是死在裡面。」
許閑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淵瞟了許閑一眼，繼續道：「看來你還不算愚鈍，這所謂的秘境，就與夢境世界一般無二。」
「而你們稱之為入夢術的神妙法訣，想來是哪位先賢大能開發出來的，用於精神入秘境，以求在生死時刻斬掉部分精神，脫離秘境，保全性命的法訣。但你們獲得的不完整，並沒有得到自斬精神脫離秘境的辦法。可能開發出這般法訣的先賢也不會想得到，有一天竟然會有一群瘋子專門用這種辦法進入修士避之不及的秘境，簡直找死。」
「所以，你們的突破問題不用太擔心，這是你們最熟悉的事情。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心魔。」
淵猶豫了一會兒，似是不願再回憶。
「世間飛升者少，有相當一部分原因要歸結到心魔身上。」
「修士在化神圓滿晉陞返虛的秘境中，必定會遇到心魔。秘境本就危險至極，而心魔的存在會把秘境的難度成倍提升。最可怕的是，若是晉陞者使用特殊方法脫離秘境，心魔也會隨晉陞者進入現實，若是晉陞者不能壓制心魔，心魔便會取代晉陞者本身的人格，成為另一個人。所以每個修士幾乎都只有一次晉陞返虛的機會，
成則仙路可期，敗則身死道消。」
「那你的心魔...」許閑道。
淵罕見地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或者說不是失落，更像是無人為伴的孤獨和寂寞。
「抱歉，我多言了。」許閑知道是觸及了淵的心事，低聲道。
「倒也沒什麼，反正挺過來了。」淵強撐著道「我不想說這些了，先教你傳音術。然後我們也該行動了。我總感覺這地方有些不對勁，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窺探著我們。你且記好，傳音之術的使用方法是......」
淵所言不假，傳音術當真是簡單好用的法術，只片刻后，許閑便學會了這一法術。一人一劍不多做停留，淵取消了化形，在前探路，許閑緊隨其後，離開了這大殿。
而在兩者出門時，並沒有注意背後——黑面神像那畫出來的眼珠一直在直勾勾的盯著兩人。
不多時，那本該是死物的塑像竟微微轉了一下眼珠，嘴唇翕動。
「劍，仙？」
————
許閑本以為自己應當是在一座寺廟中。可出去一看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這是一處山頂，山頂上只孤零零的修了這麼一座建築，周圍都是樹林，只有門前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樹林之中，看起來像是下山的路。
淵在原地懸停了一會，似乎是有什麼考慮，隨即便順著小路而去。許閑毫無頭緒，也只得快步跟上。
一人一劍在沿著小路前行了約盞茶時間，終於見到了樹木以外的東西。那是一座小村子。暗淡的天色下，許閑也只能看個大略。
這個小村約有二十餘座茅草屋，還有三四個院子，沒看到有人，而村子中央是唯一的一座石制建築，也是唯一一座有光亮的建築。而腳下這條小路正好途徑這建築門前。
「怎麼說？」許閑傳音。
「自然要去看看，慢慢走，警戒四周。」淵回答道。
許閑點頭，一人一劍警惕的向前行走，許閑還特意的放輕了腳步，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直到離那建築越來越近，許閑才看清，那光的來源是建築門前的兩個大紅燈籠。
周圍寂靜無聲，許閑來到了這建築門前。這建築方方正正，面積大概有籃球場大小，外牆上塗成了白色。而掛在門口的兩個燈籠則照亮了門上方懸挂的牌匾。牌匾上書三個大字。
「失雲祠」
原來是座祠堂。許閑知道在某些傳統家族觀念比較重的地方，祠堂是家族重地，是不能斷了燈火的。甚至有些大家族更規定祠堂中要常年燃香，族人不絕香火不斷。怪不得這夜裡還點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