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老婦不見了

「爺爺快來啊！」我大聲喊著爺爺，爺爺跑了過來，地上是一汪血紅色，還有老婦的煙槍，唯獨不見了老婦的身影。

爺爺摸了一下血，放在鼻子處一聞，喃喃道:「這裡為什麼會有狗血，她的煙槍為什麼會在這裡。」突然，頭頂飛過一隻烏鴉，迎著暴風雪發出嘎嘎嘎的凄厲的叫聲。

「先回屋裡吧，」爺爺拉著我回到了屋裡，「也許過會她就回來了。」我和爺爺來到屋裡，把煙槍放在屋裡的小方桌上，我們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見老婦回來。

外面大雪已經停了，只聽見冬風吹的樹枝發出尖銳而又刺耳的慘叫。

突然窗外嘩啦一聲，爺爺探頭向外望去，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轉過頭略帶緊張地對我說，「在屋裡等我一會，千萬別亂跑，我一會就回來。」

「我也要去！」我話還沒說完，爺爺已經急匆匆跑了出去。我立馬跟了上去，一陣風吹來，我搜了搜眼睛，爺爺卻已不知去向。望著外面黑洞洞的夜晚，我不由得退回了屋裡。

我靠著爐子等爺爺回來。

外面北風呼嘯，我的心卻在蹦蹦直跳，雙腿止不住地發抖。因為我突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個聲音。咯吱咯吱，咯吱咯吱……這個聲音彷彿在我耳邊炸起。聽得我汗毛倒立，渾身打顫。

我三步並作兩步跳到床上，拿起棉被蓋在了身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在被子外面響起，我害怕極了。心裡默念，爺爺快回來，快回來。

一陣陰風吹過，門不知道被什麼推開了，是風？是人？還是別的什麼？

肯定不是風吹的，我感到有人在屋子裡走動，我鼓起勇氣，帶著哭腔大聲喊道:「爺爺，是你嗎！？」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我感覺已經有東西碰到被子了。我想掀開被子出來看一眼，我哆哆嗦嗦地把被子露出一個角，只看到兩根細長細長的腿站在床前。我可以斷定這不是爺爺，爺爺沒有這麼細長的雙腿。

突然，我看到後面又出現了兩條腿快步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孩兒！快走！」只見後來的腿把前面的腿撞開，一把把我從被子里拖了出來，拉著我就往外跑。

我拚命跟上，牽著我的手很有溫度，因為這是爺爺的手。我顧不上高興，賣力地跟爺爺往外跑。身後發出凄厲的叫聲，這聲音彷彿是用手指刮生鏽的鐵皮，尖銳而又瘮人。而身後依然不時地傳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跟爺爺跑了好久，看到一處廢棄的建築，像破廟，又像祠堂，爺爺拉著我跑了進去。裡面有幾張長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幾個破爛的碗。桌子上，房頂上，到處都是蜘蛛網，一副破敗景象。

爺爺拉著我來到裡面，從懷裡掏出一塊小木條，套在我的脖子上，說：「拿好，別弄丟了。」我望著爺爺焦慮不安的臉，臉上不知道被什麼劃破了，滲出了一點殷紅，我點了點頭。爺爺說，「看來我們來了個不該來的地方」

「我想回家」

「會回去的，會回去的」爺爺安慰我。然後環顧四周，拆了一個破凳子，弄了些稻草把柴火引燃。我們圍在火堆旁邊，我問爺爺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村子這麼奇怪。

爺爺說，「乖孫，你還小，不用害怕。我會帶著你一起回家的。」

「剛剛老奶奶屋裡的是誰？」

「是壞人，我已經把他推到了，他打不過我，放心好了。」

我蜷縮在火堆旁，爺爺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好想回家啊」我心裡默念。一轉身，我瞪大了雙眼！我顫抖著抬起手，指向長桌，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害怕的牙齒打顫！

爺爺順著我的手向長桌那裡看去，桌子上躺著的赫然是老婦那根黑漆漆的煙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