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營地
霍延己與桑覺在森林裡做了幾天野人之後,便故意在太陽基站附近與搜救隊伍來了場偶遇。
地下城分外慶幸,因為議庭的關係,地下城如今與地表的關係十分微妙,加上這次地下城的災患,隱隱有了失去作用的意味。
這時候霍延己再在地下城附近出事,只會加劇這種微妙的感覺。
對於自己怎麼從山火區域抵達的太陽基站,霍延己只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兩句,因為磁場失衡,通訊器和指南針都失去了作用,便在山脈迷路了。
這話大部分人都沒懷疑,只是對細節還有疑惑,特別對於桑覺什麼時候出現的分外不解,但礙於霍延己的身份,倒是沒人敢追問。
唯有陸嵐一直緊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只道了句「好好休息」。
其實兩人都不怎麼累,桑覺壓根沒幹多少事,四天裡面,至少有一半時間趴在霍延己懷裡睡覺或者被抱著走,兩腿就沒怎麼沾過地。
而對於霍延己而言,這四天或許是他精神上最輕鬆的四天。
不多思慮其它任何事,和桑覺一起殺殺怪物,教桑覺一些野外生存知識,和他講解周圍生物的習性……時間久了,好像他們本就該過這樣的生活。
一直到與搜救隊伍相遇,這種狀態才被打破。
霍延己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就和過去十幾年一樣。
被撈到腿上的桑覺指控道:「我是一隻有尊嚴的龍,你不能總是隨意地把我拎來拎去。」
說這話的時候,嘴裡還插著霍延己的食指,指尖濕漉漉的。
霍延己眸色暗沉:「是你太輕。」
桑覺咬住嘴裡的手指,冷哼一聲,含糊道:「等我變回龍,你就抱不動我了。」
那確實抱不動。
霍延己無意繼續這個話題,另一隻寬大的手已經鑽進襯衫衣擺,撫上唯一很有肉的位置:「我只剩這一件內襯了,你穿了我怎麼辦?」
桑覺道:「你穿其他人的,我想沾滿你的味道。」
霍延己抽出手指,壓著桑覺的腰,微微低頭,在柔軟紅潤的唇上蹭過:「我穿其他人的,豈不是就有別人的味道了?」
「地下城也沒有新衣服了嗎……」
桑覺被蹭得發癢,很想直接親上去,可剛抬頭,就被霍延己惡劣地避開。
他氣了下,抬起雙手摟住霍延己的後頸,霸道地往自己方向按——
今天龍必須要親到他的人類!
桑覺兇狠道:「你不許躲。」
霍延己揉著圓圓的butt,在桑覺即將親到的那一瞬間又故意蹭開,咬了下薄紅的臉頰。
「……」
尾巴都生氣地溜了出來,死死纏住身前的腰,被束縛的霍延己難以動彈,脊背倒在地鋪上,嘴唇被惡龍實實地壓住。
桑覺沒有經驗,實戰與理論都沒有,連親吻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不是人類,也不算動物,並沒有雄性與生俱來的交pei本能。只能像給同伴舔舐毛髮的狼崽一般,品嘗人類的嘴唇。
「桑覺,你現在從我身上下去還來得及。」
「不要。」桑覺明白霍延己的谷欠望,他直白而疑惑,「你想要我,為什麼要剋制?你昨天親了我,可現在還活著,污染指數也是零,說明我真的沒有污染性,我們可以……嗚。」
後頸倏然被下壓,桑覺睜大眼睛,充分認識到霍延己理解的親吻,和他理解的親吻不是一回事。
親吻也這麼凶,像是要打架。
被親得有點缺氧的桑覺暗自想——作為一名優秀的雄性,他得大氣一點,不能和老婆打架。
白色襯衫已經被捋到了蝴蝶骨處,桑覺軟得彷彿沒有骨頭,乖乖聽話讓人為所欲為的模樣很容易激起他人的施|虐欲。
霍延己勾住柔韌的腰,兩人位置瞬間調換,大手撥開桑覺的腿,膝蓋抵進。
「?」桑覺疑惑地看著突然定住的霍延己。
霍延己摩挲著他的下頜線,突然道:「桑覺,人類在和平的時代,最長壽命也不過百年,我也不能倖免。」
桑覺繼續用那雙純然的眼睛注視他。
「就算我足夠幸運,一生無病無災,最多也只剩下五六十年的壽命,但你的生命也許很漫長。」
「……」桑覺突然不想讓霍延己說下去了。
「如果將來我死了,你要怎麼辦?」年輕的人類中將第一次為某個個體產生憂思,發出一聲極淡的嘆息。
「那我就吃掉你。」桑覺抿了下唇,「然後……」
大腦忽然一片空白,桑覺想不到「然後」後面該接上什麼話才合適。
如果博士死了,霍延己也死了,他要怎麼度過漫長的一生呢?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與人類接觸,那樣就永遠是一條無憂無慮的小惡龍。
「我總一天會死去。」霍延己又重複了一遍,不知道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桑覺聽。
「我知道的。」細長的尾巴從腿間鑽出來,捲住霍延己的腰往下拉。桑覺難得經過了思考才認真道,「博士告訴過我,生老病死是人類亘古不變的定律,要在適當的時候學會笑著接受離別。」
「你會照做嗎?」
「應該會的。」桑覺道,「如果博士死了,我會笑著送別的。」
「那我呢?」
桑覺沒有間斷地回答:「也會的。」
霍延己道:「那就好。」
笑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但哭很難,他一直不會。
桑覺迷迷糊糊的想,突然疼了一下才回神,睜大眼睛:「你要進入我嗎?」
霍延己用桑覺的獨有修辭反問,輕描淡寫地哄騙道:「不是想知道逆流而上怎麼快樂?親身體驗一下才知道。」
好像有點道理。
桑覺的好奇心確實被勾了起來,糾結地考慮半天,cpu都快燒乾了。
一方面覺得身為雄性,他應該是進入方——可己己也是雄性。
人類同性配偶遇到這種情況一般會怎麼處理呢?石頭剪刀布?還是看誰打架更厲害?
桑覺更傾向於後者。
己己一定打不過他,但己己會使壞,一被捏尾巴的話,身體就軟了。
而霍延己是純正的雄性,他的本體卻並非自然生命,只是一團不明液|體,應當沒有性別之分。
所以他在
霍延己看著桑覺思考的樣子,微微勾了下唇:「想出什麼結果了?」
桑覺認真道:「你要溫柔一點,疼了我會控制不住咬你的,我不想咬疼你。」
「……」
霍延己眸色一暗,直接堵住了這張撩而不自知的嘴。
雖然都要爆炸了,但前期還是花了將近二十分鐘。太奇怪了。桑覺想掙扎,可尾巴又下意識勾緊霍延己的腰,不願意放人走:「塗的是什麼?」
「之前沒用完的綠瘡。」霍延己耐心回答,手臂青筋直跳,一滴汗從鋒利的下頜線滑落,滴進桑覺的頸窩。
綠瘡,之前從蜘蛛女皇屍體里剖出來的,沒有用完
。
人類總是很會物盡其用。
……
千狼山脈的三分之一依舊處於熊熊大火中,即便夜色之下,依舊紅光滿天,細碎的灰燼灑落,落在士兵的頭頂,或落在營地的帳篷之上。
像下起了薄薄的雪,是獨屬於自然的浪漫。
陸嵐焦急地詢問:「還沒有夫人的消息嗎?」
「沒有,和夫人出去的所有人都聯繫不上了。」
「抓緊尋找!」
伊芙琳畢竟不是霍延己這種身經百戰的人,她從未來過地表,甚至連匕首都不會用,更別說對付污染怪物了。
如今她與基地失聯,能不能活過一天都說不好。
陸嵐喃喃道:「我不該帶她來地上。」
一旁的士兵主動請罪:「不是您的錯。」
當時陸嵐不在,伊芙琳說要為救火工作盡一份力,執意要離開營地,士兵不敢駁斥她的行為,只能讓伊芙琳帶著十幾人離開了。
然而不到一天,就失去了所有聯繫。
「跟你沒關係。」陸嵐疲憊地擺擺手。
明知道伊芙琳心思不對,她卻還是心軟地把人帶到了地表。
「長官,中將已經找到了,太陽基站的情況也基本確定,明天照計劃撤離嗎?」
「先等等。」
陸嵐走出帳篷,站在涼涼夜色里。
她望著遠處,眼裡布滿沉重,彷彿那忽明忽暗的大火燒得不是山脈,而是人類的未來。
許久,陸嵐才抬腿準備離開,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帳篷——霍延己就在其中休息。
她倏然想起傍晚遇見霍延己時,那個抓著霍延己衣角的少年,眼裡閃過一絲疑慮。
本著想要聊聊的心思,她來到帳篷之外,低聲問:「中將睡了嗎?」
過了會兒,裡面才傳來一道微喘的少年聲:「睡、睡了。」
「那打擾了,明天再說。」陸嵐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反應過來,回首看向透不見光的帳篷,面色一哂。
陸嵐曾經也是一名優秀的監管執行官,在五十二歲的年紀因個人問題申請了退役,回到了地下城。
她與霍延己共事近十年,親眼看著霍延己從一個普通的監管者,一步步坐上高位。
「高位不勝寒」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假,但用在霍延己身上卻很貼切。
他摒棄了所有私人情感,一心為了集體,卻對個體格外「殘酷」,從未施捨過任何人憐憫與愛,淡漠得不像私慾重重的人類,比過去的老赫爾曼更甚。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陸嵐都和其他人一樣以為,霍延己要麼死於民眾的背刺,要麼孤寂到老,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直到一隻小怪物闖入了最高執行官的世界,一切私人的情緒都始於初見一眼。
「被發現了。」霍延己低聲道,「不能再被其他人聽到了,自己捂住。」
「嗯……」桑覺被欺負得全身都鋪上了薄紅,不是被親得就是被捏的。
他乖乖捂住嘴,平日純粹平靜的眼神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彷彿被弄髒了。
山火將附近百里的空氣都渲染得分外燥熱,一.夜如此。
桑覺昏昏欲睡前的最後一句話不是晚安,而是控訴:「不許再把我的尾巴塞進去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