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永陽真人的抉擇
天陽峰背面，後山。
齊春腦袋內一團漿糊，他只感覺自己心湖中一片躁動不堪，這股力量已經侵蝕到他的精神意志，讓他處於無意識的癲狂狀態。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頭狂暴的野獸，到處尋找著發泄的對象。
特別在他踏出後山后，看到幾位山門弟子身影的那一刻，當即便要出手。
下一刻，他的出掌便被一道天上飛來的劍光給順利擋下。
那幾名弟子心有餘悸，僥倖躲過一劫。
永陽真人渾身散發劍光，當前上前與齊師叔纏鬥在一起。
「齊師叔體內的『天魔種』不是已經被掌門清除了嗎，他怎麼看起來癲狂依舊，甚至比之前更甚，這到底是怎麼搞的？」
一位長老開口說道，語氣極為疑惑。
「難道師叔體內還有其他魔道功法的殘留？」
其他長老皆是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前方，永陽真人畢竟比齊春的修為高上一籌，對方儘管處於癲狂狀態也自然無法傷到他分毫。
所以後方一眾長老並不擔心什麼，只是一邊觀察一邊喋喋不休地議論著。
宋子安不敢觀察戰場，只敢隱匿在幾位長老身旁，傾聽他們的對話。
讓長老們跟萬長雲十分難以理解的是，前方的永陽真人用力拍出了一掌打在齊春的身上，太上長老齊春雖然被拍暈，但是下一刻卻又瞬間蘇醒，起來後繼續戰鬥。
從其接下來的表現看，齊春依然沒有喪失戰鬥力。
這樣反覆了數次，掌門真人反倒有些不敢再輕易出手了，怕真的將齊師叔重傷。
齊春今日這種表現，在之前那幾次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的時候，後山另一處洞府內也傳來巨大的響動。
太上長老顧清也突然醒來，在山中一臉癲狂地宣洩著暴力。
當眾人目光朝著那處看去時，只見顧清用力一踏朝著天空中眾人飛來，氣勢洶湧不可阻擋。
真是遇見怪事了，數位長老心頭猛一咯噔。
顧師伯之前不是已經被掌門給拍暈了么，怎麼也這麼快就蘇醒了？
並且，也跟著繼續發瘋？
他們為避免事態變得更加嚴重，急忙迎上飛身而來的顧清長老。
十二位恆山劍派的長老又一次與顧清近身纏鬥起來。
由於顧清跟齊春兩位太上長老此時神志不清，一身劍道修為似乎無法發揮，只是到處揮灑著暴亂的體內真氣。
因此與他們戰鬥的兩撥人也只能近身跟其纏鬥，害怕釋放劍氣劍意會傷到兩位太上長老，只用拳掌與其近身交戰。
這樣也能避免強大的劍光亂飛，因此而傷到周邊的山門弟子。
當長老們上前戰鬥后，宋子安就悄悄挪到萬院長身旁。
這些高人當空而立，周身一般都引動著不少的天地靈氣，所以宋子安也可以藉此來感知對方方位。
畢竟對方都是他們恆山劍派的人，萬長雲不敢輕易加入人家的戰鬥。
萬一自己的手重，不小心真的傷到了人家腫么辦？
宋子安正在閉著眼睛，等著萬院長會不會自言自語地說點什麼。
突然，他渾身一刺，感到來自於前方兩處戰場上的兩道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先後朝著自己身上掃過。
那兩道目光分別掃了自己一眼，宋子安十分確定。
他的神識感知原本就比較敏銳，而他的神幻之識的感知能力更是出類拔萃。
因此，他的感覺肯定不會出錯。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裡難道隱藏著神靈，又或是獲得神核造化的人物？
並且更加要命的是，還有兩位？
因為這兩道視線帶給他的感覺，就如同之前的『女帝』、『冰尊』、『千面神』還有『青龍』帶給自己的一樣。
這些存在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能夠當先發現自己處於隱匿中的神幻之識。
當那兩道目光掃向自己的時候，宋子安渾身打了一個戰慄，並不由自主地循著對方的視線看了過去。
由於宋子安的修為不高，對視線尋跡的能力畢竟把握不足，結果當視線向前尋去時，大半個戰場視野都落入了宋子安的目光中。
「火眼大仙？」
「你個外人，怎麼也跟來了？」
前方戰場上傳來了幾句驚訝聲，語氣中分明極不滿意。
這麼一來，等於發生在他們恆山劍派的這檔子事兒現在又多了一個外人知道。
當然，當他們想到似乎自己山門內也有不少弟子已經看到了這一幕，心裡倒是也不再那麼糾結了。
宋子安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但對方看不見這一幕。
接下來，他也不再隱匿身形了，直接正大光明的看向前方戰鬥場面得了。
戰鬥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兩位太上長老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卻沒有半分停手的意思。
永陽真人跟十二位長老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奉陪到底。
突然，齊春對著眾人大吼道：「快送我跟顧長老去金烏秘境，並請出金烏古神為我們療傷，只有他能夠拯救我們。」
修為更高的顧清也張開口大喊道：「帶我去金烏...秘境，快請...金烏...古神！」
兩人的聲音如同高空驚雷，瞬間在恆山劍派後山上空炸開。
「金烏古神？」
不遠處的萬長雲跟火眼大仙當即神色震驚，嘴中喃喃自語。
這一刻，除了萬長雲跟火眼大仙，不知道還有多少恆山劍派親傳弟子跟內門弟子聽見了那兩句話。
恆山劍派十三位高層頓時停下身形，神色先是猛地一怔。
接著，他們每個人的臉色變得極不好看，憤怒之色迅速爬滿面龐。
癲狂狀態中的師叔師伯居然第一次開口說話，並且其一開口，便提及整個恆山劍派最為隱秘的事情。
這種事情怎麼能夠當著外人以及眾多山門弟子的面隨意講出？
這如何能不讓他們這群嚴守秘密的山門高層感到意外與憤怒？
他們曾經可是在前代掌門面前許下過承諾，並且在那處神殿內，當著金烏古神的面立過誓言。
他們發誓絕對不會將有關金烏古神的隱秘告知世人，整個恆山劍派內也只能掌門跟長老才有資格知道。
可如今...不光來自國府學院的萬院長跟一位不知底細的火眼仙人聽見了，就連離此處比較近的那些山門弟子恐怕也聽見了...
這該如何是好？
但是僅僅片刻過後，掌門等人的神色再度變回正常，畢竟這兩位太上長老是瘋癲的病人吶，怎麼能怪他們呢？
隨後，掌門真人朝著山門四方看了看，最後將目光轉向了萬長雲跟那位火眼大仙。
「難不成滅了他們的口？」永陽真人內心千思百轉。
「那些聽見了這句話的弟子恐怕不少，怎麼可能都殺了？」
「另外，按劉桂成的說法，那個火眼是根本殺不死的，而萬院長又是國府學院極其重要的人物，怎麼能死在我的宗門裡？」
「滅口看來是決然行不通的。」
唉，永陽真人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並嘆了口氣。
他繼續做著思想上的鬥爭：「自家的弟子們修為有限，倒是可以跟他們解釋說兩位太上長老瘋了，當時說的都是胡話，應該很輕易就能將他們搪塞過去。」
「而萬院長跟那個『火眼』恐怕就沒那麼好忽悠了。」
「萬院長多少算是朋友，說服其保守這個秘密應該不難。」
「可那個『火眼大仙』該怎麼處理？對此人不熟，難保其不在外面亂說。」
此時隨著兩位太上長老喊出那兩句話后，雙方已經停手。
按理說，兩人主動停手應該表明其神志已經恢復清明了，可是反過來說，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喊出這樣的隱秘，恰恰又證明二人的神志根本尚未恢復。
此刻任誰看過去，都會覺得這兩人的神色及目光同之前戰鬥時並無二樣。
一樣的癲狂、一樣的雙目無光。
這是很奇怪的現象，沒有人能夠搞得明白。
兩位太上長老已經站在了一起，對面十二位當代長老以及掌門真人齊齊看向前方，目光灼灼地審視著對面二人，卻也不敢輕易上前。
從外面看來，兩方只是在面面相覷。
實際上，背地裡的傳音已經進行了好幾個回合。
可是對於長老們的每次傳音問詢，齊春、顧清都是重複著之前的那一句話。
掌門真人與十二位長老臉色極為難看。
「恐怕真的需要請出金烏古神？現在並沒有任何其他辦法，那些下山的弟子也沒有尋到『紫靈安魂草』。」
「既然我看不透『火眼』的虛實也沒法殺掉他，又擔心其出去之後泄密，那不如就邀請其一同去那座神殿，召喚出金烏古神，借這位神靈之手消除掉這位隱患？」
永陽真人內心琢磨出一條計策，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下一刻，他就將這個想法通過傳音告知了各位當代長老。
起初還有人不同意，但是目前也別無他法，經過激烈的傳音爭論片刻后，還是選擇同意了掌門的做法。
「既然如此，那諸位就隨我來吧。」
永陽真人先是眼睛在兩位太上長老身上掃視一遍，接著又對著萬長雲、『火眼大仙』擺出一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