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己人的危險性
「……還說見過他的人都死了之類的。」酒紅色短髮的青年面上絲毫不掩忌憚，沉聲道。
白髮青年輕笑著指出了織田作之助的盲點：「目擊者無一生還的話，又是誰，給他取的這個稱號呢？」
織田作之助一臉探究，似乎難以想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果然脖子很長嗎？」
「嗯……」
白髮青年輕輕點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嗯？」
他注視著織田作之助，開口道：「不，我覺得跟那個長頸鹿沒什麼關係……」
「是嗎。我搞錯了……」
「如果搶劫珠寶的犯人是那個『白麒麟』的話，那就不是區區鑒定科出場的事了。告辭了。」說到這，似乎看也差不多了，白髮的青年開口說道。
「我還要再調查一會兒。」織田作之助點點頭，「先不說『白麒麟』的真面目，至少要知道他的目的。」
聽到織田作之助的言論，腳步已走到門口的白髮青年停下腳步：「……啊啊，對了。我有一句忠告。」
白髮青年垂下眼，語氣輕鬆：「……『白麒麟』搶劫的目的很明顯。」
「因為無聊啊。看見漂亮的珠寶，內心被觸動了也說不定。」他說道。
「……」
織田作之助站直身子，在珠寶店內看著門口青年的身影。
白髮青年繼續悠悠地說道：「我改變主意了。還想和你再見面呢。」
他邁開腿：「如果能活下去，再相見吧。」
透過破碎的玻璃門，白髮的青年看著門口雙手撐著大腿抬起頭盯著自己的少年目光，輕笑著欣賞了一會兒對方如同上好藍色琉璃的瞳眸，看著對方眼中映出的白色倒影，嘴角的笑意擴大了些許，不緊不慢地走出了珠寶店。
腳步聲漸漸隱去，沿著珠寶店附近廢墟的拐角，白色的身影快步消失不見。
……
「織田作，沒事吧！」
黑西裝的人群緊跟在一名年輕男子身後緊隨而至。
幾乎在白髮青年身影消失的下一瞬，披著黑色大衣的年輕男子身影便快步走到了殘破的珠寶店前。
年輕男子抬起手，在身後黑西裝人群令行禁止止步的同時快步走進了珠寶店。
全副武裝手中拿著大型槍支的黑西裝們瞬間包圍了整個珠寶店。
看著拿著槍指著自己的兩名黑西裝男子，再看看在珠寶店相熟交談的織田作之助和年輕男子。
泉捂著腹部，伸出一隻手：「等等，等等……自己人！」
藍色的眼眸因為剛剛的生理性作嘔刺激幾乎蒙上了一層水霧，黑髮少年及時在慘劇發生前自報了家門——
「我是紅葉大姐手下刑訊小隊的新人，手拿穩點，千萬別走火！」
活過系統的坑，險些死在自己人手下的少年，有氣無力的呻吟著。
看著眼前系統面板新出現的「化妝精通」，泉感受到了系統和現實的雙重背刺。
哪怕是給個「化裝精通」，他也不會這麼想哭啊。
這，大概就叫禍不單行吧……
強顏歡笑的少年勉強直起身，背過身從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整理好凌亂的衣物，轉過身又是儀錶堂堂前途廣大的黑手黨新人。
草（一種植物）。
泉面無表情，再次感嘆，第一次沒有選擇A真是太正確了。
泉抬起頭，看向珠寶店裡一臉沉思、臉色凝重的酒紅髮色青年，黑西裝們跟隨的那名港口黑手黨幹部，身形清瘦的年輕男人似乎在說著「……多虧你能活得下來……」
隱隱約約的話語透過珠寶店裡外不甚清晰。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對泉而言，他已經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年輕男人，疑似港口黑手黨內某部隊隊長的話語，已經充分說明了方才織田作之助與自己所遇見的那名青年的危險性。
「……真虧我能活下來啊，混蛋系統。」
泉無聲喃喃，充滿著倖存后的劫後餘生。
主動讓自己挑起一名危險分子的注意，就算泉本身也已經是一名外人眼中危險的黑手黨成員，也不覺得這是人幹得出來的事……
哦，這不是人。
nmsl那沒事了。
泉抿了抿唇角，再次確認。
從一開始，這系統就是在把自己往滅亡的途徑上推。
「別以為我會屈服啊。」
織田作之助走出珠寶店，看著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少年。
「泉，該回去了。」
「啊，織田先生！」泉像是被驚醒一般，匆匆喊到，「好的，織田先生。」
「我要回港口的倉庫拿些東西，你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吧？」
織田作之助看著神情恍惚的少年，有些關心地開口。
他不經意想到，似乎……剛剛的刺激，對於一個剛剛加入的未成年新人來說，的確太過了。
這讓織田作之助突然有些後悔先前讓這名新人跟在自己身後的行為了。
青年在此之前也沒想到，「白麒麟」犯案的手段，會這麼殘酷血腥、突破底線。
「沒問題，織田先生。」
泉感激地朝織田作之助笑笑，看得出情緒並不太高昂。
他鞠了個躬：「今天謝謝織田先生的照顧了，非常感謝！」
「啊……不用在意。」織田作之助本身也是憂慮重重，「這附近雖然安靜，卻也屬於鬥爭區域的一部分……」
或者說，整個橫濱，都是這場大鬥爭的舞台。
織田作之助道：「回去的時候，也多加小心。」
織田作之助看著欲言又止的泉，又補充道：「我給你的東西，你先拿著吧，等以後拿到了自己的裝備，再還我也不遲。」
「路上小心。」
泉揮揮手，轉身離開了珠寶店門前的廢墟堆。
織田作之助看著泉的身影轉過拐角，這才收回目光。
珠寶店看完現場走出的年輕男人肩披著黑色長大衣，慢悠悠地來到織田作之助身旁開口：
「織田作還真是喜歡照顧別人呢。」
「唉，真想不到織田作未來的孩子會怎樣受到寵愛。」
織田作之助目光落在雙手抱胸的港口黑手黨幹部身上，語氣有些熟稔的無奈：
「太宰……你別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