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禁聲

看著眼前的那堆肉塊，一股嗜血的慾望與飢餓感湧上心頭，手上不斷傳來撕裂感，那無數鳥頭便掙扎著將頭申了出來，脖子被拉長，像蛇一樣在空中扭曲，最後一個猛子向下擁去，啄食著怪物的殘骸。

少時，只剩下一攤血跡，腦中有股眩暈感，一個恍惚，畸形的手臂，似蛇的鳥頭。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滿臂的傷口，滴流著鮮血，冥冥中我感覺到了一種提升，自我的提上，就像有些裡面的level提高了一樣。

這只是一具受人操縱的傀儡，在吞噬時我甚至沒有聽見他靈魂的嘶鳴和思想的竊語。他只是一具空蕩的肉殼，但無所謂，直到這時，我終於明白了我現在的能力。

我面向著街邊的路燈，張開嘴發出「咔擦」一聲，聲音穿過空間緊緊附著在路燈上，隨之燈柱應聲裂開一個平整的口子，我給了這個裂口存在的證據，此時我最終並不是逼真的剪切聲，而是「真正」的剪切聲。

我又撿起了地上的一個小石子，把他平聚在眼前「噓。」然後翻過掌心，石子向下落去，卻並沒有發出與地面相撞的聲音，這一刻，以這個石子為聲源的聲音都消失了，不能傳達到此方世界，石子似乎抖動了幾下，逐漸透明，然後消失，我抹消掉了它的聲音但這個能力應該只能比我生命層次低的東西用。

其次便是像蝙蝠一樣的聲吶，大大提高的五感和代理人標配超強自愈。

不用想，我是遭到了像是切割或者斬斷之類神明代理人的襲擊，並且他甚至可以操縱傀儡，我有理由懷疑那家服裝店的老闆。

可是眼下還是先回家，剛了解完能力，心情還不錯。那被我吞噬的怪人此刻竟詭異的在我心中泛不起一絲浪花。

一回家便變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傷口竟好的差不多，只留下幾道細細的血痂。而從前各種聽到的高難度歌曲或唱法，此刻我都能輕鬆駕馭，真假音轉換，超高音，超低音；連英文歌也是，歌詞似乎像被列印在我的腦海，這不由得讓我引吭高歌，多洗了半小時。

剛出洗漱間，便聽到一陣敲門聲，一開門，是樓上王阿姨「小崽啊！大半夜，你干麽啊？阿姨我皮膚都松拉！」

可是平日里我覺得輕鬆的語調此刻竟讓我覺得厭煩，心中泛起一個念頭，我輕輕的笑出聲來。

「嘻嘻」

「你笑什麼？知道了就趕緊睡嘍！」

「噓，禁聲！」我微眯著眼，豎著手指在嘴前比著。

王阿姨還要說什麼，可張著嘴吧卻發不出聲，她注意到了，臉上浮現出慌亂，努力長著嘴，似乎在喊叫，甚至拍打起我的胸口，向我求救，可是此時除了我的嬉笑聲，過道里靜謐無比。

知道王阿姨開始透明，我瞬間回神，開口忙說道「你說，你說」

「啊！…誒？我，我……」

看著慌亂的王阿姨，我忙安慰她，急急忙的把她打發走了，說著馬上就睡。

看著她上了電梯，我背後早就滲出一排細密的冷汗，明明前幾天，我才幫阿姨買過菜的，她還說那天給我端下來兩盤菜。

王阿姨是，李護士也是。我明明為了李護士幾天吃不下飯，在咒罵自己啊。

我不知道的事，我看王阿姨的眼神漸漸變了，對其他人也是，就像是在看昨晚拾起的那顆石子一樣。

躺在床上，我怎麼也睡不著，春夜裡已經有了些許飛蟲，不停在我耳邊環繞。

我大喝道「閉嘴」

剎那間，

彷彿世界都清靜了一些。

心煩意亂的我，翻身起來，打開了手機，刷了一會兒視頻，突然間，我想到，不如搜些「聲音」來聽吧。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搜索了電鋸的聲音。看著視頻中的電鋸不停切割著樹木發出的轟鳴，我逐漸出了神。等再回神，卻發現手機已經沒有聲音了。

我試著把音量調開，可關於電鋸的那個視頻卻怎麼也沒有聲響。當然，手機沒有壞，視頻沒了聲音。

「難道？」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找來了一塊紙板，盤腿坐在地上，我將手指輕觸著紙板，嘴巴咧開，一陣電鋸的轟鳴聲頓時響起。不出所料，紙屑飛舞間紙板上出現了一道難看的鋸口。

我就像一個突然發現了寶藏的小孩子，欣喜間不斷在網上搜索著我想要的聲音。拳擊手出拳那一瞬間擊中物體的聲音，還有動物噬咬時咬中那一瞬間的聲音。剛搜索完，我心中便有了一個念頭，於是我搜索了水沸騰的聲音。

看著手邊水杯中已經冷卻的水，我將手指伸入水中，嘴中發出水沸騰的咕嚕聲瞬間杯中的水開始熱起來，看著自己的傑作，我不經一陣得意。

於是我又轉而開始搜索一堆有用且沒用的聲音，開鎖的聲音，錘釘子的聲音……當一個又一個的視頻沒了聲音，我卻開始豐滿起來，突然，我腦子一怔，咽了下口水，試著搜索了手槍的聲音…

我將手比作槍，手指指向沙發。嘴中發出砰的一聲，填充物一瞬間爆開來，在空中飛舞，沙發應聲破開了一個小洞。

我對這次的發現感到異常驚喜。可再吸收聲音時，腦中卻傳來一陣腫脹感，眼神開始耷拉，不由得感到一陣疲憊。拖著身子便到床上睡去了，心想著，這東西果然是有限制的。

躺在床上，我口中發出「咔」的按動聲，燈光熄滅，屋頂上的燈應聲而關。

「嘻嘻」黑暗中傳來我的一陣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