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災厄降臨（5域世界線）

無央海的風景很美，雲氣蒸騰，無央海在雲層之上，從這裡仰望天空很是澄澈，滿天的繁星里倒懸著一條銀河，東方那輪巨大的月盤把銀光散落在雲層里，晶瑩剔透。

光線有點刺眼，元邵眯了眯眼睛，他的前方隨意的丟著一個御風法陣，把迎面而來的狂風沖淡了許多。自涼州城離開已有十天有餘，這些天他一直待在械鯨的棚頂上不曾離去，熒和思思已經暫時安頓下來，不需要擔心，他現在的目標就是了解自己的能力，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實戰，簡而言之，打一架。

突然，他的背後出現一道人影，元邵微微歪一下頭，眼睛斜著瞥了一眼。

「聾先生？」

「閣下可要喝茶？」「什麼茶？」

「西域的錫蘭紅茶。」

「可。」這茶他也聽過，只不過不在這個世界。

「閣下夜晚會離開，小姐讓我上來清掃遭遇的妖獸。」聾音的鬍子修剪的很整齊，面容剛毅，身子站的筆直。

「嗯？你能聽見聲音？」元邵覺得很有趣。

「非不能也，乃不願也。」那聲音很有磁性，聽上去很舒服。

「是嗎？」遠處傳來一聲古怪鳥嘶啞的嚎叫，元邵隨手丟出一道法陣，古怪鳥灰飛煙滅。「申良那邊呢？」

「並無動靜。」

遠處路過一隻鷹，套著黑色的衣服，爪子里抓著一個牛皮包，聾音釋放了一個信號法陣，那鷹立刻轉向朝他飛來，元邵感興趣的看著。

「那是什麼？」

「魔道書的送報鷹。」

「魔道書？」

「魔道書萬音悉知，網羅天下大事，這一張紙便記載了一個月的天下，小姐喜歡看。」

「她那般清淡隨性，也對這東西感興趣？」

「小姐看不見事物，唯一的興趣就是聽。」

「聽完呢？」

「畫畫。」

「哈哈，」元邵笑了，「好個盲女聾音，盲女不盲，聾音不聾。」

「小姐是盲，但可以畫畫，閣下莫要取笑。」

聾音打開手中的報紙，突然眼睛一縮。

「可有什麼大事？」

「械鯨明日要在玉昌城停靠，補充能源。」聾音的回答驢頭不照馬尾。

「玉昌出事了？」

「嗯」

「……」

……

……

一天前，玉昌城內

「得到消息了么？」靈天長詢問一旁的一個暗衛。

「得到了，他們在玉昌城的地下建造了一座祭壇，似乎打算施展高階的祭祀魔法，具體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

「查清楚身份了嗎？」

「是黎明教的人。」

「切，果然是那幫傢伙，他們還真以為鬼族是神了不成？」靈天長咬牙切齒。

黎明教是信奉鬼族的邪教，這次肯定是沖著械鯨上運送的那玩意兒來的，他帶領暗衛暗地裡前往玉昌城，就是來看拋出去的餌會不會讓魚上鉤。結果果然沒錯，而且是條大魚。

那東西會運往莫伊城的消息一個月前就泄露出去了，暗地裡的有些勢力蠢蠢欲動，李將軍謀劃了這麼長時間，為的就是抓住這條大魚！

「那祭壇的位置找到了嗎？」

「還沒有，她們這方面做的非常隱蔽。」

「儘快找出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靈天長叼著狗尾巴草，眺望北方的天空。

估么著時間，械鯨還有兩天就要來了，得在他們來之前把事情解決掉，

希望不要出什麼岔子。

……

玉昌城一角的小房子里，李四鬼鬼祟祟地打開門，向四周張望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渾身用黑布裹得嚴嚴實實，寬大的兜帽遮住了臉，慢吞吞地走到人頭攢動的街道上。

「大人的計劃就快要完成了，大人說了，只要我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務，計劃完成後就把我升任為副祭司，擁有像鬼族大人們一樣無窮的力量，哈哈哈哈。」李四很興奮，現在已經開始妄想自己陞官后的生活了。

突然一道身影從一旁的小巷中閃現出來，一把把他拉了進去，從背後捂住他的嘴，一掌切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打暈過去。拖著他的身子往小巷深處走去……

……

「隊長我們抓到一名黎明教的成員。」一名暗衛走進靈天長的房間報告。

「好，把他帶上來。」

「你們這群混蛋，竟敢逮捕偉大的鬼族大人們的信徒，鬼族大人們一定會抓住你們，生啖你們的血肉，踩碎你們的骨骼！」李四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被魔法禁錮了雙手，認清那個把自己打暈的暗衛，破口大罵起來。

「說，你們那個祭壇到底藏在哪？」靈天長猛地伸手抓住李四的脖子，把他提起來，質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呸，我對鬼神大人的信仰是碧血丹心，怎麼可能怕你的威脅。」

「你不怕死嗎？」

「哈，你有本事殺了我呀，看誰還能幫你找到祭壇。」

「媽的，審訊這事兒我干不來，暗一，你來！」靈天長見這傢伙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把他丟給專業人士，暗一嘴角翹起奇怪的弧度，拽著李四的衣領拖進一旁的空房間。

沒過多久，房間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聽得靈天長毛骨悚然。過了一會兒，叫聲逐漸停止了，暗一從裡面走了出來。

「問出位置了，另外這傢伙還說黎明教這次出動了兩名七階法師。」

「行，你安排下去，讓所有人向祭壇方向集合。」

「是」

「哈哈哈，沒用的，」李四突然發瘋似的大喊，「大人的魔法已經快完成了，你們根本阻止不了，不只是你們，整個玉昌城都要給鬼神大人陪葬，哈哈哈哈。」

「快走！」靈天長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預感一向很准。

「這傢伙呢？」

「殺了！」

靈天長帶人朝著祭壇的方向飛奔而去，此時天地驟變，祭壇方向一道血紅的光柱衝天而起，天空厚重的雲層被染成血海，波浪滔天。這祭祀法術的規模超乎他的想象。

「不好，暗一，讓所有人立刻開始行動，破壞祭祀法術！」

「是。」暗一拿出一個哨子，吹出一段奇怪的音調，祭壇周圍隱藏的暗衛傾瀉而出，朝著祭壇殺去。

此時祭壇上方的建築已經被光柱徹底毀滅，四周一片狼藉，祭壇的中央站著大祭司，口中念叨著難以辨別的咒語，他的周身圍繞著巨大的魔法陣，無數身穿黑色教袍的信教徒跪坐在祭壇的四周向祭壇祈禱。

大祭司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不好，快阻止他們！」

信徒們看到飛馳而來的暗衛頓時慌亂了手腳。

「擒賊先擒王！暗一，殺大祭司！」

靈天長和暗一越過烏壓壓的混亂信徒朝大祭司的方向飛去，兩個身影突然出現，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強大的氣勢瞬間碾壓過來，赫然是李四之前提到的兩位七階魔法師。

「阻斷祭祀，罪該萬死！」

「隊長，我攔住他們，你去殺大祭司！」暗一扔出兩把暗器。

「好」靈天長毫不猶豫沖向祭壇的中心。

「休想！毒氣彈！」其中一個七階法師朝著靈天長的方向衝過去，舉起手中的權杖丟出一個毒氣彈，被暗一的一道水系法陣攔下。

「你們的對手在這兒。」

「祭司大人小心！」

大祭司看到飛奔過來的靈天長，驚駭莫名，眼中流露出瘋狂的神色。

「君臨冥界的鬼神，吾以信徒之鮮血鋪就兩界之橋樑，吾以吾之心臟歡慶您的降臨。」

大祭司口中念出令人窒息的咒語，突然扭過臉朝著靈天長大喊：「愚昧的無知者，迎接真正的神明吧，哈哈哈，祭祀魔法，鬼域之門！」

一道詭異的紅光以大祭司為中心擴散開來，接觸到的人瞬間渾身皮膚龜裂，鮮血順著傷口噴出，向大祭司的方向彙集。靈天長揮刀斬斷面前的紅色光芒，忌憚地迅速後退。環顧一圈，除了寥寥幾個實力高強的人之外，其他人無論是黎明教信徒還是暗衛全部中招，看到自己的屬下無助地倒在地上，靈天長目眥欲裂。無數條血蛇順著祭壇的台階爬向大祭司。

「你個畜生到底在幹什麼！！！！」靈天長朝著大祭司怒吼。

大祭司瘋狂地大笑，絲毫不注意周圍的場景，完全不顧自己的信徒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光柱不斷擴張，隨著鮮血的注入忽的粗壯了一倍。

尚且活著的幾個暗衛退到靈天長旁邊，兩個黎明教的七階法師在一旁虎視眈眈。

「隊長，任務已經失敗，你快逃走去搬救兵吧！」暗一提議道。

「逃個屁，暗衛的人全在這兒了！哪兒還有什麼救兵！」靈天長憤怒地大喊。

「李百川你個混蛋，這哪兒是什麼大魚，這tm是哥斯拉！」

突然，那光柱停止了擴張，四周突然變得一片死寂，然後天空中閃現出一道上百米高的大門，那門的四周雕刻著繁複的骷髏花紋，濃重的死氣排山倒海般襲來。

「災厄，你這畜生居然在召喚災厄，你想毀了玉昌城嗎！！！！」

除了通過五域的邊疆進入人類的領地，鬼族還可以通過不穩定的空間裂縫直接降臨到人類領地的內部，被人們成為災厄。空間裂縫的出現根本沒法預測，有大有小，但每次都會給人類帶來巨大的損失。

「哈哈哈！」大祭祀仍然肆無忌憚地大笑，他聽不見，看不著，只是瘋狂的大笑，一直笑到嗓子咳出血水，然後跌在地上。他的心臟被剖開，濃稠的鮮血潑灑一地。

「暗一，你帶人想辦法通知械鯨上的人，讓他們繞過玉昌城，繞得越遠越好。」靈天長冷靜下來，聲音低沉到極點。

「不行，我們還是一起逃吧，這情況已經不是我們控制得住的了。」

「暗一，你說如果我離開，玉昌城會死多少人？」

暗一沉默了，他知道靈天長的意思，任務失敗是他的責任，結果也該由他承擔，而不是玉昌城手無寸鐵的人，玉昌城不比涼州城，沒那麼多高階戰士。

「隊長保重。」暗一不再勸，帶著剩下的人離開，他們不能讓械鯨來到這裡，來這裡只會是送死。

那兩個黎明教的七階法師早已經逃走了，現在整座祭壇之上，只有他一個活人，他抬著頭，靜靜地等待那扇地獄之門的打開，門那一頭的情境被一層濃郁的死氣擋住看不見，只聽見鬼哭狼嚎不絕於耳，玉昌城裡到處是人的尖叫。

門的那頭伸出一隻爪子，抓在一旁的樓宇上，另一隻爪子伸出來，然後是第三隻，第四隻……扒著門框緩緩爬出來，露出一個猙獰的頭顱，，數百米高的龐大身軀逐漸從門框中完全走出來……

靈天長抬起頭，看向那個醜陋的身影，臉上顯露出苦澀的情緒。

黎明教，你們到底召喚了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