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人的故事由此開始
墨澤與雪小瑩之間原本並沒有什麼交流,即使兩人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但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外幾乎都是沉默以對。
爺爺奶奶告訴過墨澤讓他對雪小瑩多上點心,墨澤明白,但是卻難以做到,自己本來就不常和人聊天,尤其是女生,對方也不是什麼活潑開朗的人,文文靜靜的,讓人不好打擾。所以只能從日常行動上著手了,希望不要被討厭。
雪小瑩對這位總是發獃的表哥很有好感,他雖然不怎麼和自己說話,但日常生活里經常關照自己,平時講話的語氣也總是很平靜,聽著暖洋洋的,很舒服。
這位表哥在家經常拿張椅子坐在門外的桂花樹下捧著本書看,有時一群同齡人打鬧著從他附近走過他也未被影響。
兩人是什麼時候開熟悉對方的呢?
那時正值暴雨,烏雲密布,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色調,一如雪小瑩的心情。
豌豆大小的雨滴順著風打在雪小瑩白嫩的皮膚上,微疼。
她坐在教學樓中間的樓梯上揉著自己的右腳,涼鞋已經脫下放在一旁,露出了腳腕上那一條滲血的傷痕。
「倒霉,好痛。」雪小瑩腦子裡一直回蕩著這兩個詞,為一時回不了家而煩惱著。
今天是她值日,加上收拾東西時遲了一些,待她剛準備回家時灰暗的天空便下起雨來了,而且越下越大,雪小瑩摸摸剛剛被雨滴打中的臉頰,又往後坐了坐。
雨太大了,這才多久,雪小瑩就看到操場上已經蓄起了水坑,旁邊的泥地也已經變得泥濘不堪,這場浩大的暴雨像是要將這座小鄉村全部淹沒。
雪小瑩的視線里突然闖進了一個人影,他撐著把傘在雨里狂奔,儘管他手裡的傘並沒有起多大作用,整個人已經濕透了。他手裡還拿著把傘,像是來接人的。
待人影走近后雪小瑩看清了來人——墨澤。
已經混身濕透的他在雪小瑩面前收好傘,雪小瑩注意到了墨澤臉上的笑容,明明成了落湯雞卻這麼開心,雪小瑩不理解。
墨澤收好傘看向雪小瑩,目光在雪小瑩的腳踝處停下,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怎麼弄的?」
雪小瑩少見地從墨澤這聽關心的語氣。好吧,兩人本來也很少說話,不過此情此景有一句關心,讓雪小瑩原本煩躁的內心平緩了很多。
「掃地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
雪小瑩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可說出來后卻仍有幾分委屈。
「能走路嗎?」
這位表哥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明明才比自己大了一歲,卻感覺很成熟,很可靠。
雪小瑩扶著欄杆試著站起來,但腳上傳來的疼痛又讓她一屁股坐回去。
「好像不能………」
「那我背你回去吧,你先穿上這件雨衣,雨太大了,傘不頂用。」
「那表哥為什麼不穿雨衣?」
雪小瑩目光下移,看到了墨澤濕透的衣服。因為是夏天,墨澤穿著單薄的短衣短褲,在雨水的浸泡下隱隱露出了遮住的皮膚。雪小瑩小臉一紅默默地移開視線。
「咳咳,來的比較急………」
墨澤不自然地把頭撇向一邊,笑容顯得有幾分尷尬。
這一幕看得雪小瑩不由得笑出聲來,內心完全放鬆下來。
「表哥真笨。」
嘴上這麼說著,雪小瑩內心卻泛起一陣溫暖。還有人這麼在乎自己,真好。
「嗯嗯,
是表哥笨。」
雪小瑩帶著笑意的甜嫩嗓音令墨澤心情有幾份愉悅,重要的是這位表妹會開自己玩笑了,重大突破啊。
墨澤把手裡的雨衣遞給雪小瑩,扶起她穿好雨衣後背向雪小瑩蹲下來。
「上來吧,該回家了,爺爺奶奶可擔心死了。」
「可是表哥你沒有雨衣,會感冒的。」
「沒關係的,都已經成這樣了,一樣的,回去洗個熱水澡就好了。好了,快上來,你腳上的傷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爺爺會罵死我的。」
雪小瑩只好俯身趴在墨澤的後背上,雙手環繞在墨澤的脖子上。
墨澤見雪小瑩上來后右腿發力起身,雙手勾住雪小瑩的雙腿固定。
「還是撐把傘吧表哥,能擋多少雨是多少。」
雪小瑩忍不住說道,如此麻煩這個表哥心裡有幾分愧疚。
「那行,表妹你幫我撐傘吧。」
墨澤把傘遞給雪小瑩,待傘撐開后,兩人進入了雨中。
………
雪小瑩記得那場雨中墨澤身上的溫度很高很溫暖,冰冷的雨水並沒有澆滅這份熱量,而在墨澤的身上她久違地感覺到了心安,那種強烈的安全感。
那之後兩人的交流逐漸多了起來,成了朋友。
熟絡后,墨澤開始帶著雪小瑩滿村跑:下塘抓魚,挖泥鰍,釣青蛙,抓來的魚和泥鰍青蛙又端上了當天的餐桌,奶奶的手藝很好。
雪小瑩體驗到了過去在城市從未有過的快樂,她也很快融入到這個新世界,有了新的快樂。
「墨澤墨水,那我叫你墨水哥哥好了,這個可愛些。嗯………墨水與白紙,那墨水哥哥就叫我雪紙好了,嘻嘻。」
「好像有點………聽小雪紙的。」
雪小瑩回到了原來的無憂無慮的生活,似乎那場車禍只是一場噩夢,而這一切是因為遇到了爺爺奶奶,遇到了墨澤。
在這座鄉村的除夕夜裡,孩子們會拿著各種袋子去村裡拜年,到別人家裡道一聲:「拜年發財」就會收穫到各種糖果餅乾之類的東西。
在雪小瑩十歲那年的除夕夜,雪小瑩與墨澤按照村裡的習俗一起去村裡各家拜年,在漆黑的的夜色中,墨澤牽著雪小瑩的手,知道她怕黑所以盡量往有燈的方向走。
「墨水哥哥。」
「嗯?」
「謝謝。」
「怎麼了,突然說這個?」
雪小瑩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墨澤的手,笑著跑在了前面。
「走快點了,墨水哥哥。今年說好要拜兩大袋子的糖回去的。」
燈光下,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
而現在,當初的那份溫暖重現,雪小瑩又感覺到了那種安全感,令人懷念。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墨澤的了,她本以為這些情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但卻在時間的發酵下變得越發濃郁。
雪小瑩有擔心過兩人是否還有兒時的情感,但失去過摯愛的她不會過於嬌情於此,沒有感情再培養便好,只怕對方早另已有屬。
兩人相擁,感受著對方的溫度,雪小瑩和墨澤知道,屬於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