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自得(1)
5月17日星期三,奧克托,蒙托里昂,上午10點19分。
系好鞋帶,理好領子。
戴上幸運帽,挎上行李。
滴!滴!滴!隨著機尾門的下降燦爛的五月陽光照了進來,迎著那還不算熱辣的太陽,利特滿懷期待的走下了飛機。
雙腿剛涉入這暖融融的陽光中,跑道左側便走了一名年輕的奧克托士兵。待他走近一點,利特當即就認出了他。
「(奧克托語)里奧.塞特中士!」利特大聲的招呼道。
利特的招呼讓里奧感到有些尷尬,畢竟這還有其他人在呢。擺出自己那虛假的微笑,里奧小聲的回應了利特。
「(奧克托語)利特.西爾維亞中尉.....喔!」話還沒說完,利特便一把擁了上來。
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間里奧的渾身的血液躁動了起來,他臉紅的程度都快趕上猴子屁股了。等利特鬆開雙手,里奧還沉浸在那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中。
見里奧一臉想入非非的樣子,利特和芙洛當即笑了起來。這一笑頓時讓里奧反應了過來,他用力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然後窘迫的解釋道:「(底斯蘭語)呃....我,我叫利特,哦不是!我叫里奧.塞特下士,是來迎接你們的。歡,歡迎來到蒙托里昂!」
里奧青澀的樣子讓利特兩人笑的合不攏嘴,在哈哈大笑了足足有兩分鐘后,她們這才停了下來。
乘上營區的吉普車,利特坐到了副駕駛位。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利特忽然認真的對里奧說:「嘿,夥計!剛才開了你的玩笑,別往心裡去。」
匆匆的瞥一眼利特,里奧趕忙點頭,他生怕自己再冒出什麼笑話來。
該死的,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就說什麼樣的女人才會願意和胡伯這個社交恐怖分子玩。想到這裡奧不安的吞了口口水,當然這也沒能逃過利特的眼睛。
見里奧如此緊張利特也不打算再開玩笑,該問問新營地里有什麼東西了。
「嘿,里奧。介意給我們介紹下營地的設施嗎?」利特興緻勃勃的問道。
「嗯....」不知是開車開的入迷了還是一時沒想好回應的話,里奧沉吟了將近五秒,接著他像是受了驚嚇一般趕忙答道:「我是說好!好的!」
里奧一驚一乍的樣子讓車上的其他人都懵了,他們紛紛露出了擔憂的眼神。拍拍里奧的肩,利特小心地問了一句:「夥計....你,還好吧?」
「好....當,當然!我現在很好!」說著車開到了一個巨大的機庫邊上。
這個機庫里停了許多有意思的玩具,對於直升機愛好者而言這裡簡直算是天堂。
「為了提高每支特遣隊的工作效率,我們在這存放了各國部隊常用的型號的直升機。」里奧介紹道,都這個時候了他的臉還在發紅,一想到剛剛那木訥的表現他便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羚羊輕型直升機,海豚直升機,NH-90直升機,黑鷹直升機,雌鹿直升機,直9輕型直升機.....等等,那外面怎麼還有一架魚鷹直升機?」利特突然發問。
「啊?那,那是燈塔小隊的專屬載具。」里奧解釋道。
「那這麼說的話羅伊他們也在這對嗎?」利特的臉突然轉了回來。
木訥的點點頭,里奧說:「對.....他們現在正在俱樂部外邊的籃球場打籃球。」
「是嗎?那太好了。」說完利特把一隻手撐在了車門上,
這時清風徐徐吹來,撩起了她的髮鬢。
看著利特秀氣的側顏,里奧又呆住了。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羨慕自己的哥哥了。眨一下眼睛,里奧趕緊打散了自己胡亂的思想。
一圈逛下來,利特還真是挺意外的,這個地方的配置可以說是無與倫比。這不光有多種多樣的訓練場地和裝備載具,還有非常罕見的鯨魚訓養池以及超棒的營地俱樂部,不過這些都還算不上重點,重點是這個地方的軍事研究部是由豪特萊斯和龍灣共同開設的。有了這兩隻巨手的幫助,他們很快就能獲得一堆的黑科技了!
更好的科技,更酷的冒險。
吹著口哨,利特大步大步的走進了自己的寢室。現在離啟動儀式大概還有兩個多小時,換句話說就是還早。等把包放好,利特就會去籃球場看看那幫男人們的球技如何。
「121....122...123!到了。」推開門,利特直接就走了進去。只見一名女上士正背對著自己站在窗前,她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走到她背後,利特輕拍了一下她的左肩,緊接著她又躲到了右邊去。
上士並沒有中利特的套,因為她已經察覺到了利特的小遊戲。
「嗯?」上士奇怪的看著利特。
這一對眼利特便認出了她,她就是索米市行動中龍灣的那位機槍手。
「嗨,好久不見?」利特知道龍灣人比較拘謹,所以她伸出了手以示友好。
「嗯....」段雅開始頭腦風暴了,她實在是想不起來眼前的這位女中尉是哪來的。
見段雅卡住了,利特決定給她一點提示:「索米市行動,龍灣大使館?」
「噢--想起來了,我們之前見過。」段雅恍然大悟,但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半點喜色,反而是有些客套,敷衍。
段雅現在當然無心理會利特,因為她知道她的愛人陳智北仍在大洋的彼岸苦苦的等待著自己回去。好在營地里每個星期都有聯繫家人的機會,不然段雅真的會崩潰。
「我叫利特.西爾維亞,你呢?」利特繞有興緻的問。
兩眼看著窗外,段雅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段雅。」
「行,那以後就叫你亞了怎麼樣?」利特親切的說道。
「不是亞,是雅。」段雅冷淡的糾正道,「(龍灣語)咦啊呀....」
「好....吧,咦啊呀,那我們就算是認識了。」利特艱難的說道,龍灣語對於她而言實在是太難了。
放好行李一出門利特就看到了同樣也剛好出門的希爾。
真的就是冤家路窄,利特心想,不過看在她保護了凱特還掩護了自己的份上利特打算既往不咎。
努力的擺出一個熱情的微笑,利特噓寒問暖道:「你的小腿已經好了?」
奇怪的看一眼利特,希爾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小腿。是的,這一個月以前就好了。在那段拄拐的日子裡,希爾可以說是生不如死。拄著拐仗一瘸一拐,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風。最令她心煩的還是要屬那些把自己看作弱者的人,這實在是太瞧不起她了。
「嗯,不然呢?」希爾沒好氣的回應道,說完她就直接走了。
他媽的,拽個什麼?利特有些不爽了,但她也沒多說什麼。
10點44分,營地籃球場
憑藉著技術優勢克倫汀肆意的壓制著菜雞羅伊。笨拙的運兩下球羅伊將球傳給了胡伯。
胡伯在籃球方面有兩下子,當然,也就只有這兩下子。繞開段凌的防守他沖向了籃筐。
從兩分區線內起跳,胡伯將球投向了籃筐,然而這還是被伊戈爾給擋了下來。
將球再傳給克倫汀,現在輪到克倫汀進攻了。與其他人相比,克倫汀的速度要慢上一些,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碾壓羅伊和胡伯這兩個菜雞。
老伊恩的年齡實在是不適合出現在籃球場上,不過他執意年輕人們也不拒絕。張開雙臂,這個滿臉胡茬的老男人試圖攔住克倫汀的進攻。
「哈哈,我說老伊恩,你應該到退休的年齡了。」克倫汀嘲諷道。
「退休?還有個五六年呢!」說著伊恩晃動起了手以打亂克倫汀的進攻節奏。
很難相信,羅伊跟胡伯居然不會打籃球。看著這兩個菜鳥,利特嘴裡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坐在一旁的凱爾看他們打球看的入神了,他並沒有注意到利特也來了。
「嘿?」利特點了點他的肩。
「嗯?利特中尉?」凱爾表現的有些驚訝。
擺擺手,利特說:「叫我利特就行了,加個中尉什麼的顯得很奇怪。」
哐當!克倫汀的球飛到了籃筐上,在籃筐上滾了一會後它又掃興的溜了出來,這一切都要得益於老伊恩的干擾。
「哈哈,看到了吧?我還不老,碾壓你們這幫屎蛋我還是有一手的!」伊恩雙手插腰自豪的說道。
手指著伊恩克倫汀笑著說:「沒想到你這混蛋還真的有一手。」
結束這場菜雞互啄的球賽,大家都回到長椅上開始休息了。見利特也來了胡伯當即伸出手打算來一個標準的兄弟式見面禮。
利特當然不會拒絕這個籃球菜雞的招呼,這可是他們一直以來的見面方式。牢牢的握住胡伯手,二人立馬來了一套標準的見面禮。
「嘿,利特,好久不見啊。」胡伯高興的說。
「好久不見!話說你的籃球技術怎麼那麼菜啊?」利特直接了當的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胡伯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說:「高中一門心思都撲在了玩飛機模擬器上,所以沒怎麼打籃球。」
對於胡伯的理由利特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說「嗯....籃球不好,直升機和噴氣式戰鬥機的飛行技術就蠻好,真有你的。」說著利特打了一下胡伯的胸膛。
「我可不像你一樣近乎全能。」胡伯傻傻的笑了笑。
擰上瓶蓋,克倫汀忽然把目光轉到了羅伊身上。
「看著我幹什麼?」羅伊一臉奇怪問道,放下礦泉水瓶他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你怎麼也不會打籃球?」克倫汀一邊扇風一邊問道。
「高中忙著讀書打工去了,哪有什麼時間打籃球?債主不來打我就算好了。」羅伊有些不快的說道。
「往好處想想,至少我們現在還有機會學不是嗎?」雙手插兜的胡伯說道。
「是的,至少現在我們還有機會。」對於胡伯的樂觀,羅伊很是贊同,「嘿!利特,介意也給我來一個見面禮儀嗎?」羅伊興緻勃勃的伸出了手。
「當然不介意,我們可是有過生死之交的好戰友不是嗎?」利特爽快的答應了羅伊。
這一次,兩人的交接過程要比上次連貫多了,這可都要歸功於羅伊的陪練克倫汀.阿爾弗雷德先生。
「謝謝!」羅伊開心的鬆開了利特的手。
「你其實可以不用那麼客氣的。」利特拍了拍羅伊的肩膀。
可能是因為跟那個北列佬玩的比較近,這個年輕的龍灣人一直都只跟他聊天。
出於好奇,胡伯一直都想弄清楚幾個關於龍灣人的問題。清一清嗓子,他主動走到了段凌旁邊。
「呃...夥計,我可以坐在這嗎?」胡伯禮貌的問了一句。
看一眼這個洋鬼子,段凌點了點頭。
一坐下胡伯便開始自我介紹了:「兄弟,我叫胡伯.塞特,來自奧克托魯特亞鎮。你呢?」
看著胡伯段凌思索了片刻,可他思考的時間有些長了,這就導致胡伯誤以為他不會說底斯蘭語,為了搞清楚那幾個問題,胡伯不得不搬出他平常在影視作品里學到的塑料龍灣語。
「(龍灣語?)泥豪,我叫互搏.腮特....逆叫甚麼?」胡伯僵硬的說道。
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胡伯兩眼后,段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真的被這個奧克託人給都樂了。拍拍胡伯的肩,他用流利的底斯蘭語說:「我叫段凌,來自龍灣南湘。」
「等一下,等一下,你會說底斯蘭語?」胡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段凌。
聽了胡伯的話,段凌當即把頭扭向了一邊,可他還是沒忍住把輕蔑的笑容露了出來:「(北列語)哈哈哈哈!不然呢?我還會彈舌呢!」
伊戈爾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個奧克託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胡伯也知道自己剛剛表現的像個傻子,不過也無所謂了,把那些問題問完這就沒什麼。
「嗯....我有幾個問題想問,這幾個問題可能有些冒犯,我希望你別介意。」胡伯小心的問,從他的態度段凌就直接看出了他想要問什麼。
「問吧!」段凌接受了胡伯的詢問。
「呃,你們龍灣人都很會算數對嗎?」說完胡伯小心的觀察起了眼前這個龍灣人的反應,他可不想一個不小心就激怒這個會傢伙,不然他就要像電影里的那些反派一樣被功夫暴揍一通了。
「這個我說不準,就拿我身邊的兩個朋友來說吧!他們一個很會算數,另一個卻一竅不通,高中數學還天天掛科。」說到這段凌又忍不住笑了,是的他說的後者就是林亦。
見段凌態度友好,胡伯的膽子便大了些:「噢--那你們都會功夫嗎?」
「哈哈哈哈,一聽這問題就知道你也是功夫片看多了!」伊戈爾打岔道。
「其實不是所有人都會功夫,現在我們大家願意學習功夫的人已經少了很多了。」段凌解釋道。
「那....你們真的跟網上說的一樣什麼都吃嗎?就...比如說豬的血。」
一聽這話,段凌當即挺直身子認真的說:「喂!喂!豬血可是很好吃的好嗎?跟豬肝比起來它好吃太多了!還有我們也不是什麼都吃,我們龍灣的美食可多了,多到我也沒辦法說清楚,具體的話你可以自己去龍灣看看!」
段凌之所以那麼說是他厭惡豬肝的那股腥味,不管是誰來做他總能敏銳的在豬肝里嘗到淡淡的腥味,倒是段青和林亦,他們兩人倒是臭味相投,既喜歡豬肝又喜歡豬血。
接下來這個問題就很嚴肅了,所以胡伯再說之前也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嗯,這個問題可能真的很冒犯,你們龍灣人都有狹隘的民族主義嗎?」
眼骨碌一轉,段凌笑著說:「這個問題是顯而易見的。就跟為人處世一樣,我們龍灣人從來不刻意針對或者仇視任何國家,我們仇視的是犯下了滔天大罪還死不承認的惡人。」
段凌雖然是笑著的,可胡伯在他的話語背後感受到了那股怒氣。段凌說的是誰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胡伯也不敢再問下去,畢竟那些事情大家都是清清楚楚的,唯獨一些手上沾了血的惡人和收了錢的無良媒體始終在顛倒黑白。
「嗯,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龍灣的社會競爭真的很激烈嗎?感覺你們無時不刻都在忙著搶佔學位和工作什麼的。」
「這個倒不假,我們國內確實很卷,並且是卷的要死!」段凌嘴上是那麼說的,可是他的面色卻是如此的平靜,彷彿這樣的社會環境對他而言已經不足為奇了。
「具體的話你可以去問一個叫「林亦」的人,他是我的好朋友,雖然我們經常會吵架。」段凌又補充道。
「「內卷」是什麼?還有「林亦」是誰?他會武功嗎?」一聽這話段凌的血壓瞬間上來了,看來這奧克托憨憨還是沒有聽進去。
「內卷就是說激烈的競爭,而林亦....他是一個非常玻璃心的傻逼,跟他交流的時候要小心了,他可是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