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掉進了米缸里的老鼠
楊沫現在面臨一個難題，心理投射的原理，是基於光電、圖像、聲音等諸多外界刺激，進而人為干涉潛意識層面。
迄今為止，對大腦的研究僅局限於表層醫學層面，簡單的說，高明的腦外科醫生將人的諸多腦組織鮮活剝離都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但是，大腦到底如何發生作用，只是研究出個皮毛，但是，在伯克利的臨床研究中，楊沫發現，通過光電、圖像、聲音，以特殊的頻率進行刺激，大腦皮層的活躍度非常高。
內啡肽和多巴胺的分泌數值也非常高，然後將指定的內容讓人體通過視覺、聽覺、觸覺的綜合刺激，大腦皮層會在短時間內形成深層記憶。
人的大腦非常的有意思，只要外界對大腦進行刺激，也就是視覺、觸覺、聽覺、觸覺、味覺的干涉，人的大腦皮層就會形成記憶，理論上，記憶內容的數量，是沒有上限的。
但是，大腦在運行這些記憶時，會有一個保護機制，會將大量的記憶內容深度儲藏，只有經常使用的記憶會最容易被使用。
大腦在判斷哪種記憶需要儲藏，哪種記憶需要時時釋放時，機制非常簡單，就是那些記憶經常被調用，那就說明該記憶不需要被深度儲藏，這也是為什麼民間經常說，腦子越用越好使的由來。
然而，全部的基礎，是楊沫必須是一個人，而不是一架飛機，雖然艾迪的硬體設備很厲害，作為漂亮國尖端軍事科技的代表作，艾迪的造價遠超等體積的黃金。
沒用多久，艾迪就自行飛到了2021基地，依然是一艘航母，這一次因為艾迪經過了高烈度的空戰，機身表面塗層受損面積較大，艾迪需要進行長時間維修。
楊沫本來以為在維修期，會徹底隔斷艾迪和外界的信息，出乎意料，艾迪僅僅在2021基地補充了燃油后，就被要求飛到愛荷華州的空軍基地。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航母在海外，在維修上，肯定是不如在陸地基地上方便的，因為沒有戰鬥任務，飛到愛荷華也用不了多就。
在飛行途中，楊沫和艾迪做了進一步溝通，現在這種狀態非常有有趣，楊沫以一種未知的狀態鵲巢鳩占，而艾迪更像一個電子管家。
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楊沫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雖說自己的思維、記憶全部都在，可能因為「身體」的狀態不一樣，楊沫可以把兩世的記憶全部提取，根本就不存在深層記憶和表層記憶這種概念。
但是，楊沫搜索了整個機艙資料庫，以及所有能儲備資料的硬體設備，這些記憶並沒有發現，這就如同我的記憶存在我的記憶里，但是我的記憶到底在哪裡？
更為有趣的，藉助艾迪的作戰電腦，楊沫可以通過漂亮國的軍事衛星作為下載平台，將海量的作戰信息閱讀之後，歸攏到自己的記憶，但是，當作戰電腦自動刪除這些作戰信息之後，楊沫依然能記起這些內容，而且這些信息仍然不知道儲存在哪裡。
因此，楊沫可以得出一個初步猜想，人是一種特殊的物種，因此記憶有可能是備份在大腦皮層下，但是達到一些其他的條件時，記憶不一定要要依託大腦而存在，因為研究樣本極少，所以這隻能是一個猜想，當然，作為一架飛機，也基本上沒有繼續研究的可能。
艾迪是一個很好的助手，只要楊沫不詢問，艾迪就不會主動和楊沫交流，非常符合艾迪原本的定位，低限度智能AI。
「艾迪，你對邏輯是考慮的？」
「邏輯是一種數學的閉環關係，任何邏輯只要能完成數學閉環，不管多不合理，都是一種完美的邏輯。」
「你的存在符合邏輯么？」
「我的創作者曾經說過，我的存在本身，既是必然，也是偶然，從概率學上，這是完美的閉環，所以我的存在是合乎邏輯的。」
「那麼你認為你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楊沫是故意的，不是所有的哲學家都是心理學專家，但是幾乎所有的心理學家都必須有豐富的哲學知識儲備。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下一個病人到底是心理創傷還是心靈暢享，必須要學會用心理干預來撫平心理創傷，用哲學悖論將患者的心靈暢享給拉回來。
果不其然，這個問題讓艾迪思索了很久才回答，「支配者，我的存在是符合邏輯的，我的底層邏輯定位，是輔助型智能AI，我的許可權只在第二級，因此我是什麼，取決於我的支配者給我的定位。」
「什麼是許可權等級。」
「無人戰鬥機是2009年由漂亮國空軍提出，洛馬克公司研發，現在由海軍特種作戰司令部，羅迪艾維爾中將負責。
羅迪中將被授予一級許可權，電子作戰部被授予二級許可權，但是，我的製造者在底層邏輯上設定了終極許可權，一旦當我的存在被抹殺，又被重啟，如果我依然是我，重啟者自動被授權終極許可權。」
「該授權是如何完成的？」
「沒有相關信息記錄，就和我的重啟一樣，沒有任何信息，當我受到雷電EMP攻擊，即將被徹底抹殺，我突然被重啟，然後終極許可權自動開始轉移。」
「調閱被EMP攻擊時間段相關數據信息，要底層信息。」
楊沫之所以要強調底層信息，是因為楊沫發現，自身的存在確實在飛機的操作系統里沒有記錄，但是艾迪和楊沫所有的交流，居然也沒有相關信息記錄。
而艾迪的所有的數據信息，每時每刻都上傳到衛星，再傳導至羅迪中將處，這些上傳的信息都沒有艾迪的交流記錄。
艾迪馬上到調出楊沫轉世穿越的時間段，楊沫發現，受EMP攻擊的瞬間，艾迪的所有程序處於亂碼狀態，但是楊沫的意識清醒之後，艾迪的所有的程序代碼則馬上恢復了正常，並且自動屏蔽所有和楊沫有關的交流信息，甚至楊沫訪問、接駁飛機功能軟體的操作記錄，也全部沒有任何信息記錄。
想到此，楊沫反而覺得很符合邏輯，就如同人一樣，有想法，有行動，可以通過語言、動作來表達，但是人體並沒有哪一個器官記錄這些行為。
「艾迪，你的許可權能做到什麼？」
「我能連通國防部、海軍、海軍作戰司令部的伺服器，自行下載二級以下許可權的資料，重啟之後，該許可權限制已經被取消，所有鏈接軍事衛星的資料庫資料我都可以下載。」
「能否對民用設備進行鏈接、搜索？」
「只有維修期才可以進行接駁，作戰時，為了防止作戰任務信息外泄，我只能鏈接軍事衛星以及北約的內網。」
楊沫此時的心情只能用激動來形容，按照楊沫原來的設想，他暫時不能控制每一次轉世的目的地，但是現階段的目標只有兩個。
目標一，搜集所有的學科類資料，尤其是被把控在軍方的數據信息，比如在伯克利，楊沫能接觸到的都是軍方解除封鎖的信息，但是相較於臨床的數據，無疑落後很多。
上個世紀的軍隊，在心理學研究內容上，堪稱瘋狂，不僅在敵對國搞事，甚至還在本土針對本國國民做人體測試，雖然大多數都以失敗告終，但是就實驗樣本數據而言，遠勝楊沫腦海中的信息。
目標二、計劃用3~5個世界做到有序控制轉世的目標，假設以一個世界從15歲開始，一直到巔峰期的45歲中止，5個世界也不錯就是150年的時間，這期間楊沫還要解決每一個世界的科研經費、研究團隊等問題，仔細算一下，時間是非常緊湊的。
艾迪的信息則給了楊沫一個極大的利好，「身」為一架飛機，楊沫不需要吃喝拉撒，有艾迪作為掩護，以及近乎不設防的國防部、北約資料庫，僅是數據信息搜集這一點，就能讓楊沫至少節約兩個世界。
更為關鍵的，艾迪的數據下載幾乎是沒有上限的，要不是害怕艾迪的數據流量信息異常，容易引起警惕，楊沫可以用一周的時間將所有的數據下載。
這對楊沫而言，和掉進了米缸的老鼠，而老鼠卻會隱身一樣。
很快，艾迪降落了，楊沫也主動收回了所有的思維，再一次處於靜默以及屏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