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邊緣起舞

在死亡邊緣起舞

「沒想到澤晨還藏了這麼一手,看不出來啊。」石朝毅一臉激動地說到。

「是啊,雖然事出意外,不過好在問題還是解決了。」余悠水回望下方的「小山坡」,略帶滿意地說著。

「不過問題是,這『小山坡』是從哪移來的呢?如果根據靈術的原理來看的話,總得有個出處,然而附近並未發現有『缺口』的地方。」東谷澤晨看著四周完整的地面,不解地說到。

「這不重要了,反正我們都已經出來了。」

「好吧,說的也是。」

逃離「地籠」的三人來到了地面,沿著腳下的路往前走著,頭頂是一片廣闊的山洞,周圍並無光線。

「這神秘人也真是的,捨得花錢搞那些研究,卻不捨得花錢給這裡裝幾盞燈。」余悠水摸著石壁抱怨到。

路的盡頭是扇鐵門,不過不同於「樹枝房間」的那些,這扇鐵門可向內向外開啟。開門后三人見到了熟悉的場景,果不其然又回到了實驗室。

可還未等三人走進實驗室,從來時路的那頭、暗不見底的隧道里飛出了三根透著寒芒的鐵針。

東谷澤晨和余悠水迅速閃躲,而站在兩人身後的石朝毅卻沒那麼幸運了,由於處在視野盲區,他未來得及作出反應。鐵針刺破了他的右臂,深入骨肉。石朝毅悶哼一聲,而後也顧不得疼痛,迅速將鐵針拔出,擲於地面。

「沒事吧!」東谷澤晨趕忙攙扶起受傷的夥伴,一旁滲著血的鐵針仍在地面滾動。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那?」余悠水盯著來時路的深淵,那個少年再次從陰影里現身。

「難……難道從一開始,他就在暗處注視著我們嗎?」石朝毅一臉驚恐地看向那名少年。

「看來觀察試驗品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少年漠然輕笑,對三人的驚恐不以為然,而後他打了個響指,隧道內頃刻間燃起了百來盞燈,他又平舉雙臂,只見兩條側臂上各彈出一片鋥亮的刀刃。

「很經典的裝扮嘛,不過三對一優勢在我們。」余悠水緊握劍柄。

「看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東谷澤晨冷眼盯著少年的面龐。

「我也能戰鬥!」石朝毅一手將劍插入地面,一手按著膝蓋以此撐起全身。

短暫的目光交接后,三人便向少年衝去。

石朝毅首當其衝,他雙手合握劍柄,劍刃橫於側臉,在靠近敵人五步的範圍后,一記轉身側斬揮向對面。

面對這一架勢,少年表情依舊沒有多大變化,而是選擇了側身以避之。石朝毅不依不饒,接二連三地向他揮動著劍柄,先後發動了探身橫劈、踏空直刺、倒掛掄月等招式。

少年或是低頭,或是側身,或以臂刃回擊,又或是驅動著強有力的蜈蚣下肢騰空后躍,一一避開了石朝毅的進攻。之後找準時機,扭動著巨型蜈蚣的體干,像一條蛟龍一般猛的向前涌去,一根鋼筋鐵骨之臂膀如巨蟒一般鉗住石朝毅的喉脖,並將其重摔在地。

「你揮劍的招式很少見吶,是從其他國家學來的嗎?」少年掐著石朝毅的脖子繞有興趣地問到。

從另一側圍攻的余悠水,也在石朝毅正面應敵之時便殺了去,然而少年並未因為和石朝毅作戰而分心,他早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於是以一記神龍擺尾將余悠水甩出數十米遠。

「哼……雜魚三人終究是雜魚。」少年不屑地看著飛向遠處的余悠水。

「炎彈飛落!」東谷澤晨找準時機,朝著少年頭部的方向釋放了靈術,少年以臂擋之,強烈的光芒和濃烈的灰塵剝奪了他部分的感官。

「小把戲還真多,靈術應該只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要從背後偷襲,我沒猜測吧。」少年連忙扭過腰,以臂刃劃出一道將要割破空氣的刃浪。

然而迎接他這一刀的並非東谷澤晨,而是一塊巨大的洞石。

洞石割裂成兩半,轟然墜於地面。

「有意思,原來是這樣嗎?話說回來……那小子居然會靈術……是我的情報有誤嗎?」少年看著身邊碎裂的洞石,自言自語。

東谷澤晨帶著兩個夥伴往實驗室跑去。

「咳咳……洞石怎麼突然往下砸了,我們運氣也太好了吧。」余悠水一邊捂著胸口,一邊輕撓著火辣辣的後背。

「其實是我發現那怪物頭上的洞頂處有個巨大的缺口,我猜測那可能就是我們先前用來逃出『地籠』的『小山坡』,畢竟那缺口很眼熟,而且也像是剛形成的樣子。」東谷澤晨邊跑邊解釋到,「由於缺口的存在,洞頂下方還殘連著洞石,只要稍加外力便能將其擊落。」

「原來是這樣!炎彈飛落真正的目標並不是那怪物,而是他頭頂的洞石!」石朝毅也露出一臉激動的模樣。

「沒錯!就是這樣。」

環顧著實驗室四周,除了綠色火苗像先前那般跳動著,容器內的人好像也在以不安地視線注視著自己。東谷澤晨搖了搖腦袋,提醒自己不要多想,同時看向實驗室出口的方向。

只要出了那扇門,就能到達「樹枝房間」,也不知道沼澤之主還在不在那兒,東谷澤晨心中的擔慮並未減半。

嘭——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響,容器內的液體流淌而出,裡面的人的身體頃刻間像乾癟的枯枝坍倒在地,膚色也由原先飽滿的潤紅轉為暗灰色,不安的眼神消失了,繼而變得空洞、填充著血絲。

實驗室內的一面牆上,一道屏光顯現出來,接著屏幕上不斷有位元組跳動,像是某種程序的編碼。

三人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了,他們怎麼也沒料到這個世界居然已經有了大型計算機的存在。

「這個……這個世界的科技到底發展到了怎樣的水平?」面對眼前的一切,東谷澤晨瞠目結舌。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們快走!」余悠水提醒身旁的夥伴道。

「還是別走了吧,不安分的小老鼠們。」少年也來到了實驗室里,「對於不安分的傢伙,沒有研究的價值。夥伴們,撕碎他們!」

這時,倒在容器旁的身體,一具具像是接受到了指令一般,紛紛爬了起來,以空洞的眼神面向三人。

「不好,快跑!」在余悠水的提醒下,三人拔腿奔向實驗室出口的方向。

「其實來到這個世界后,我也粗略地學習了這個國家的語言,剛才計算機屏幕上的編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意應該和『殺死』、『入侵者』有關。」到了實驗室外面,余悠水這才解釋到。

來到先前的隧道里,眼前通往「樹枝房間」大廳的大門再次屹立於三人面前,然而這並未給人帶來「緩過一口氣」的安心感,反倒顯得陰森,背後如「喪屍」一般追趕的難以稱之為人類的生物仍未停下他們的腳步。

「他們……已經死了吧。」雖然不願意承認這一事實,但石朝毅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我想……是這樣的。」東谷澤晨也低沉地回應到。

「其實這樣也好,畢竟……他們已經『回家』了。」余悠水試圖以輕鬆地口吻安慰兩個夥伴,想要化解此刻沉重的氛圍,「沒準這會兒已經躺在床上邊吃零食邊打著遊戲了呢,是吧?哈哈哈。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吧……」

「但在死亡前的真實的恐懼與絕望,怕是很難被忘卻……」石朝毅回望身後那些失去意識,不知為何而追趕的生物。

「總之,我們先躲進去吧。」說完,東谷澤晨拉開了大廳的門。

奇怪的是,三人並未在大廳中見到沼澤之主的身影,倒是一號房間內有源源不斷的水流往外淌出,不用說這就是余悠水乾的好事。

不知是否是大廳昏暗無光的原因,還是沼澤之主也躲在不為人知的某處角落,總之當前的情形,也顧不得關心他的去向了。

大廳中央仍殘留著巨型蜈蚣怪和沼澤之主搏鬥所致的血跡,血跡離一號房間稍遠,還未被水流沖刷乾淨。或許就是血跡的緣故,遠處那些無意識的怪物像是找尋到了「生命之源」般,亢奮地、癲狂地往這個方向奔進。

他們或是雙手捧著即將要凝固的紅塊送入口中,或是趴在地上低頭舔舐著粘濕的紅水,好像即便是無神的眼中,也無不露出滿足的色彩。

地上的血跡很快就被清理乾淨,他們再次將目光轉向東谷澤晨等三人。

「要想活命就只能這樣了。」說罷石朝毅抽出腰間的鐵劍,將手指劃破,「我來將它們引開!」不遠處的「枯人」立馬展露興奮的神色。

「不用!把鐵劍給我吧,如果沒記錯的話,六號房間里設有橫著的刀刃。」東谷澤晨奪過石朝毅手中的鐵劍,往六號房間跑去。

他拉開六號房間的鐵門,並揮動著手中沾有鮮血的鐵劍,「枯人」們立即被東谷澤晨的這一舉動吸引,隨即向他跑去。

待「枯人」們靠近,東谷澤晨毫不猶豫地將鐵劍往房間內丟去。沾有鮮血的鐵劍在空中飛舞,幾滴鮮血滴落在房間的地板上,滴落在橫置的刀刃上。

「枯人」們見狀,瘋了似的往房間內跑去,也不管房間內橫置的刀刃,任由身體被其切碎,雙手也要觸碰到那幾滴僅有的血滴。

後面的「枯人」也一擁而上,將前排的「枯人」擠向冰冷的長刃。場面滑稽得就像某處流水線將產品送入加工機器,灰枯色的殘渣在刀刃下向前推去。

站在門口的東谷澤晨為他們抵著鐵門,任由排成長龍的隊伍擁入。而他自己呢,目視著一團團從他面前經過的灰枯色的怪物,雖然全身早就戰慄不已,仍要以雙手拉著鐵門迎送他們進入。

待到房間被灰枯色的屍體填充滿了之後,東谷澤晨這才艱難地將鐵門合上。

大廳外仍有「枯人」源源不斷地湧入,在東谷澤晨的提示下,石朝毅也仿照先前的方法,撕下一處衣角布片,沾染鮮血,然後丟入七號房間。

七號房間內放有幾個奇怪的箱子,待到大批「枯人」湧入之後,房間內傳出了巨大的爆炸聲響。

東谷澤晨在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進入那個房間。

「現在怎麼辦?還有『怪物』湧入呢?」石朝毅說到。

「往九號房間跑!快!」東谷澤晨帶頭跑去,拉開九號房間的鐵門,裡面是滾滾的岩漿,冒著黑煙。

「這……這要怎麼進去啊?」石朝毅困惑地看著眼前,同時又不安地扭頭注意著身後的動向。

「水沖柱。」東谷澤晨釋放的靈術暫時冷卻了面前的熔漿,形成一塊黑軟的凸地,而後又很快被下層的熔漿吞滅。

「可惡!要是我的靈力再強一點,就能過去了!」東谷澤晨不甘地說到。

「暫不說這一時形成的地面能不能支撐得了我們三人,就算能站得住,這溫度不得把我們的腳燒壞?」一向樂觀的石朝毅此時也悲觀地這麼說到。(「我雖然樂觀,可不是傻啊好不好。」石朝毅生氣地反駁旁白到)

「沒事的,澤晨。你繼續放你的靈術吧,我來幫你!」這時余悠水在一旁鼓勵地說到。

「小水,你腦子也燒壞了?」

「小水,你不會是在生我的氣,故意諷刺我才這麼說的吧。」

「不是,要問原因的話……那就是……水沖柱。」一道水流從余悠水的手中噴涌而出,澆入熔漿。

「這是……這是……小水你居然!」東谷澤晨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

「嘻嘻,別以為這裡只有你會這東西。」

「好啊,你小子居然背著我們藏了這一手!」石朝毅也滿懷驚喜。

「好了,沒時間了。澤晨,我們合力開路!」

「嗯。」

「把你們鐵劍給我,我來做掩護!」

兩股巨大的水柱注入熔漿池中,形成了一塊突出的小高地,兩個少年沖在前頭,開闢著一條由水柱形成的石路,另一名少年揮舞著雙劍,掩護著身後的夥伴,阻止枯人干擾。

「再加把勁兒!我們可不能在這種地方領盒飯。」

「嗯!我也怕掉進熔漿里,那一定比死還難受。」

碧藍的水花與暗紅的熔漿相融,將三人帶往對面的房間,抵達安全之地后,三人這才回頭,發現身後的石路再次被岩漿吞融,站在上面的成堆的枯人也紛紛化入池中,被熔漿包裹、吞滅。

「呼——安全了。」三人紛紛癱坐在地,背靠著背。

「真是驚險啊。你們看,對面還有怪物傻傻地往池子里跳。」余悠水說。

「是啊,反正他們也沒有意識,感覺不到疼痛。不過,為什麼它們會對血液這麼執著呢?」石朝毅說。

「或許正是因為,那是自己被奪走的東西,所以才想要從他人那裡搶回來吧。」東谷澤晨說。

「不知道這裡會不會被那些怪物填滿?我們還能不能出去?」石朝毅說。

「不清楚,只能等著看嘍。」余悠水說。

「對了,我們身後還有一個房間,要不去那兒吧,這裡熱得很。」東谷澤晨說。

「說的也是。」另外兩人齊說。

三人順著過道,來到了九號最深一層的房間,可打開門后,三人立馬就後悔了,因為裡面趴著的是沼澤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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