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灱帝
文聖薨畢十四載,天下再起狼煙,勢力三分。
以號稱國祚之地的「奉名嶺」為三界雷池,東延至佛樹菩提萬里疆域為佛國、西行十萬里為道統囊括、兩域合圍的雷池之地則是文聖舊部,昔日的萬邦之國「太安」。
年禧十四年冬庸帝歲末祭先禮前夜
中域皇城
紅亭,破厄門,捕惡監
太安朝關押兇犯的地下牢獄「影獄」中正關押著三天前在中域邊陲掀起血雨腥風的暗海怨妖,本是乾燥的地下卻在怨妖的到來變得濕潤腥臭,這就使得已經平靜下來的最為血暴的牢獄一下就如石盪千波一樣怒喊不跌。
「天殺的鎮獄王的奴才們有本事就把爺爺放出去,看爺爺不把那盡耍陰招的鎮獄給撕了。」
一道聽著就讓人覺得冰寒攝人的陰柔女聲從最深處傳出,聲音過處四周盡皆泛起霧霜,距離最近的鐵籠甚至已經被萬年寒冰籠罩。
等到聲音傳到關押怨妖的上層監牢已經減弱成一股冰涼的冷風了。
「嗝!」
但也很快一股燒心的熱風夾雜著濃烈的酒氣劇烈搖晃著用來控制即將暴亂的囚徒的焚火鈴,頓時因為怨妖的到來而暴動的囚徒們再次叫喚起來不過是痛苦的哭喊聲。
在嗝聲后,一道沉悶充滿漢子氣息的聲音接著響了起來。
「屠狐齡,你這個愛說大話的性格還是沒有改掉啊,唉!別說你現在那副身體想要修復都難,還想要重整雄風?」
那個大漢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後再次響了起來:「那好,那我就徹底斷了你這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念想吧!」
那大漢隨之而來的話語粉碎了屠狐齡堅持了十四年活下去的希望:「要是在以前憑你妖文士六境巔峰的實力還是可以和我跟鎮獄打幾個來回的,但現在你的話他可以單手滅殺,我一個人現在殺不了你抓你還是很輕鬆的。」
聽及於此的屠狐齡大為震驚,它被關進此地不過十餘年!
她實在是想不到也不敢想那名年歲不過二十哉的青年竟然就已經達到自己一生都企及不到的地方了,思及此處它的內心不免變得苦楚起來。
告誡完屠狐齡后那個聲音連同氣息就一同消失了,就連上方已經關押好怨妖的看守也因為初祖祭典提前休沐了。
此刻的牢獄寂然無聲有的只是借著用於通風的鐵窗吹刮進來的冷風,這讓本就心底凄涼的屠狐齡心郁萬分。
漆黑的鐵壁里有的只是無盡的孤獨和冰冷的破絮床,身周永無活物。
有的只是時間在奔走,只是頭頂鐵窗被冷風卷進的紛飛雪星。
在此煎熬足足十載的屠狐齡不知是何原因,平日根本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它今日甚至都控制不了妖力導致監牢冰雪不化。
而這些問題的根源早已撐著手躺在破絮床上疲勞的睡去了,它察覺不了的是在那漢子氣息消散的同時一曲笛音伴隨著風雪一齊進入了屠狐齡所在的監牢。
。。。。。。
中域邊陲暄輝城
太安軍第四軍鎮軍帳前
一位身穿鎏金軟甲的精壯男子披著被月光照射的有光澤的青色長發,臉上卻是不見任何光澤的乾燥和還有變得灰白的青色長須可見此人年紀已過知命,但那一點不輸年輕人的不見白但是看的見因為年齡過大而出現的些許暮氣的青色眉眼都在說我還可以再戰二十載。
在這金甲男子的右邊還並排站立著一位身穿相同樣式的軟甲但是顏色呈銀色的青發青年。
他有著和那男子相同的青色眼眉和比那男子更加精壯的體格還有隻屬於青年不服輸的堅毅英氣。
只見那名金甲男子看著慢慢燃盡光亮的沉入西山的太陽陡然收回了目光,長嘆一聲后輕撫額頭輕聲說道:「翀宇,我要你帶著喚潮笛乘著騰禾先到青城去把將級以上的妖獸帶到皇城去!」
那名金甲男子說完馬上就不放心的叮嚀道:「等到了皇城你就直接吹響《鳳凰于飛》,一直要吹到戌時方可結束,你自己回來便可,記住一定要在戌時回來!無需再管那些妖獸能做到嗎?」。
站在男子右邊的夜聽到自己父親叫自己來此的目的后頓時叫苦不迭哭嗓道:「父親,你這是不想要你兒子活了嗎?明天就是初祖的祭奠之日,你還要我去把咱家的底蘊戰力牽到皇城底下?」
夜翀宇接著說道:「我就不問你要我帶著可以控制妖獸的喚潮笛是幹嘛的了,還要用可以控制妖王的曲目?這可是文聖賜給你可以役使妖王並且助其提升一境修為一時辰並無憂患的神祝級別的曲目,可是咱家真真正正的傳家寶啊!」
夜翀宇的頭腦飛速運轉,他想到的只有一個可能,隨後他就抱著以後都要流浪的心情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或許老爹你是耐不住獨守邊疆的寂寞,想要翻身做主當三域第一個妖皇?」
聽到自己兒子那擔驚受怕的語氣,夜梟也是有苦說不出啊,他也沒有辦法誰叫真正對皇位有想法的人是對自己有再造之恩的恩人呢?也都怪自己當時還年輕,不知道此間兇險就把自己給賣了。
不過好在那位恩人秉性不壞也是有大才之人,結合局勢權衡之下,他覺得儘早站隊也不壞,所以就有了這一出。
夜翀宇怔怔的看著老爹那時而緊皺時而舒展的眉宇就連那除非遇到天大的福運時才會上升的顴骨,也更加確定老爹也變得有野心了。
他也還有點慶幸,心想老爹好歹也有七境的實力,雖說官職是統領邊關軍的鎮軍但其他兩域安排戍邊的鎮軍最強的也只是六境文士,他心裡也是有點氣憤的,就因為本體是妖就搞小鞋來穿。
他對那群站在朝廷吸血的蛭蟲是嗤之以鼻的,所以對於父親是否真想叛亂還是助人稱帝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能早點把由文聖傳下的早已腐爛的朝廷盪洗一遍。
帶著死志的夜翀宇正聲應道:「是,父親不會讓您失望的!」說罷就從夜梟手上討來了被譽為三域第一制妖文寶的喚潮笛乘上父親用七境難破的頂級熾熔鐵鍛造而成的劍胚。
之後用朱凰族七境實力的上一代族長朱崆的真血羽骨再輔以從東極終山擊殺的畢方一族六境少王的心血澆築形成的禽羽一族萬里挑一擁有王運的氣運文兵「垚劍」。
此刻的夜翀宇正帶著他青鸞一脈的脈劍奔襲向那暗流洶湧的巍巍帝城。
站在一旁發出命令的夜梟反而是看著提劍而出的夜翀宇一言不發的轉過身來看著那已經完全暗下的夜空嘆詠道:「煌煌盛世十四載,昔年春花已枯敗,行何道?行何道?昏黃之後待曉行!」
夜翀宇此刻正站在父親給的脈劍上,觀摩著自己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只是聽到過的想象之物。
看著看著就嘖嘖稱奇地說道:「看這分裂的如此有致的赤青之色還有雕刻於劍上的那兩隻騰空振翅的絕美青鸞和那玄鐵劍柄處鑲嵌的散發著肅殺氣息的那兩顆青色寶石。
之後夜翀宇的目光便被一顆鑲嵌在劍柄最頂端的純白色圓球吸引了過去回憶道:「這應該就是那隻被父親和老皇主合謀在號稱中域第一煙柳巷的娪嫿苑艷殺的那隻擁有青龍血脈的六境老色蛟的蛟丹了。」
說到這它就不得不佩服老爹那與生俱來的陰人天賦了,少年時為了修鍊資源差點用藥毒翻整個青鳥一族。
為了繼承青鳥一族大統在試煉秘境用藥致使少鵹少主與大鵹一脈的振興希望擁有欒鳥血脈的脈主之女交合破掉處子之身散盡陰華,修為散盡后大、少鵹兩脈決裂出手,打的只剩六七境高手存活,之後就以青鳥同族出手不得見死傷的族規剝奪了兩脈的繼承權。
在之後相安無事當了幾年族長后出族尋找機緣時被現任皇主折服招安,就一直干到現在。
在夜翀宇憶古談今時,飛劍騰禾也已經進入了青城豢獸林地界,此時酉時以過半個時辰。
皇城距離青城足有三百里遠就算有騰禾代步時間還是非常緊迫的,所以夜翀宇也就沒有耽誤時間拿出喚潮笛吹響了青城專門御獸的法曲《戰嘯》。
冬里入夜漸冷寒,身穿銀甲的夜翀宇把長七寸從吹口處卷行而出的金色獸型紋路的翠青竹管,不待欣賞的時間夜翀宇鼓動全身文氣以口為出口宣洩而出。
第一個音色發出的瞬間夜空陡現應龍吟,吟聲過後銜接而去的肅殺戰音化為馬蹄陣陣的鐵甲騎兵衝殺向此行的目的地——妖獸盤踞的萬獸林。
等到具象出的怒戰騎兵沖入后,原本安靜無比的獸林頓時慘嘯悲吼聲不絕而出。
然而這對於執笛人夜翀宇非但沒有絲毫影響下一個具象物也將要再次席捲向它們,有力的戰意笛音陡然轉換成了一曲溫柔如水,如秋葉被陣風吹拂的簌簌聲一般安撫人心的《落雪》。
正巧《落雪》一至落雪便來輕時有如溫和的水波沖淡心傷,轉音后一股冬夜獨寂寥的意味攜著動作不大但格外刺臉的冬雪與冬風向著妖獸而去。
原本無用的風雪輔以笛音竟使得狂暴的戰獸們都安靜了下來,而後眼神恢復無神后整齊的走到了萬獸林前方的空地上。
處於青城西邊的萬獸林前,百里荒蕪的黃土上前後五列站在處於半空的夜翀宇身前。
大約五百隻體型各異的妖獸其中五境最強,三境最弱,走獸和飛禽類占多數,水棲類因為難遇和難抓四五境一個都沒,三境里也只有三十左右,這就是青城現今除六境妖獸外的全部家底了。
其實同為妖獸後代的他看到這些被奴役的妖獸還是心情難過的,但這就是各自的命運無法在這說什麼,夜翀宇只得重嘆一聲帶領這一群眼神無光的戰獸趕赴向可能是這群可憐戰獸的最終歸宿的泰安城。
就在夜翀宇功力不到家怕戰獸中途醒來準備一直吹著喚潮笛到泰安城下時。
突然一個被寬大黑袍包裹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夜翀宇身後不由分說的伸出一隻白皙的不見骨節但不顯胖的手猶如白羽一樣沒有重量似的在天空劃了一下,那翠青色的喚潮笛就出現在了那名不知真面的黑袍人手中。
只見黑袍人在手裡把玩著喚潮笛讓人聽不見中性聲音說道:「青鳥小子,無需這麼麻煩,你只需要召出即可,那些戰獸腦海里還留有你老爹設下的自毀印記呢,就算有戰獸逃脫了只要它還想要命就得認命,快點走吧現在離戌時還有三刻鐘,要是連你老爹叫你來的任務都完不成的話你要如何交代呢?」
聽此一言,夜翀宇頓時提高了精氣神和催動騰禾的妖文氣,很快將正面調轉向位於東南方的泰安城疾馳而出,下方的戰獸也遵循腦海里那道印記跟著喚潮笛的方向也催動各自的妖文氣向著東南方行進。
這群戰獸有似箭般振飛於空的鷹、鵬、燕等等還有運用自身優勢藉助自然之力的天生神文士的水棲一族,當然對土地最熟悉的走獸一族就不用多說了,這般數量的戰獸軍團將要陳兵泰安城下,不論誰都會覺得風雨欲來吧。
飛行不到十分鐘,夜翀宇就帶著五百戰獸到達了經年染血未乾的千古城牆下。
在戰獸剛至后瞬息間躋身七境圓滿的護國公克王周蟠逸就出現在了城牆之上,他只是環顧了一圈就知曉了情況。
如同燈籠般大的眼睛散發著殺敵無數扭曲著的血霸氣勢正面襲向只有六境大成期的夜翀宇,這時的夜翀宇絲毫沒有感覺到死意襲來還在積蓄著文氣準備吹笛好完成任務。
好在一直在身旁的黑袍人瞬間就把他推下了騰禾,使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上還是一臉不理解時,騰禾所在之處巨響陣陣,一股充滿血腥氣的威壓頓時釋放開來。
這讓夜翀宇劫後餘生的同時又是無盡的不解,心裡想著:「我是按我爹的指示帶來的戰獸啊為什麼要攻擊我?」
在親自參與了這麼多不尋常的事後它還是沒有一點疑心,這個平常心讓在上方對抗克王氣勢的黑袍人都破口大罵道:「真是個蠢貨,也不知道夜梟這個精於算計的人是怎麼教導出你這個傻愣愣的人的。」
那黑袍人也是不在隱藏了,釋放出不輸於克王的星宿之力。
黑袍人還在抵抗的同時出聲指揮起夜翀宇道:「你現在就使用喚潮笛對著影獄吹響《鳳凰于飛》,快點不要耽擱!」
對夜翀宇說的最後一句話攜帶著精神威懾衝散了剛由克王帶來的恐懼,夜翀宇強提精神拿出了喚潮笛用盡全身的妖文氣向著影獄方向吹去。
時間回到影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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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睡沉的屠狐玲意識進入到一片有花有樹有河有笑語歡聲的南部山谷中,她的意識正走在這一片晴空下的花海。
現實中的屠狐玲也是猶如夢遊般的起身走向那一扇囚禁了她十四年的獄門,她好似有人在操縱一般伸出左手摸向那道由十數條玄鐵條棍上下熔接而成的監門。
要知道這麼普通的監獄能關住她這種大妖就是因為門上被施加了一種可以封住妖獸神文的封神符籙,而且給屠狐玲的還是用文聖製作的擁有聖人氣息的,但此刻的她好像是沒有絲毫關係般就抓了上去。
霎時一股極為狂暴的冰雪從監獄放射而出,這次整座監獄更是直接化為了堅冰地獄,那些修為低於四境的妖獸或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任何氣息的冰雕。
這一刻的屠狐玲居然成了真正的七境神似境,雖然只有一個時辰但經歷此番相信真的達到只是時間問題,但前提是只要活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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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城接星樓天河台
這座由文聖親自建成用於觀測天象的通天寶樓的最頂端,與圓月平齊的白玉涼亭平台上兩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四周全是書架。
原本通體瑩白色的亭柱上現今已經被褐黃的符紙所覆蓋沒有了一片留白區域,在全由通體墨黑但內斂光華製成的黑燼石地板鋪就的地面正中雕刻補色的半徑五米的陰陽圖。
但更應關注的是那擺放在陰陽圖內的石桌石凳,這只是用外城鋪路的青崗石製作的,但這套石器已經褪去了青崗石胎的死光色。
整體閃爍著的如星輝般耀眼的慧光,就因為這慧光打造出了太安朝歷代的文官班子,只因這套石器是伴隨文聖成聖的共同經歷者,天道祝打下的賜福它也完全接受了。
它是除文聖外得益最多的還籍此誕生了不弱於神文士六境拂曉境大圓滿的靈識。
但被巔峰時期的文聖做了數十年的石頭好像是時間獨一份吧,更別說是只被成聖祝光打過的聖靈。
所以自然在文聖走後它就成為了知識最淵博的老學究了,所以才會被放在觀悟天道最有力的地方,也是被眾寶擁簇的天下之最。
前方正在觀月的一人突然低頭收回目光回身走向了那套石器,來人身著金龍袍,頭戴太安朝天子的象徵「追星逐月冠」,面白無須,眼若月星劍如眉,,唇白皓齒下尖俏。
此人正是現任太安皇主周庸,此刻的他的眼睛像是被一層迷霧遮住了光亮,正要去找身為聖師的老桌凳解惑求解。
但等他一來那桌子上就憑空出現了一張紙,那張紙上寫了幾個大字「切勿心亂易動,追星逐月即可。」
走到桌前的周庸看到了這幾個大字,意思非常明顯,周庸想了想后長舒一口氣重新走回位置觀起月來。
但一分鐘後周庸就忍不住把身體轉向旁邊同樣站立觀月的白須老者,只見身為皇主的周庸雙手抱拳作揖低首道:「老師,學生不知此事對錯與否!」
此人來這陪著觀月已經一個時辰了,那個他最為自豪的弟子終於有了他此生第一個憂慮,他也自然知道他說的事情為何。
所以很快扶額悠悠道:「老桌凳不早就告訴你答案了嗎?靜心等待即可。」說完的白須老者抖了抖身上綉著半月半圓圖案的純白道服,在抖動的同時袖口上綉著依次布滿的銀色彎月也隨著依次上下抖動了起來。
周庸看著老師那顯得比較騷包的道服噴口笑道:「老師,你的小月亮又動了哦,七境預天士穿戴的天理道服就是不一樣啊。」
柳言葉聽此也不由的苦笑道:「我這個對比那預天閣閣主的煌陽道服可是比之輸盡啊,那布滿聖光的樣子可是神聖的很呢,他可能也是看到那種道服會使自己感覺更為神聖所以採用了作為御用道服吧,我會和那個老頭爭鋒的!」
柳言葉看著天上月亮移動的速度馬上出聲道:「皇主,戌時到了!」,聽到這幾個字後周庸本就不安的臉變得更加不安了,要是這一次失敗了,那太安朝就再無翻身之日!
周庸捏的發青的左手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塊兩條金龍用頭頂著的圓形鏡子,在那之上劃分了四個泰安城的地界,周庸催動神文氣施展秘法使得那四個地區的樣貌清晰的呈現了出來。
酉時末影獄二層
一股充滿了劇毒的黑煙從影獄地下第二層關押海妖的監牢中傳出,很快就覆蓋住了那鏡中的四域,一時間因為巨響聲而吵鬧起來的大街上也不知是何原因就變得寂靜了下來。
至此,天河台上的柳言葉才洪亮但又顫抖的大叫出聲道:「烏雲遮布十萬里,倜儻蹉跎終成空,今日可見血艷天,雴霫顥氣繼相現」。
與此同時,圓月照來的月光在泰安城四處區域消失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不見任何光亮。
戌時前
泰安城外
原本懸立半空的騰禾現今以被黑袍人拿在了手上,對峙著同樣拿出千絕武兵榜上排名十五「焰龍角刀」的周蟠逸,兩方身上各自流動的就是七境強者才能凝練出來的化為實質的護體文罡,也正因如此黑袍人才能硬接擁有足以使低境文士文鼎崩潰的戰勢。
此刻的兩人都已試探完了,因為都是七境文士所以都有所顧慮,只聽見鐺的一聲,站在城牆上的克王雙手脫離了焰龍角刀,而焰龍角刀並沒有直直倒向地上而是立在了城牆的地上。
遠處懸空而立的黑袍人心領神會的收起騰禾飛身向泰安城頭去了,沒有再管放置在外的戰獸們,而周蟠逸等人到了就直接進入了他在城樓上的休息處。
休息處的布置極為簡單,床在房間的盡頭三階木梯上,在那木梯下就是只留有給人站立的足有十五米的沙盤。
上面還有三隻紅旗分別插在了兩域與中域東西南三方的交界天險處,南邊的奉名嶺兩域駐地還插有兩面藍旗,最為醒目的便是那唯一兩域沒有派兵看守而是三域共同建城的北邊。
南邊的奉名嶺、東邊的佛鳴林、西邊的靈道淵,這三處都是三域各自人造的天險,這三處對於文士其實並沒有什麼威脅,防禦的是那些生活在各自國家的普通人民,或者說是警告他們不要想著跨過雷池。
但是還有一處並未設置任何天險,非但如此,三域還同仇敵愾般共同守護著冰河橫流的北洲。
但這些兩人都沒有在意,徑直走到左邊的茶室坐了下來,一套紫色茶具擺放在用檀木製作的茶桌上,南北兩邊各放了一個五方凳,克王和黑袍人各自選擇南北坐下。
兩人坐下后並未急著說話,克王先是在茶具旁打開了一個天青色的大開口壺,用輕系在壺蓋抓把小孔上的三寸竹鑷伸進壺中,不過一會克王輕輕抖了抖茶葉放進了茶壺中。
黑袍人也是經常品茶之人,看到茶葉后先是眼睛一亮而後像是習慣一樣抓了抓被黑面紗蓋住的下巴,也就是一瞬它的手就極快的收了回去,幹完這欲蓋彌彰的動作后老臉也是一下就掛不住了。
還偷瞄了一眼正在泡茶的克王一眼,哪成想克王的嘴角早就向上揚起了,好像早就知曉了它的真面目似的等著看它笑話一樣,想到這的夜梟一下子就不裝了,顯露真容等著克王的百茶榜第九的延武文慶茶。
相傳不管是何境界喝了此茶都可以提高對武文技悟性,而那克王果然看到黑袍人的真面目也絲毫不驚訝的準備把泡好的茶倒進紫砂茶杯。
暴露在空氣下的茶湯呈雞湯色,帶有身處翠竹林時的清香沁人心脾,「好茶!」夜梟發自肺腑的讚歎了一聲,但是對於不明來意就帶著妖獸到皇城示威的人身為護國公的他可是沒有好臉色的,他只是拿著一個斟滿茶湯的杯子坐回了位子,然後就一言不發的喝了起來。
腦袋輕搖——嘴呼輕氣——貼近杯口——輕輕一吸,一套意思再簡單不過的喝茶步驟配合那雙意味滿滿的眼神這一切的目的就發生了驚天之變。
而且正好坐在對面的夜梟想避開也沒有辦法了,對於極好喝茶的夜梟來說能喝上三域排名前十的茶它可以不顧一切。
更何況克王周蟠逸那欲仙欲死但由透著精明狡黠的眼神,夜梟再也看不下去了拍桌大叫道:「要喝茶就好好好喝,浪費好茶!」克王一聽到夜梟服軟了就馬上放下了茶杯,起身快步走到冒著熱氣的茶具前倒了一杯送到了夜梟身前。
品嘗到好茶的夜梟那不安導致浮躁的心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放下茶杯后沉靜了大約一分鐘后嘆息扶額問道:「在說這一切前,我先問一下你心中的那個答案,你覺得庸帝和你的第三王孫周岩灱相比誰更有力量,我說的力量不只是自身的,是全方面的!」
原本笑容滿面準備聽這個他數十年前就在一起的戰友交代今日目的的周蟠逸,在聽到要把帝王和他孫子放在一起比較的話語后臉色瞬間黑線滿布,無法剋制的釋放出必在城樓上更甚的氣勢。
好在夜梟同一時間釋放戰勢消減周蟠逸的勢,但還是無法完全消減,城樓廂房的閉門最先發出反應,隨後這個廂房能動的一切都出現了大小不一的裂痕,就連桌上茶杯里的茶水也是震蕩的要抖灑出來,唯獨這個茶夜梟是一定要護其周全的。
所以看到茶水都要灑出來了馬上發出能致四境文士昏迷的怒嘯但也只是使得周蟠逸氣勢停滯了一瞬,夜梟正是抓住了這一瞬凝聚出妖文氣化指點向百會穴原本暴怒的周蟠逸馬上趴到桌上昏睡了過去。
五分鐘後周蟠逸轉醒,夜梟看他已經吸收了剛才的信息,所以就繼續解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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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來龍去脈的克王,此刻已經像沒事人一樣沉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后,眼神堅定錚錚道:「這兩人放在一起本就沒有可比性,就算岩灱更得大臣百姓的心,但正統不是他!所以要是如此我會先行斬下他的頭顱之後再自裁!」
聽到不出意料的答案后夜梟邊喝著滋味極好的茶一邊斜身盯著圓扇窗外的月亮。
等到月亮下移了之後才回身回答克王:「那你的答案是否是那一位心中所想呢?我來此的目的就是如此那不妨我們就等到答案出現的那一刻吧!看看到底是只在末期綻放的茶蘼花還是永遠向陽而生的向日葵!!」
其實除了他們二人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決定權,他們在意的還有一件事始作俑者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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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申時末時的泰安城內,行人不再穿行而是停下注視著聯袂走向一座食屋的不凡男女,等到兩人走進之後周圍才有議論聲響起:「那好像是萬鈞候之子子裴若風和六王爺之女周霜沒想到他們這對新人也會知曉這偏遠陋巷還有真金流淌啊。」
陰雲飄雪下的主城街道「夜道」相比晴空下的「日道」人員流動還要多上許多,原因只有一個——這裡有一個人,令九王府和十數世家貴族流連於齒難忘於心的「心廚」周半錢。
他經營的心食屋也是很有個性,一燈彩全天候、二四早晚各天半、五六自在且逍遙、天為一人閉關傾盡。
而今日正好是只為一人閉店的天末,自然那對佳眷要敗興而歸了,但他們自然要拾起被拒之門外的王公尊嚴。
那名身穿火雲母蠶衣的宜賓裴若風看一眼眼睛含怒的清冷郡主臉色一下就正經了起來正色作揖道:「敢問裡面的兄台可否讓我等同席?我可以付您三倍餐食的錢不知可否。。。」
外面的話還沒說完裡面二話沒說就打開木門扔出了一塊令牌,嘴裡嚼著熱食出聲受阻但還是說出了幾句能讓人聽清的話:「唔嗯,拿著。。去找。。大人看。能看懂。」話一說完木門就再次被關上了不給兩位回話的時間,只剩接到令牌樣式的東西在風雪中錯愕。。。
還是裴若風先行查看起手中之物,那時一塊全身銹跡斑斑,背後刻著好像是唯一一個能夠識別此為何物的四爪應龍。
看清圖案的裴若風臉色驟變趕忙翻到令牌正面,但是令牌正面並沒有任何標識只是銹斑一片。
上下確認完的裴若風長舒一口氣道:「還好,還好!只有一條應龍圖案」之後也看到了令牌的周霜露出疑問的眼神看向正摸著下巴思考利弊的裴若風,只見裴若風眼神閃爍很快就下定心來拉著疑惑的周霜返回了七王府。
在馬車上的裴若風向周霜解釋道:「你知道太安軍有四大軍團吧,其實這些軍團中少軍及以上都會分配一塊代表身份的識別令牌,畢竟在太安朝少軍就算是三等軍侯了。」
裴若風略做解釋后才進入正題:「第一軍白虎軍持劍虎令、第二軍玄武軍持磐龜令、第三軍朱雀軍持持凰令、第四軍青蜂軍持青鸞令。」
說到這的裴若風馬上就變得興奮了起來,邊回憶邊解釋道:「其實還有一軍,在上上任皇主時期負責鎮守拒北城的青龍軍,但被災厄抹殺殆盡了沒有一兵一卒留下,但是當時的令牌就是這應龍令而且看著銷蝕程度應該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坐在他身邊的周霜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憨勁才對他一見鍾情的。
裴若風繼續旁的說著:「若無人當時我鬆了一口氣的原因就是他的令牌上並沒有國運印記那他的職位應該只是少軍而已,但是不必為難他可能是青龍軍最後的老將了,我們當以此為榮譽!」
周霜聽到裴若風為她講述了這麼多,她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要託付終身與他的男子了,所以當他說完的下一刻就挽手倒入他的懷中嬌滴滴的說了一聲嗯后,兩人就以此姿勢一路抱到了七王府。
令權貴丟臉的包場之人一如以往不受任何干擾的享用著解去一切睏倦苦悶是為真極樂的仙靈吃食。
但那些準備看熱鬧並未散去的人群可不會像裡屋之人如此淡定,在七王府眾人離開之後一名紫袍男子沉吟文鄒鄒道:「享譽三域的心食屋在五十年前的陋巷街角誕生,今時依舊未變!滲油的木板平房還有那開店至今未換的一桌一屏扇,已經經過五十年油煙洗禮變得油滑反光的裡屋地板,但留住食客享譽三域的就正是此番源頭。」
敘說到這的紫衣男子已經涎流而下了,不止如此所有為了能體驗極樂的人外,就連用來裝飾街道的百香梅樹都好似屈身彎枝表達未能一睹芳澤的可惜悲嘆一般。
也正如此言,裡屋最好的味字屏風內一位身材略微走樣但面容卻是出奇的好。
明星般的眼神足以襯托所有平凡的面貌而變得不平凡,猶如楊柳招展的眉毛增添了一個男子不能缺少的英氣。
高挺略厚的鼻子也是極為不俗的還有那可以視為點睛之筆的上唇扁薄下唇微長略厚的嘴巴帶著一個不太出彩的微尖下巴,正扎著一個被發冠箍的向上立起就像一束捆的很整齊的黑色稻草一樣同樣很矚目。
而此人卻是全然不顧形象的捧著黑瓷碗咕嘟咕嘟的喝著最後的美味精華,時間隨著雙手上揚的速度以及腦袋後仰的速度一秒一秒的向後,直到五秒后一個大黑碗徹底蓋住了他那並不算小的臉龐,「啪」的一聲后碗重新回到了那個相同配色的木桌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充滿了美好的飽腹嗝聲。
「嗝……」
已經吃完全部菜品的周岩灱準備起身離開,但是下面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讓聞者停步鬧者住嘴的天仙亦為其買醉的味道。
在那一瞬間飄向整條夜街,那股香是不分性別不分年歲不分理論持守的人盡皆為其著迷,暴動的聲響由外至內席捲而來毫不停歇的,此刻唯一得見真容的周岩灱頓時覺得汗毛寒立,但為食其絕香之味他也是豁出去了。
一股威壓萬世的氣勢席捲鋪開在了整條街並且街上的氣勢並沒有因為距離時間而減弱。
眾生平等的唯一實踐因為此城絕巔之人的到來實現了,所有行人無一例外的被直擊靈魂的強烈氣勢衝擊的雙雙昏倒不醒。
但只有那心食屋並未收到任何影響,周岩灱正以燒穿一切的期盼眼神盯著那扇屏風外那可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天地,他必須以極度渴望但又極度赤誠的心來迎接它。
隨著屏風外的咯吱聲越來越近,周岩灱的心跳已經激烈到足以耳聞了,很快香味已經到達最為強烈的地步了,不待周岩灱的催促聲喊出。
屏風外的渾厚聲音就先行擲出:「周王孫?不對,當今皇主並無子嗣而你是上一任皇主一母同胞所生的克王的孫子那我可以稱呼您為侄儲嗎?(太安朝尊從文聖定下的一切皆須合理,重人倫的禮制格局)。
屏風外的聲音自我反駁道:「這樣說你可能會駁斥我,但是其實只要是有心眼明之人都能推算出來。」
「大王爺周行健無子無妻因觸怒龍顏貶斥拒北城永世不得回朝,就算回來也可能是個殘廢嘮鬼。
「二王爺周祝紅是個只愛聽曲唱戲的殊才罷了,三王爺周霆和五王爺是什麼鬼您清楚。」
「四王爺周祝林是個和二爺穿一條褲子的喜清靜不用多說,六王爺周白剿人如其名,空有救國至無施為的力量。」
「七王爺也不用說要是克王有心皇位的話那皇位自然會是他的,但可惜他只想當個為國征戰的將才。
「最小的八王爺周白厄雖然是個名副其實的人間醫仙但學醫的由頭只是為醫治自身的天缺絕症罷了自顧不暇何以醫天下。」
「而擁有皇族血脈的二代中只有您有切實的功績和其他王孫都比肩不了的直系血脈,您可能早就猜出我是誰了,那我就不含糊直說了!」
屏風外聲音的語氣立馬就變成了威脅滿滿:「要我等尊您為王不是一人同心而是還要和千萬將士同心!您要說出叫我等甘願俯首的理由,不然爾等縱使身死也要讓王孫您走不出了!」
此人話音剛落,心食屋四面傳來了數道凜冽如刀的眼神鎖定在了周岩灱的身上,可以說是周岩灱自己給他們創造了一個絕佳的下手機會!
反觀周岩灱卻是沒有一絲驚慌的盯著屏風外的天外玉食口中含涎道:「無妨,我好歹已經在這吃了有五年了,你們對我還能沒有想法嗎?先不說這些,那盤吃食是真的吧?」
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道:「那是自然!這可是我心食屋的壓箱底!,而且這道菜比您以往吃的所有都要好上十倍不止,我等有預感今日會有大事發生所以就拿出了這道真正的天仙吃食,那接下來就要您來給出不弱於這道吃食的價值了!」
得到確定的答案後周岩灱最後一絲擔心也消散無蹤了,隨即下頜沉下閉目在心中思考起他們最想要的那個答案,答案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但顯然周岩灱屬於後者。
他的眼睛不到十分鐘就抬了起來而且眼神也不禁亮起開懷笑道:「哈哈哈,其實你們這個問題朝堂上的每一個人都能回答的出來,但是你的提問點醒了我心中深藏十年之久的一個答案。」
周岩灱並不停頓的繼續說著:「你的答案是如何成為一個使臣心向上民心向內軍心攘外無須安內的強國幸世,但這只是憑現在的境地是難以實現的幻想罷了,現在我心中的那個答案才是真正的攘外安內的最佳上策,你們姑且聽聽吧,不認同也無妨!畢竟一個明君的基本要求就是手黑心明嘛。」
聽到周岩灱一番話的蘭亭眾人也是氣息一滯,端著餐食的蘭亭長張羲郎心中也知道太安朝想要強盛首先需要時間其次是資源再次才是明君,在這人人自危各自以詭心算計的雷池,還有什麼是比活著更重要的呢?而且真正忠於朝廷的人已經全部在這了。
張羲郎想到這,一口上天不能下地不許包含憤懟絕望的嘆息徐徐吐出,滿臉疲憊的再次反問周岩灱:「你說的對啊!但是少了這些蠅營狗苟的人我太安朝才是真的翻盤無望了,所以你說的上策是什麼呢?」
一切都明白的周岩灱馬上安撫道:「張老無須心焦,小心急壞身子了,嘿嘿!你們不會真以為封號為庸的那個皇主真的是個只喜歡挑弄蟈蟈的廢材吧?你們怕是忘了他可是唯一活下來的皇子,在那個血飛肉舞的時代啊!
當然我也不弱就是了,怎樣聯想起什麼了嗎?至於那個計策你只需用眼睛看即可,等待幾時就可!」
張羲郎自然是調查過當年那件絕案的,正是因為那個導致三域皇宗嫡親都死絕的謝柳城天厄案也正是那一次改變了三域的對峙格局當然也失去了很多,影響至今也沒有消退,他這時才全盤聯想起發生在庸帝身邊違和但又沒錯的事情。
起因是老皇主突然消失在一處所謂的仙人洞府,在之後就是三域氣運之爭比拼城池謝柳城森流界,他當時也是在場的不過只是一個伴讀就留守在界外了。
當時活下來的好像確實只有庸帝一人,但就是因為合理加上廢材的刻板印象才不了了之之,但現在才知道原來那雙手就來自善於隱藏的庸帝。
想到這,他馬上精神抖擻了起來一把推倒屏風興奮的衝到周岩灱的面前。
此人身如細竹,身上也已經沒有一絲贅肉,在他深陷的眼窩裡,陰雲密布的眼線還有那早已變得雪白的眼眉與髮絲就能看到他內心究竟有多少憂愁與焦慮!
他來此的原因就是心緒起伏過大引發了強烈的心悸又是中域第二預天士才來到心食屋守在未來皇主身邊確保無礙才順便考驗他的。
三域中流傳著一句俗話叫出門必帶預天士,辟禍算吉最靈驗,這就是他如此自信的底氣但也是真心為朝廷好才會如此,他來此有兩個目的其一是周岩灱是否是現在最適合的人選,其二是他在發生那副絕景時也有過強烈的心悸所以馬上就來到了此地,但是周岩灱的一席話刺激的年過古稀的六境強者再次到達第二春。
周岩灱起初也是吃驚的,但想到了一句話,有君生如此,何愁世道不清!所以很快他的視線就被放在桌上的那一碗絕香吸引了,定睛看去一碗椿面赫然入眼,不論誰看了都會被雷一道吧!,仙人吃食居然只是一碗面。。。。
但是香味不假,所以周岩灱秉著香到味到的原則仔細端詳齊了那碗面。。。
足足看了一刻鐘周岩灱才看出門道也正是這一門道升華了這道看上去及其普通的香椿細面。
此時的周岩灱的眼睛陡然變得璀璨了,大叫驚呼道:「這湯是神仙泉做的,這香椿是在厚土種植了百年的香椿樹上的成長不到一年的嫩芽,還有這面是由東海里修行百年的蛟筋製成的,清透不見渾,不藏一物似蛟龍潛游,卻也就是因為水至清才會無魚,說到這我還有一個疑問想要張老指點一二。」
而後不在盯著椿面的周岩灱看著張羲郎的眼睛問道:「人間是公平的但也是最為冷血殘酷的,在百姓中有這樣一句話叫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那是因為唯一的公平已經存在,那您覺得有沒有處處是公平的地方呢?」
說完周岩灱就自顧自的吃起了面,但是在那張沉下的臉上流露著屬於帝王的冷漠無情,這些變化對於還在思考中的張羲郎當然是察覺不了的,張羲郎的專註力在泰安城裡也是絕頂的,不間斷的嗦面聲也沒能打斷的了張羲郎的思緒。
很快一碗面就只剩清澈如水的麵湯了,就在周岩灱滿足的撐腰時。
張羲郎忽的抬起頭興奮地說道:「此處雖不是絕對的公平但好在有等級限制著行動,我在一個志怪話本里看到過這個記載上面說:人死後魂魄會進入地府,在那地府中每人根據生前積攢的功德可以先後入世輪迴,根據規則可以得到一些公平。」
在他的這段話中也有不符合實際的地方,但是兩人對上一眼就無須再說其他了。
公平只存在幻想中,其實兩人都知道答案,只是一人願說一人願猜罷了,玩笑過後周岩灱掐指算了算時間也不繼續打馬虎眼了便說出了那個只有一小部分參與者知情的翻盤計策。
只見他先是拿出了一塊足有十米長的畫布,那塊畫布兩面上都畫有圖案,隨後周岩灱就把那鋪在地面上的黃褐色畫卷捲起放進了一個特質的黃色羊皮畫軸里扔給了張羲郎。
在張羲郎上下打量捲軸的時候周岩灱語重心長的說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張老,如您相信太安朝一般我們也相信著你!」
周岩灱語氣突然變得平和了起來與張羲郎講起了閑話:「張老,現在已經酉時七刻了,再過不久就要入夜了要小心著涼,那個給你的畫卷最好還是明天再看,畢竟要小心隔牆有耳嘛!」張羲郎自是知曉其中利害,后與周岩灱閑談了幾句就作揖離開了,那些暗處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了。
。。。。。。
十五分鐘很快就已經過去,時間來到了戌時零刻
才從夜道回到府邸的張羲郎這時面露驚懼的抬頭看向影獄方向,幾乎是與戌時一同到來的爆炸聲傳出。
同一時間坐落在紅亭四方牢獄中間的鎮獄王府邸內一股鐵鏽與血液交織的氣味飛向影獄,但他飛的再快還是沒能攔截八團黑霧四散逃開。
但是那罪魁禍首屠狐玲卻是瞬間被先行落下的龍影鐵槍洞穿,而後再無生機,在那片花海中的屠狐玲也是奇異的再次遭遇了一次滅族的場景。
這一次不一樣的是屠狐玲沒有逃得了這次的災難被獵人以玩樂的姿態在四肢、三條尾巴上各射了七箭,拖著血軀最後血儘力竭而亡倒在了那片花海的盡頭一株還未長成的梅花樹苗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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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大雪裡
那株梅花樹在靈狐血液的滋養下長成了一株擁有狐族怨氣和妖力的血色古樹,為了引誘貪得無厭的捕獵者到來它用全身的怨氣和修為凝聚出了一個包裹的金黃的大道毒實。
很快,由十數人組成的隊伍來到了這早已因氣血流盡而枯敗的血梅樹旁,為首的三人看到那散發著大道光暈的果實眼睛都離不開了,很快那修為最強的三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頭后,目露凶光地拔劍向後方而去。
慘叫,怒斥聲持續了兩刻鐘才停息下來,最後只有兩人走到了果實面前,而後一名受傷較淺的人偷襲殺了那一名受傷極重的強者最後品嘗毒果后化為了一灘血水,最後的一切因為屠狐玲的死亡宣告結束。
但就在一切化為虛無的最後一刻在深處有一道模糊的聲音突然響起:「偽?不行!不可以!」
在影獄被屠狐玲釋放的那八隻海妖各自化霧飛向不同的地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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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食屋的周岩灱聽到了那一聲彷彿是在聽一曲絕美的曲樂一般心悅神醉般微笑了起來。
在周岩灱一串違和的行為後,他的周圍馬上就變得耀眼了起來,有一道比心食屋大三倍的陣法憑空出現。
「一寸求取水中月,二寸求取天上陽,三寸求取人下間!」隨著心食屋裡的周岩灱說出了讖言,腳下的陣法很快顯露出了一個三角圖案。
在之後周岩灱身周就多出了十個人,太安四軍鎮還有一、二、四、六、四位王爺,雖然存在感很低但未曾想卻是不為人知的四位人間絕頂。
隨後聯袂而來的兩人更是讓在場的除了周岩灱都躬身鞠躬,這兩位可以說是太安朝武將的基石。
身穿藍衣著藍玉帶刺錦蟒袍的亮面油光長發灰銀的始終眯眼淺笑的鑾儀亭亭長河幾何,還有一個則是身穿紅色蟒衣帶紅玉的光頭點痣的憨厚胖和尚掌管皇宮侍衛和挑選錘鍊鎮軍的總教頭還俗住持王德興。
等到所有人都來了周岩灱一改剛才的形象,冷漠堅決的命令道:「在這的諸位是我太安朝所有的絕頂了,我本不想這麼早就啟用你們的但是計劃有變我已選定了實行最終計劃的人選,遲生變所以我們就要先行抹殺兩域的絕頂以求萬無一失,我這裡帶來了文聖時期遺留的所有聖兵一共二十件,完好和破損的各有十件,這也是我太安朝最後的家底了,畢其功於一役!祝諸位武運昌隆!!」
在這之中最為年長的總教頭王德興平靜的說道:「不用過多的寒暄,一切心知即可,縱使絕境在前我等也會破斧前行!」而後向周岩灱抱了一拳就走進那面向東邊的故鄉佛國的方寸陣上。
在那之後沒人再有猶豫已全是決絕,此刻的心食屋已經承受不住絕頂的勢壓從內而外化為齏粉消失在風雪中。
隨著鑾儀亭長河幾何進入道域,四王爺也緊跟著進入了其中,最後四鎮軍進入了恩師所在的佛域后維持方寸陣法的陣眼那麵湯碗也分解成碎塊了,麵湯則是早就變成掉在地上也沒有反應的冰疙瘩了。
做完這一切的周岩灱才走到街道上抬頭兩眼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天河台,一閃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其實在做著準備的不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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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河台上
消失在夜道上的周岩灱突然出現坐在了老石凳上用龜紋青玉杯接了一口茶水喝了下去,再下一秒他就再次閃身到了周庸的左邊,用右手搭在了皇主的肩膀上拍了拍好似在安慰周庸那驚懼的小心臟,打趣道:「在十年前就敢把三域的皇主班子一網打盡的人魔,現在居然變得膽小起來了?」
周岩灱身形一閃來到早已離去的國師站立的右側從腰間別帶上拿出了別在腰上的一壺用天青瓷瓶裝著的黃酒再從袖口拿出了兩個天青色的大碗放到了那個此處唯一的石桌上,而後拽著周庸坐了上去,邊分碗倒酒邊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妖文士的各項天賦都要強於人類,但還是被人類趕回了祖地「天妖山」嗎?」
周庸看著這個自己也比之不得的侄兒並無沉吟就回答說:「不就是因為人類懂得抱團學東西很快嗎?人為先天靈長縱使獸類先天體魄很強但並無多大靈智再加上內部的血腥法則這也是人類俞強的原因。」
周岩灱也絲毫不奇怪他給出的答案因為這是世人對待妖獸一族最為廣傳的看法見識都是書中的矮井意識,現在他要講的則是以超脫其外的眼界看出的本質。
只見周岩灱淺笑著召來了那面雙龍境指著其中的局的畫面說道:「往往迷惘和蹉跎都是在陷這個字中產生的,那我們就來猜猜這局棋到底誰勝誰負吧,一邊是師承棋聖以君子圍棋入道的所謂正統的邵紅甲,一邊是以詭棋入道由詭棋祖師諒惡娘娘親傳道統的洪遒勁,他們兩個之間互阻道統所以必有一戰,而每類種族都有自身所需和必須捨棄的事物存在,這場博弈明了后大多數問題就都能得出接近答案的結果了。」
周庸聽到周岩灱的見解后豁然開朗了幾分,因焦慮而變得害怕的心緒也慢慢被求知慾沖淡了,畢竟作為文聖的親傳弟子他還是有發言權的。
聚寶亭棋詔局,裡屋,棋聖靈位前
一間最大的棋室內棋聖靈位前擺放著一塊白色的無把鏡子,在鏡面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給子懸挂著黃、青、黑、紅四色樣式的風鈴,在鏡面內里還有標誌著風鈴顏色的沙盤,而在沙盤前方蒲團上跪著兩位中年,他們兩人並沒有過多的寒暄就各自拜了拜棋聖的靈位后,就以陰神進入到了其中。
沙盤內
身穿墨色裘服的洪遒勁看著這個讓自己師父含恨而終的罪魁禍首並沒有好顏色甚至冷冷的說著一件事:「居老狗位子能坐得那是他真的是有本事,不管我們兩脈是否犯沖,我都會尊他一聲棋聖!」
話至激情處的洪遒勁伸手便指著那個欺師滅祖的走狗罵道:「但是你這個連良心都沒有的人,為了保命連聖人的成道棋譜都交的出去的人,我不會讓你這條狗玷污棋道一脈的百年名節的!此間事了只能有一人出去的了。」
洪遒勁最後接著剩餘的狂氣對著邵紅甲強硬道:「要是你還是想不要臉的祈求保命的話,我保證你會陰神盡滅!」
那邊的棋聖親傳弟子身穿青色裘服的邵紅甲先是陰陽怪氣的提醒著洪遒勁說道:「老哥!你還是小心一點你那已經半截入土的身體吧!都鮐背之年的老人了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之後才是滿不在乎陰惻惻的挑釁道:「想用大義來壓我,抱歉啊!要是這所謂的大義有用的話,世間就沒有險惡的人心了,呵呵!好像我才是棋道正統吧?一個學詭棋的還在這說教,好像對象弄反了吧?」
之後兩人就以自身血液為引締結了違者須受九道天雷的絕滅契約,棋之一道擅長排兵布陣所以兩方就以兵為棋決定自身的命運。
洪遒勁一脈之說以會被稱之為詭棋道就是因為他們必須多修鍊一脈使用外物施展的神文,但也就是這一改動使得只用自身承載棋魂之力的以身為棋變成了以兵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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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準備期間,又一處的戰場已經開始了爭鋒
在天河台就像看戲的兩人這時竟然百無聊賴地玩起了賭局!
只見周岩灱先下手為強道:「這把我壓沒人會贏!」另一邊的周庸也點頭附和道:「嗯,我也覺得,他們兩人學的是同一門功法,都一起修鍊了十多年知根知底的。」
突然周庸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點子便對著周岩灱建議道:「這樣也太無趣了,不如我們來幫他們演化大道吧,看看能不能多找到一系或者一個神文也行啊!!我們不是還有號稱普天之下知識最淵博的老石凳嗎?」
周岩灱細想之下覺得確實有點百無聊賴便舉杯附和道:「那就如此,來讓我門早日造就太安盛世萬邦來賀!」
周庸聽到從小就如此自信的小侄子現在還是如此便抬頭寵溺地笑著大吼道:「對!我太安可是萬邦之國,那些盡得恩惠的宵小怎配狂言共尊?」
不過在一陣腦熱后清醒下來的周岩灱就摸著後腦勺尷尬的輕咳問道:「那個,小舅子你確實我倆能在茶餘飯後就把老師他們那一代人都沒有做成的事給做了,這要做了可就是逆天而行了。」
而聽到周岩灱的疑問後周庸自然是知曉其中兇險的但還是故弄玄虛的打趣道:「逆天而行怎麼了?每個人生來都有一塊逆天反骨,只是有遲但會到!放心相信你老舅!」
「叮」的一聲后,周岩灱捧碗就飲,但周庸卻是不舍的看著那碗橙黃的酒液。
就這麼看著那終日憂鬱的臉龐,此刻緊鎖的眉毛竟然鬆弛了那麼一分,看到自己有如此變化他便笑的更加從容了,等到此時他就把側對月光的身體轉了過去,而月光好像也在等待他轉身的那一刻。
此刻的月亮已經下移到了周庸坐著都能清晰看見的亭頂斜下方了而月亮也像消失的時間一般即將墜入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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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東域佛國聖地凈善寺,道域仙觀穹鶴觀都將迎來最後的榮光。
之後的時間,周岩灱與皇主周庸四場對決各自選定了輸贏。。。
此時,泰安城貫穿全城的夜道上第三次打更聲響起標誌著子夜的到來·,同時雙龍鏡上已經有三處對決分出了勝負。
分別是報得師仇卻因力竭與玄武軍副鎮軍白煉雙雙殞命的白虎軍副鎮軍燕君回,此戰並無勝負的結局讓在天河台觀望的兩人也是及其的惋惜,他們心裡其實更為的清楚,在周岩灱踏上天河台的一刻起關乎背負太安朝皇權的對弈就已經開始了,在他們所操縱或促成的所有事情都是這場皇位爭奪的本錢。
之後的兩個間諜王爺的對斗則更為的一邊倒,原本在平日就弱於三王爺的五王爺周期歲在周霆的以傷換殺下更是連陰神都被轟擊的消散在天地間。
其中最有看點的只屬於擁有常人沒有的個人技對決,這場對決本質上就是一場由暗殺見長的赤血剎與以軍陣中強殺突圍見長的母獅子彥龍君的追逐戰。
在相同的境界和戰鬥經驗下比拼的就只剩下對自身優勢的運用了,所以深諳暗殺之道的赤血剎為了能夠掌握戰局先是用清風掃萍的身法先後消耗對方的體力,但因為自身的體力也在消耗所以就不能長時間戰下去。
而在彥龍君的視角下,她只要抓到赤血剎一次就足以獲得勝利,所以她就用極為恐怖的自制力和耐力足足扛了十分鐘的攻擊,但她也不好受全身都已經變得血流千瘡了。
但在這之前她也已經把身體能壓縮的一切力量都匯聚在了手上,這就是她能夠一人打破萬軍防線的聚字神文的可怕之處。
她為了這個聚字神文能夠成長起來已經放棄了能獲得其他神文的機會,畢竟多而不均,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這個神文已經快要成長到突破人間極限達到真聖級別了,所以憑她那即將絕頂的七境圓滿的實力不需要二次擊打就能使絕頂之下無一生還,但這也造成了攻擊的局限和速度。
所以她也是及其憋屈的,要是在軍團作戰的話她絕對是場上的絕頂,只是此刻的她卻沒有任何的能力阻止自己的敗北,在她血液流盡前她只能賭一把想要把他一起帶走。
等到那隻拳頭緩慢打出的瞬間夜空亮如白晝,周圍的空間瞬間就被拳罡壓得塌陷了下去。
這讓絲毫沒有小瞧還在提升神文氣加快身法速度的赤血剎驚叫道:「你這個瘋婆娘!你居然在這使用足以重傷絕頂的拳擊?」
見此情形赤血剎也是拼盡一切了,要是他沒有躲過這一擊那他絕對連渣也留不下,但是在憑他七境實力也撼動不了絲毫的黑霧結界內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但是他還是決定燃盡自身一切作為薪材化作一柄烏黑的箭鏃沖向那唯一可以逃生的壁障處。
但這次他好像積攢了厚運一樣在他觸及黑霧屏障的一瞬間,「噗」的一聲他好像栽進了深海里一般,他越是鉚足了勁沖越是深最後好似窒息般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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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台上看著戰局的周岩灱本來紅光滿面的臉瞬間不滿的斜眼盯著周庸道:「我說小舅子你就算不想要我繼承大統那我就不繼承嘛!非要在這種心情高漲的時候耍你那陰人的本事呢?這可不公正哦!」
周岩灱用左手指著那塊最終由彥龍君血盡而亡收場而被餘波轟的血肉模糊的赤血剎昏倒在黑霧結界一米外。
相反周岩灱的激情表現周庸只是語氣平靜的腦袋上抬點了一下弈棋的那兩人所在的鏡面說道:「我可沒有耍手段,他只是純粹運氣好在四處都結束的時候出來的,在彥龍君蓄力的時候那邊未完的棋局就已經以黑子贏半子的結局結束了對決。」
周庸之後還把手指轉向那邊躺著的赤血剎解釋道:「而且在他撞擊結界時彥龍君就已經氣絕了,你可看清楚了再說了!你難道不清楚聖甲界碎片的厲害嗎?我們兩個合力才可能在那上面留下一條裂縫!」
最後的場外對弈以押對赤血剎和洪遒勁勝出的周庸贏得了賭局,但周岩灱反而是一改懊悔的神色雙手抱頭向亭邊護欄走去。
雙手撐在護欄上身體下移前傾吸足氣沖月亮吼道:「狗屁的帝王道義!結果最後連一個知心人都沒有給我留下!天道終孤獨,也使人間不開懷啊!」
在身旁響起了周庸寵溺地輕笑而後便拍肩取笑道:「果然你還只是一個玩心極大的小屁孩啊!哈哈哈!」
原本向下的身體聽到取笑他的話后馬上便站了起來用肩膀抖掉手后嘴硬道:「才沒有!你敢取笑文聖最後的弟子看你不被那群對文聖極為忠誠的文人門客不把你的祖宗全都給你罵遍了,不過我當然不會如此大逆不道就是啦。」
周庸哼了一聲后兩人就沒有在說話而是欣賞著今夜那輪最為明亮最圓的月亮。
但在安靜了一分鐘后還是由周岩灱先行開口說出了那句他倆最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的話:「月亮縱然會有陰晴圓缺,不完善的事物也會有圓滿結束的那一刻,但是只有一種不完美是圓不回來的也是最為悲情與傷痛的,你說是嗎?」
但是下一秒周岩灱就抬手打斷了即將開口的周庸繼續釋懷道:「我知道那一刻即將到來,所以你給我好好做好則最後一件事!我也會給你一個最完美的交代,在這最後一刻我就讓你帶著高亢的情緒去迎戰那唯一的至高吧!」
只見周岩灱對著這正在暗自神傷的陰帝周庸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已經把『希望』交付給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了,你擔心的太安朝懸了十四年的巨石終於能夠放下了!』
但也是莫名其妙的不知為何聽到是事關『希望』的,周庸那常年灰暗的眼神終於在此刻亮起了,非但如此他的氣息也從七境初期攀升到了七境大圓滿,此刻那個霍亂三域的「俏魘人魔」才真正蘇醒過來。
在周庸重拾巔峰后。兩場曠世大戰也結束了爭鋒。
下一刻,在中心的老桌凳底下陡然顯現出一座陰陽轉移大陣,一息之後兩道破敗的身軀出現在天河台上,正是受周岩灱之命前往捨命鎮殺兩域凈善寺住持和穹鶴觀觀主的絕頂強者。
但顯然回來的就只有實力最強的兩人而且帶著聖兵還被打的如此狼狽可見戰局之險惡!,但是周庸正值氣勢最盛之時便伸手一招兩個離體了還能散發璀璨寶光的神文可見此已經成為了能夠籍此立地成聖的聖文了,而緊隨其後的則是剛剛那杯周庸並未動過的黃酒杯。
只見他召來便對著酒杯灌輸大量神文氣,而且還吩咐剛剛回來的教頭與鑾儀亭亭長和周岩灱一起把兩枚聖文打進酒杯裡面。
等到三人用盡全身力氣送進去之後,周庸便焦急的抬頭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出現絕頂死亡時會引發的血雨了,於是就在心裡催促自己道:「必須要趕在引發隕落血雷之前完成鑄道!」
沒錯!他那時說的演變神文新道並不是開玩笑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為眾生做的最後一件事「創新道!」
此間後果他自是知曉的,但為蒼生他甘願如此!
就連並不輕彈淚水的周岩灱在知曉一切盤算后也是慟哭嘶吼道:「何至於如此決絕啊!這樣天是不會容下你一點痕迹的,你會在人間徹底消失無法輪迴的!」
周庸看著為他擔心的周岩灱並不是柔聲安慰她而是厲聲怒罵道:「轉世輪迴?!你是怎麼還在期待能與普通人一樣死去啊!文聖一脈的聖人訓誡你忘了嗎?為生民立命為眾生立心,躊躇不忘摧天怒!敢笑孬天不丈夫,吾輩志士亦傾覆!」
你給我好好記住這幾句話,你是逆天一脈的後裔!你要是敢自折脊樑就給我在英靈祠里自裁謝罪!」
等說完這一切,一切也皆已齊全,只見周庸把那碗盛滿黃酒的酒杯向外面一灑,一面有著天干地支星宿五行的圓形法陣自行運轉於空。
霎時,天河台這邊的半邊天血雨消融於無形反被璀璨如曜日的萬丈法陣給遮蓋了過去,周庸也不遲疑的迅速閃身至法陣中心的陣眼酒杯處。
那兩名朝臣相視一笑自知時日無多便兵解入陣,不需過多言語只需心情快意就行。
看到兩人兵解助陣的周庸並無多大的惋惜,也正如他自己所說為得眾生快意捨去這區區塵埃小物又如何!
他們的行事方法可能不會一樣但他們也終歸是最為相似的摯友。
所以被周庸訓斥后的周岩灱並沒有被打擊住反而還對著周庸方向做了一個不屑的鬼臉。
但還是向他說了一句保證的話:「我可是文聖親傳,你就別小瞧人了,等著看吧!我會讓你看到你所做一切並不會被浪費!」
到最後時刻還在關注周岩灱的周庸自然是聽到了這番話所以心情大好!
控制法陣的速度也快了幾分,等天道反應過來降下天劫之後一切已經晚了!
他也收取了剛剛經歷了生死戰的所有人的神文,原本布下此局就是準備如此的。
但是還有兩個可以說是局外人也想散道當被周庸拒絕了,原因就是這次的中域已經賠了所有要是真沒點底子周岩灱會把他的靈位摔粉碎。
籌謀了十四春秋,周庸自然是有萬全之策,只見他把那四塊聖甲界碎片招到身邊擋下了足足五道能把七境大圓滿劈死的血雷。
這也為他帶來了絕對的生機,只見他陰神出竅飛向那座萬丈法陣的頂端三花蓮座上至此完成了最後的準備。
坐在寶蓮上捏著法決吞噬周庸的合字神文,最終所有缺陷都填補好的法陣在陰神小人的操縱下開始運轉使之對應各自星位從而達到以宇力承道力的結果。
月下韻現,這連眾聖人都沒能把握的時機被知道天道也有制約的周庸發現並且自行創道,名庸卻大智此乃真聖也!!
至此人間出現了一名為『人』的大道,並且不受天地制約,但修得者卻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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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周岩灱稱帝史稱『灱』,立國號『初晞』。在十年間他踐行自己的承諾,強盛國力使之分庭三域,再無雷池之稱。
但在這之後灱帝退位,退居幕後當起了攝政王把持朝政,對外的話語就是太多拘束不自在,會親擇新帝。
當然這只是一脈的說辭罷了,外界還是疑心不斷,畢竟他們的搞事能力可是很不一般。
在灱帝宣布退位的三天後,一處本不被豪強所關注的中域擴充領地獸嶼冶州的一處邊陲小島海灘邊響徹著嬰兒的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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