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話療

「天熱少吃油膩，這家蛋炒飯很不錯。」

中午點餐的時候，聽見這句話楚少傑抬頭，看著若無其事的王偉業，這傢伙明明就是關心自己，還傲嬌？

「好，聽你的。」楚少傑順水推舟，難得氣氛不錯，故意嘆口氣道：「偉業哥，其實我挺怕看見屍體的。」

「哦？」王偉業好奇道：「為什麼？」

「八歲那年去游泳，結果因為貪玩不小心把最好朋友推進深水區，然後……」

「出事了？」王偉業吃驚道。

「沒，長期缺氧導致全身癱瘓。」楚少傑滿臉痛苦，哽咽道：「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王偉業沉默，沒想到看似陽光開朗的楚少傑竟然有如此痛苦經歷，跟自己的童年很像。

「那時候很自責，看著躺在病床只能靠呼吸機維生的朋友，甚至想過自殺。」

「每天跑去醫院，剛開始被人罵甚至被人打，但我沒放棄，每天放學就去看他。」

「後來慢慢他的家人也不再說什麼，讓我每天跟他說說話聊聊天，講講學校同學發生的事，就這樣過去三個多月。」

「突然有一天，他竟然醒了！」

楚少傑語氣興奮道：「連醫生都說是生命的奇迹，當時我也不懂，只知道很高興特別高興。」

「後來陪著他復健，陪著一起恢復治療，陪著一起越來越健康。」

「後來呢？」王偉業忍不住追問。

「上個月他結婚，我是伴郎！」楚少傑笑的很開心。

「他很幸運。」王偉業被感染，剛露出笑容彷彿想到什麼，很快恢復冷漠，低頭吃飯。

「偉業哥，其實我感覺你跟我很像。」楚少傑一把按住王偉業的肩膀，認真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直覺。」

王偉業一愣，迎上楚少傑的目光。

「韓江不是你的錯，換成是我也會輸血救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楚少傑嚴肅道：「難道醫生能選擇自己的病人嗎？」

「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麼，但第一次見面感覺跟投緣，總覺得似曾相識。」

「不管你信不信，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因為我也經歷過同樣的事，眼睜睜看著最好朋友因為自己的過失差點喪命，簡直……」

「生不如死！」

王偉業看著面前真情流露的楚少傑，內心五味雜陳，沒想到理解自己的竟然會是一個二十齣頭認識才幾天的年輕人。

「哎，吃飯吧。」王偉業幾次張嘴，最後還是沒開口。

「偉業哥，你這樣是不行的！」楚少傑見狀，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大聲道：「你是個警察！」

「韓江怎麼了？不就是鬼王黨？難道真有三頭六臂？」

「與其整天頹廢，為什麼不多抓點罪犯？」

「一個韓江進去，外邊還有很多個韓江，難道咱們閑著沒事幹？」

「他們不是喜歡背後說閑話？」

「那就做出點成績打他們的臉啊！」

王偉業愣愣的看著突然爆發的楚少傑，目光逐漸發亮，是啊，王偉業你到底在幹什麼？

你是個警察！

看見王偉業的狀態，楚少傑知道激將法有用，繼續道：「現在韓江還沒被定罪，很多證據需要咱們繼續查，那個王八蛋殺這麼多人，絕對要釘死他！」

「重案組他們能查咱們憑什麼不能查？」

「你說的對！」王偉業彷彿抓到救命稻草，語氣堅定道：「我必須親手釘死韓江！」

楚少傑長鬆口氣，總算沒白話療，這心氣終於提起來了。

感覺又把王偉業從深淵邊緣往回拉一大步，不只是因為郭佩瓊的關係，也是因為不想讓他繼續黑化走上不歸路。

沒錯，王偉業做錯過，甚至殺過人，但浪子回頭金不換，他是真心想改過。

之所以當警察也是為彌補當年的過失，這麼多年伺候老婆婆也是真心想贖罪，這樣的人為什麼不能給一次機會？

「阿傑，謝謝你！」王偉業看著楚少傑，認真道：「真的謝謝你。」

「哈哈哈，我可擔不起。」楚少傑調侃道：「您可是長官啊！」

「你小子！」王偉業用力捶楚少傑的胸口，感覺很輕鬆，前所未有的輕鬆。

其實這種話沒什麼營養，只不過沒人對王偉業說而已。同事不用說，敬而遠之誰會管閑事。

身邊又沒有什麼親人朋友，上司更不會多事，所以這麼多年事全部需要他自己一個人抗。

好在遇見郭佩瓊，算是真心為王偉業考慮的人，但畢竟需要時間，反而讓楚少傑捷足先登。

好歹也是了解劇情的穿越者，這種小事都搞不定還混個屁！

巡邏結束回到警署，正好遇見郭佩瓊，見到王偉業跟楚少傑談笑風生的模樣，高級督察驚呆了。

「madam！」楚少傑也沒想到這麼巧，趕緊立正打招呼，旁邊的王偉業也同樣敬禮，眾目睽睽之下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之間老同學的關係。

「嗯，很好。」郭佩瓊越看楚少傑越順眼，這小子可以啊，這麼快就跟王偉業混熟了？

「如果沒事我們先走。」還是王偉業開口，點頭離開。楚少傑偷偷對郭佩瓊比個OK，飛快跟著離開。

郭佩瓊看著那道遠去的背影，目光不由痴了。

「偉業哥，你跟madam是不是認識？」楚少傑試探道。

「嗯。」王偉業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以前是警校同學，但很少聯繫。」

「哇塞，厲害啊！」楚少傑沒想到王偉業會實話實說，開心道：「那你可是有靠山的人。」

「對了，為什麼人家已經是高級督察，你現在還是？」

「滾！」王偉業笑罵道。

「好好好，我滾。」楚少傑還想調侃幾句，突然接到一條簡訊，站起身道：「下班嘍。」

趁沒人注意，偷偷來到樓上辦公室，進入郭佩瓊的門。

「他沒發現吧？」見郭佩瓊緊張，楚少傑笑道：「放心，我警校反跟蹤可是滿分。」

「坐。」郭佩瓊笑著指指沙發，親自倒杯咖啡放在桌上。

「madam找我有事？」楚少傑明知故問，就是想擠兌擠兌面前的高級舔狗，不，高級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