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沒有血序的天才
劉疆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不同：「哦，不，剛才我說錯了一個點，冥族確實是全人類的公敵，但很少一部分人除外。」
李望露出疑惑的表情。
劉疆接著說道：「他們是一群自稱銀面鬼的人，帶著銀白色的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銀面鬼所做的事和守望者協會完全處在對立面，他們竟然試圖幫助冥族蘇醒！」
「協會那麼多年剿滅冥族的歷史中，在許多次事件里都有銀面鬼的身影，他們如鬼魅一般出沒在世界各地，那刻著神秘花紋的銀色面具真的宛如惡鬼猙獰的臉龐。」
「而且銀面鬼的成員身份一向很神秘，多年前在新加坡的一次蘇醒事件中，協會驚訝地發現在協會中竟然有銀面鬼的卧底！」
「那次，就因為這個卧底，當時蘇醒的冥族險些逃離現場，而一旦給冥族時間恢復，那將是不可想象的後果。」
「從那以後，協會第一次開始重視起銀面鬼來，但卻始終無法徹底消滅銀面鬼，甚至連一個活著的銀面鬼都從未捉到過。」
「那麼多年了，銀面鬼就像附骨之蛆一樣無法根除。協會也很納悶，作為人類，他們究竟是抱著怎樣的目的去幫助冥族的呢？」
「或許，他們就是一群希望世界滅亡的瘋子吧。」劉疆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又看向李望，「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星城蘇醒的冥族的等級根本不會引起銀面鬼的注意，他們的目標一向都是強大的冥族。」
「所以，我們應該是不可能接觸到傳說中的銀面鬼的。」劉疆自嘲地笑了笑。
李望低著頭，心裡默念著「銀面鬼」三字，對於這所謂的銀面鬼，他也不理解他們的立場。
「好了，說了那麼多，也該進入今天的正題了。」劉疆的聲音突然高昂起來，「那就是指導你感受元素之力。」
李望低著的頭抬了起來，雙眼中隱隱有期待。
「我之前和你說過，元素之力是只有神才能掌控的力量，而擁有神血的我們只能叫使用元素之力。」
「感受世界蘊含的元素，是每個初醒者都必須面對的第一道難關，畢竟使用元素的前提是你得先感受到它。」
「金木水火土風雨雷電，世界的本質就是各種各樣的元素，掌控了元素就等於掌握了世界。」
「對於初醒者來說，第一次對元素的探索，往往都是比較磕磕絆絆的，像凡夢，當初她花了七天才第一次感受到元素。成洲，他當初用了大概九天。」
「初醒者第一次感受元素所用的時間往往也能用來評判他的天賦，凡夢和成洲這種在一個月之內感受到元素的都算得上天才。他們日後都會成為超越我的覺醒者。」
「現在我會幫助你感受元素，希望你也像他們一樣，是個超越我的天才。」
劉疆看向李望，李望的頭顱抬起，兩人的目光交錯。然而只是一瞬間，李望就低下了頭，對他來說，與人對視這種事似乎從來就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劉疆微微一笑：「好，現在你就像我這樣，先盤腿而坐，閉上雙眼，摒棄心中的一切雜思。」
劉疆盤腿坐在了地板上，李望把書包放到一旁，也盤腿而坐，坐到了劉疆對面。
「閉上眼，放空你的心靈，摒棄心中的雜思。」
劉疆說道，李望隨之閉上雙眼，兩手放在膝蓋上，彷彿一個枯坐悟道的老僧。
劉疆右手微抬，
食指中指併攏成劍，輕輕點在李望額頭，淺白色的光芒閃過，一股力量順著劉疆指尖湧入李望身體。
李望眉頭緊皺，他感覺額頭髮燙，好像抵在他額間的不是劉疆的手指，而是燒得發紅的鐵棍。
這股灼熱順著額頭進入李望的身體，灼烤他的骨肉，然後又一點一點滲進他的血管，他的血液不斷升溫，彷彿要沸騰起來。
李望表情痛苦，卻沒有發出一聲喊叫。
如果李望睜眼，就能發現此刻他的全身都冒著熱氣，彷彿置身於桑拿房。
而在這灼熱下，李望感覺自己血液里有很小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開始飛速流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繞著他周身的血管極速流轉。
在這部分血液的流轉下，李望感覺渾身的灼熱都消失了，全都被那一小部分血液吸納過去，他的血液沸騰起來，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繞著李望的血管轉了一圈又一圈。
李望血管里其他的血液就好像潺潺的溪流，那一部分血液則如同在其中飛速暢遊的魚，破開重重阻礙，濺起層層浪花。
就在這條魚兒又繞過李望血管一圈時，李望感覺周圍的空氣里開始有莫名的東西從毛孔慢慢進入他的身體。
這一刻，李望感覺身體周圍不再只有空氣，還有許多以往不曾見過的東西，就像混在空氣中的小精靈一樣，有著各種斑駁的光澤。
這就是……元素？
轟！
就在這時，隨著那些小精靈一樣的東西進入李望體內，李望滾燙的血液一下子就平靜下來，那條飛速遊動的魚也在瞬間停止，停止的瞬間，李望彷彿聽到了一聲如雷鳴般的轟鳴。
李望睜眼，滿臉震驚，那聲轟鳴彷彿在身體最深處炸響，震得他靈魂都在發抖。
明亮的場館再度映入眼帘，李望抬頭，對上的是劉疆比他還震驚的臉龐。
劉疆瞳孔擴大，嘴巴大張，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他一頓一頓地開口：「這就……感受到了？」
「我才剛開始啊！」
姜凡夢冷峻的俏臉上也布滿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望。
李望有些不知所措，身體周圍那些小精靈一樣的東西他還不是很適應，他對著處在驚訝中的劉疆說道：「這算成功了？」
劉疆唰地站起身，臉上滿是激動：「沒想到你的神血竟如此強大，天才，這才是天才啊！只是隨意引導了一下就成功感受到了元素。」
「這是神之使徒！這是元素之子！」
李望臉上並沒有笑容，從小到大他好像就沒怎麼笑過，他知道他成功邁出了第一道難關，他的內心很高興，但就是笑不出來，他很少用笑來表達情緒。
「你的血序是什麼？」劉疆臉上的激動之色里夾帶上了期待的意味。
「血序？」李望一頭霧水，滿臉疑惑。
「你不知道你的血序？」這下輪到劉疆疑惑了。
李望搖頭。
「不應該啊。」劉疆的疑惑之色更加濃郁，「按理說只要感受到元素，元素進入體內，血序就會自然顯現，這是蘊藏在神血里最本源的力量。」
「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李望問道：「血序……每個人都有嗎？」
劉疆看向李望，沉吟著開口：「血序是蘊藏在神血里的本源之力，能賦予元素之力規則，血之秩序即為血序，也有人叫它神序，不過都一樣。當初醒者初次感受到元素，元素進入體內，血序就會被激發，這是已經被證實了的公理。」
「雖然可能因為神血不完整，血序也會有殘缺，但隨著覺醒次數的增多，神血逐漸濃郁，血序也會隨之慢慢完善。」
「但只要有神血，哪怕神血再稀薄，就一定會擁有對應的血序。更何況你的神血如此強大，不應該沒有血序啊？」
劉疆越說越疑惑。
李望搖了搖頭：「我沒有感受到所謂的血序，可能這血序也需要時間來覺醒吧。」
劉疆的疑惑之色不減：「這種事，就算在協會裡也沒有先例，怎麼可能會沒有血序呢？」
「算了，暫時先這樣吧。」過了好一會，劉疆才緩過來，再度說道，「可能確實如你所說，血序也需要時間覺醒吧……以後你感受到血序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
李望點頭。
「行，今天我叫你來主要就是為了引導你感受元素之力。」劉疆臉上帶著苦笑已，右手扶著額頭，「只是沒想到你給了我那麼多意外。」
劉疆轉身，走到場館牆邊提出一個皮質的黑色手提箱，遞到李望手邊：「這是你作為守望者協會的一員應該有的東西。」
李望接過手提箱，放在地上，將手提箱打開。
只見裡面放著一把銀黑色的沙漠之鷹式的手槍和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
李望不解地抬頭望向劉疆。
「這兩樣都是協會給新成員特製的武器，材質特殊。」劉疆在一旁解釋道，「它們對冥族無用，卻可以很好地對畸變者造成傷害。」
「你收下吧，就算隨身攜帶在身上也無妨。」
李望不再說話，合上手提箱，提在了手中。
「還有這個。」劉疆從褲兜里又摸出了一張綠色的銀行卡，「這個在普通公司里就相當於我們的工資卡，裡面每個月都會匯入五萬元，這個月的已經匯進去了。」
李望沒有去接：「這麼多嗎？」
「多嗎？」劉疆自嘲地笑了笑，「我覺得不多，我是三階，我的工資比你還多。我們可是做著保護世界的工作，如果我們還需要為衣食住行而發愁，你不覺得可笑嗎？」
李望還是沒有去接：「可我還是個學生，我的衣食住行本來就有保障，我用不上這些錢。」
「收下吧，孩子。」劉疆遞出卡的手依舊懸在空中，「我們這一行，沒準哪天就壯烈犧牲了，就算你不需要這些錢，你也可以存著，將來要是你不小心犧牲了，你就不用擔心你父母的養老問題。」
「雖然我們星城並不是冥族復甦的中心之地，但這種事誰知道呢？也許一個月之後的冥族蘇醒，你或者我，就因為一個不小心就犧牲了呢。」
「就算我是三階，那又怎樣呢？你沒見過冥族，不知道它們的恐怖之處，那可是曾經弒神的種族啊！在這種力量面前，三階……呵，連屁都不是！」
「所以，收下吧，別說你用不上，這是身為守望者應該得到的！」
劉疆的話語罕見地有些低落，這個開朗的中年男人第一次把內心真實的另一面暴露在李望面前。
李望沒再說話，沉默地接過那張綠色的卡，動作莊嚴，彷彿接過的是一項光榮又沉重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