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北方何以安定
鬼方作亂倒還好說,難纏的是,原北伯候的屬地,其兩個兒子叛亂,在征伐不休。這種情況下極易使鬼方從中得利,因此而壯大,便是鬼方不能得利,北海諸多戎狄也將虎視眈眈,是以這次的遠征勢在必行。
鬼方自成湯之始便一直留存,歷史上也有多次叛亂的經歷,包括西伯侯以西的戎狄,南伯候以南的苗裔,東伯侯以東的桑奴。皆是大商一直以來的心腹大患,這也就是四大諸侯得以存續的根本所在,不然商不會眼睜睜看著四大諸侯做大。
然而此次,北伯候屬地紛爭即起,也不完全是壞事,假如,這次聞仲能夠協助好崇祭大子得續正統,那麼商就可以對北伯候進行有效的控制,那麼四大諸侯去其一,是大大的好事。
聞仲被拜將之後,商容在路上一直在給聞仲講解這些事宜,通過幾次簡單的講解,聞仲偶爾會問幾句問題,每一次都比每一次刁鑽。不禁讓商容感嘆,果然不愧是入夢的龍臣,果然非是尋常。
而商容也更加能夠理解道德經里,大器免成的真意。
夫大器者,從來免成。
現今時代常有人理解成,大器晚成,商容以前也是這樣認為。想伊尹輔佐成湯先祖,起兵伐桀之前,不過是佣耕之人,還是奴隸。是以,後人多以大器晚成,去鼓勵世人。然而在商容這般司天之人,主掌祭祀,明世事,曉古今,更加認可大器免成而已。
而,聞仲,便是這般的大器。
擁有者天生三目,其理解和舉一反三的能力,遠超凡俗。雖然深山修道五十載,但是入這人世間並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反而仿似天生屬於這裡一般。商容原本隨軍,另有他用,便是假若聞仲不堪大用,取出文丁的虎符,號令全軍,以達初定之目標,然而,今時今日,商容,有著一種強烈的感覺,這虎符,恐怕是派不上用場了。
聞仲初次下山便被授予如此重職,聞仲並沒有不適的感覺,反而覺得很適合,這次點兵足足有十萬之眾,絕不算少數,便是那久戰沙場的老將,面對這些大軍,也是很難駕馭得當的,然而聞仲猶若驅臂一般,彷彿他天生就屬於這裡。
十萬大軍的行進路線,行進速度和陣型,斥候的安排,傳令兵的部屬,糧草的押運,井井有條,即使是商容也不能勝任,然而聞仲卻猶如操領多年的將軍一般,真乃龍臣虎將啊。
商容不禁的感嘆!
這邊盤山氏在北原迎著他所認為的南方,不斷的奔走,在草原奔走的數日,盤山氏經常是飢一頓飽一頓,是否能夠吃飽,完全看運氣,而火流星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它不但吃草,偶爾吃草從地洞里鑽出的兔鼠,毒蛇,他也吃的嘎嘣脆,這讓盤山氏不禁好奇,難道前世的馬也吃肉的嘛?不是吃草或許還有各種豆類,穀物嘛?好奇歸好奇,盤山氏倒是不干涉火流星的飲食,它自己能吃啥不能吃啥,它自己不知道嘛?
隨著多日以來的不斷奔走,『南方』仿似越來越近了。這幾日常常會看到這邊草比一開始走過的地方的草要長了很多,偶然間還能看到有幾顆小樹。這頓時讓盤山氏的心中有了底,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走錯方面。心裡不禁得意起來。
什麼南方北方,還能困得住老子。哈哈哈哈...
聞仲這邊經過多日的前進漸漸的逼近了崇城,當斥候帶來這個消息的時候,商容頓感心落了地。接近崇城了,只需尋到那北伯候的大公子崇猛禽就好,屆時兩兵相交,合於一地,再撥亂反正即可!
聞仲聽聞消息,也是大受鼓舞,時隔月余,終於到了這北伯候的屬地,據那斥候來報,此地據那崇城,也不過二百里地,正是安營紮寨的好地方,當下緊要的是找到北伯候的大公子,至於鬼方,待得北地平亂之後,不在話下。
崇城
崇飛鷹高座在大殿中央,臉色陰沉,剛剛探子來報,那朝歌的軍隊竟然已經到了崇城周邊,可眼下,他那無能的大哥居然還沒有找到。
狠狠的將侍女遞來的美酒,擲於大殿之上,台下文武,竟無一人膽敢發言。
崇飛鷹的目光巡視,無一人敢與之對視,崇飛鷹頓感煩躁。
「我那無能大哥,現在何處。我的丞相!」
「報侯爺,現在外出的幾支隊伍正在加緊掃蕩,依然沒有回報回來,現具侯爺登上大位已然有月余,大軍已然搜尋了周邊千里,卻是沒有發現賊首的下落,前幾日,臣又遣大軍,徹底搜查了崇城,唯恐賊首,膽敢在這崇城境內,這次搜查之前,臣未曾走漏半點消息,依然查無所獲。臣想,恐怕賊首已然死於侯爺初等大寶之日對其家屬的圍殺之中了,或許當時賊首身穿僕人之衣物,所以未能辨別,結果屍體被亂刀砍碎了!」
「你想?你想有什麼用!」崇飛鷹怒火中燒。他深知以大商的傳統,自己那大哥,既是嫡子,又是貴子,還是長子,自己根本也沒有競爭的餘地,倘若他真的死了也就罷了。但現在崇飛鷹就擔心他死灰復燃,屆時,對於大商來說,一個野心勃勃,富有能力的崇飛鷹,一個無能,好色,貪財的崇猛禽,誰更適合當這北伯候,結果不言而喻!不過,崇飛鷹倒是沒有懷疑這丞相,因為丞相是他父親留給他的託孤之臣,且當日獻上計謀,在父親身死當天,圍殺崇猛禽及擁護崇猛禽那一干人等的,正是他。
「再去查,再去找!找到為止,三日之內,再找不出崇猛禽,我拿你是問。」
「是!」丞相也是有苦難言,那日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在老侯爺身死當天,便果斷定下計謀。崇猛禽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而偏偏這廝竟然在圍殺當中逃跑了出去,去向何方,也沒人知曉。事情鬧大了之後,消息立刻傳到了朝歌,朝歌的速度也是極快,根本沒有給更多的時間去反應,就派遣來了大軍壓境。此時此刻,死生皆握於他人之手。
「另外,我派去請那東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季歷的人可曾回來!」崇飛鷹當得知朝歌遣人來北地之時,第一時間便求助了同是幼子繼位的季歷,期望季歷能看在出身相同,相助於自己。且告知,那崇猛禽已然身死,現在自己是這北地唯一共主。
而且四大諸侯唇齒相依,相比較於自己那無能的大哥,想來他們更想要自己成為這北伯候吧。
「已經回來。」丞相回道。
崇飛鷹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問道:「怎樣!」
丞相苦笑道:「使者剛去那東地,那老東伯侯倒是願意出兵,但是未曾出兵之時,老東伯侯,竟然落水,突發惡疾而死。現東伯侯之地,由其繼位東伯侯后出生的唯一幼子姜桓楚繼位。而今姜桓楚不過才幾歲,國中大事全由他母親代理,那婦人鼠目寸光,確實不敢出兵,唯恐得罪朝歌。且那北海戎狄現今也不安分,聽聞老侯爺身死,大肆出兵以期入我北地,現今也都是東伯侯遣人攔截。若做他想,恐怕不能了!」
崇飛鷹乍聽此言,也不由心下一沉。
「那西伯侯季歷呢?」
「自老侯爺身死之後,那鬼方也是亢奮異常,也準備來從咱們北地咬下一口肉來,季歷率軍,圍堵那鬼方去了。不過那季歷倒是給朝歌領兵之將,送去書信一封,說服他們接受侯爺你的爵位。」
聽得此言,崇飛鷹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能做到如此已然不錯了。可恨那北海戎狄,西北鬼方。待得本候國內穩定下來,屆時再好好清算。」說道此處,崇飛鷹頓了一頓。
「那朝歌方面不可冷待,你去,其一,備好重禮,其二說明我雖是幼子登位,但我自幼在父親的熏陶之下,對大商忠心耿耿。其三,咬死我那大哥已然身死,便說是縱慾過度。哼。我那大哥,我都找不到,他們豈能輕易找到,而北地只我一人有繼承權,只要我不謀反叛亂,難不成大王還能剝奪我的繼承權不成,他不怕天下諸侯俱皆謀反嘛!告訴那朝廷的大將軍,我現在忙於政務,但我崇城已然備好酒宴,請將軍前來赴宴!」
「是!」丞相領命之後,立馬退下,喝令左右,備禮,準備車馬,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