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群聖戰（十二）
界河深處，另一片摺疊空間中，澹臺傾城與宇智波目也相鬥甚凶，你來我往對招十數萬次。
兩人在生死戰中，將自己至今為止的一切大道和修為，都升華催逼到了進無可進的極致。
兩人綻放出的通天手段進發的無盡能量光，震動寰宇，光照那界，將那片廣袤的摺疊空間中的道則與秩序，都撕裂與磨滅了，使之徹底碎裂破滅成了一片殘墟。
而他們也雙雙在戰中嚴重受創！
澹臺傾城所披的那件寶甲，雖然不及焰鱗薔薇甲那麼不凡，但也僅僅差了半個檔次，但在戰中卻一樣被擊碎了，寶甲的靈性和寶蘊也被徹底磨滅，淪為腐朽之物。
而澹臺傾城一直負在身上的大夏龍雀匣中，各類來歷不凡的神兵利器，也在這一戰中損毀了七成之多。
殘墟中，澹臺傾城紅髮飄揚，似一樹紅櫻綻放，一襲白衣獵獵搖擺，她眸光凜寒，散發著錚錚血芒，渾身上下有各種道傷在瑩瑩發光，嘴角都在溢血，周遭之地，到處都是殘缺損毀的神兵利器。
可見此戰激烈到什麼程度！
在斬鬼關外六百里原的古戰場中，她曾使用過的那對名為震天動地的擂鼓鎏金錘，每隻都有數百斤重，一黑一白，凶神惡煞，進發著凶兵的厲光，令人心懼膽寒。
但此刻錘體表面已經失去了之前那種煞氣遍布的光采，錘體表面四處都是猙獰的裂隙，這件凶兵算是徹底廢了。
那支名為游龍的寶鐧，鐧身攀附的金色蛟龍神采黯淡，滿是傷痕。
游龍寶鐧是澹臺傾城在諸多兵刃中，最為心悅的一柄短兵類型的兵刃，同時游龍對她的意義也不同凡響。
她幼年時期曾遭受南陸政變，謀逆的亂臣欲要以他們兄妹二人之血，染紅黃金御座，作為登基的祭禮。
游龍的前任主人，亦是當時黃金帝國第一勇將秦壯，帶著他們兄妹殺出鳳皇城的重重叛軍包圍，最後戰死在亂軍之中。
他死前曾將一對游龍分贈給他們兄妹二人，他們兩個一直視若珍寶。
如今，故人之物受損，她自然心中難受。
還有那桿蛇矛澧泉雪蟒、那柄寶戟殘月春秋，都遭受到了不輕的創傷，靈寶的各中神采都黯淡了幾分。
宇智波目能讓澹臺傾城如此受創，自身也難以倖免，他全身上下都有道傷在發光，氣血逆流，經脈錯亂，他最以為傲的，集他的瞳術之大成的兩隻眼瞳，深邃漆黑，沒有眼白，猶如兩隻黑洞一般，蘊有神秘莫測的驚天異能。
但此刻，這兩隻眼瞳竟然在涓涓流血，亦有道傷裂痕蔓延，在他的眼瞳之中瑩瑩發光，可見澹臺傾城對他造成了怎樣的重創。
兩人陷入了對峙，同時也在飛速地修復己身創傷，真正的同級生死戰，傷敵一萬自損九千九，根本沒有什麼摧枯拉朽的解決方式，要想勝過與你天賦潛能且修為相近的強敵，只有付出這般大的代價才可以做到！
對峙的時間很長，兩人就如泥胎一般，在那片殘墟中靜立了一日之久。
一日後，還是宇智波目先回復過來，他的修為更高，是領先澹臺傾城、君莫笑等後起之秀一甲子的青雲第四人，這一甲子的時間始終讓他在生死戰中佔據了先天的獨特優勢。
「你還是慢了，後輩。」宇智波目束手在背，眼神倨傲，淡淡開口道。
他全身道傷已經在這一日之功中，修復了八成，足夠他結果澹臺傾城了。
「不錯，你的確沒白吃這一甲子的飯。」澹臺傾城也睜開了眼，淡淡回懟道。
的確，她的恢復情況只能說差強人意，全身道傷僅修復了半數而已，遠沒有恢復到巔峰戰力。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著實讓宇智波目不敢有任何的小覷之心。
宇智波目雖然倨傲，卻仍舊十分警惕，他開口便道出原因：「你的確可怖，是個與君莫笑不相上下的怪物與妖孽，天驕根本不足以形容你們，縱觀我東瀛歷史上，也絕沒有一名修士能望你等項背，就算放眼整個究極地的大歷史環境，有如此天資者，也恐怕是寥寥數名而已。」。
「要知道你才無敵，也只是一名出神修士而已，過去修士界中有流傳著縱然出神無敵亦扛不住入化十招的說法，而這個說法在你這裡完全失真了，真的是古修謬論么，我不相信，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你本身，就是這麼逆天！」
澹臺傾城聞言，眉目微皺，就冷冷道：「你我之間，無需說這些花俏的話罷，生死戰中最重要的就是生死成敗，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如果今天我仍舊被你磨滅在這裡，那麼不管我有多麼才華橫溢，震古爍今，也只會成為過去，過去就代表著遺忘和遺憾，他將一文不值，而只有活下去的，才有資格，才配稱之為——強者！」
宇智波目聞言，卻是輕蔑地笑笑道：「你說的對，可是今天能夠活下來的，只有我！失敗與死亡的必然是你！」
「你就這麼有自信，那就動手吧，看看你的自信是不是匹配你的實力！」
澹臺傾城皺眉，她不願與敵人多言什麼，直接就要開戰。
宇智波目仍舊束手在背，卻是笑著搖搖頭道：「桀桀，都等了一日了，不妨再等一等吧，等待對你有好處不是么，也許聽我說完一件往事，你便知道我這樣說的原因了，而你想必也會更贊同我的說法。」
澹臺傾城不解地看向他，就道：「你想玩什麼花樣？」
宇智波目卻是直接講述起來：「你應該知道，一甲子前，我還沒有踏上追尋大道的路途，那時的我只是東瀛這個彈丸小國的一個小小大名，依靠著祖宗的神魔血統的福蔭，即便不用修行，也可以長春百年，所以在以前的東瀛，那些祖上出過神魔的所謂貴族，都是不屑於修行的，他們認為只有那些卑賤的螻蟻，才想著通過苦修逆天改命，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閉關鎖國，不允許修士及修行之法進入東瀛。」
「宇智波與千手的百年鬥爭，你應該不陌生，我敗了，被驅逐回炎魔島，但我不甘，然而那時候我的壽元已經將盡，本來像是神魔血脈，壽命悠久，就算不修行也會有千年壽元，但我在於千手一族的爭鬥中，耗損了生命根基，壽元衰減的厲害，不得已我只能遠渡東陸，尋求長生之法。」
宇智波目提及那個人，空洞深邃的雙目，彷彿都有了一絲神采：「於是我拜入了學海無涯，雖然我的資質的確不凡，可起步太晚，大限將至，令我惶惶難安，在那裡我遇到一位教授，也是我的神。」
澹臺傾城彷彿若有所思，試探性地猜測：「千眼魔魈么？」
「不愧是你們，果然還是猜到了我與他的關係。」宇智波目微微點頭，繼續道：「我們的處境太過於相似，彷彿兩個流離之人，在追逐那稍縱即逝的幻影，於是，魈先生賜予了我新生……我們共存了。」
聞言，澹臺傾城神色驚變，當即意識到了什麼：「你們不可逆地融合了？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奪舍，在保留宿主意志的情況下，完完全全地融入另一個元神真靈，至此兩者再也不可分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沆瀣一氣。」
「不錯！」宇智波目得意道，「能為魈先生選中，是我無上的榮幸！」
澹臺傾城不禁感喟道：「上個時代絕世的青年魔修，也走了這種借屍還魂的路數了么，是太過於沉悶的地下黑暗，讓他破罐子破摔了么，不再想要仰望大道，而甘心止步於爾爾了。」
「哼！魈先生的雄才大略豈是你能理解的，無知小兒！」宇智波目對澹臺傾城的話語相當不屑。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魈先生真正的力量！」
宇智波目大吼一聲，全身血肉進發出海量赤紅血光，旋即他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膨脹與巨大化，從一團膨大的肉球，逐漸暴漲至大山巨岳的崢嶸之形，但他仍舊沒有停下，直至體積長至如同一顆恆星大小方才停止。
赤紅血光散去，澹臺傾城悚然，那赫然是一條恆星大小的血紅色蠕蟲，蠕蟲的軀體之長，難以計量，環環盤旋纏繞在一起，猶如古紀元神話之中的塵世巨蟒耶夢加得一樣崢嶸巨大。
同時，它那崢嶸盤旋的蟲身之上，漫布著成千上萬的隕星大小的眼瞳，眼瞳色澤不一，形態各異，有普通的烏黑色，有紫色，有紅色，有灰色，有青色等等，而蠕蟲頭部有兩枚蝸牛似觸角，觸角之上赫然便是宇智波目那兩枚如黑洞般深邃空洞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