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是超人（三）

烤餅熱騰騰香噴噴出爐，培根薄薄，煎成漂亮金黃，再拌上一碗蔬菜沙拉，倒上一壺果汁和一杯牛奶，瑪莎才擦了擦手，解下圍裙，去喊父子倆吃飯。123456789

「好——！我馬上就回來——！」還倉庫整理東西強納森遠遠回應。

瑪莎只得上樓去把兒子先叫下來。

一打開門，她就看到蘭斯扒嬰兒籃邊沿，時不時踮起小腳，眼珠子也不轉地看著正躺嬰兒籃中熟睡小寶寶。小寶寶睡正酣，微卷黑色發梢沾著汗珠，一張小臉睡白裡透紅。蘭斯費勁兒地用他小象圖案小手帕給小寶寶揩了揩汗珠，眼睛亮晶晶。

彷彿被什麼溫暖東西突然穿過身體，瑪莎覺得自己心柔軟成一片。

「蘭斯，」瑪莎說，「下樓吃飯了。」

蘭斯依依不捨地又流連了小寶寶一眼，才挪到瑪莎身前。

「小寶寶不用吃飯嗎？」蘭斯問。

「小寶寶睡覺。他一定累壞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他醒了，我們再給他喂東西吃。」瑪莎回答。

蘭斯點點頭，跟瑪莎身後扶著牆壁一顛一顛地下樓。

蘭斯咕嚕喝了一口牛奶，就聽見瑪莎忽然問他，「你為什麼要說他是你弟弟？」

蘭斯像是有點不好意思，臉頰慢慢地紅了，說，「蘭斯想要一個弟弟。」

瑪莎又問，「那，你為什麼要說他叫克拉克。123456789」

「因為這個名字很可愛啊。」一雙黑眼睛寫完了無辜，「不可以叫這個名字嗎？」

瑪莎摸了摸他頭，慈愛地看了他一會兒，再轉過去和丈夫交談。

大人以為小孩子聽不懂他們話，小孩子面前商量事情從不避諱。

「孩子一個人太寂寞了，要不我們把另一個孩子收養下來吧。」瑪莎說。

強納森想了想，露出為難表情，「我不是不肯收/養/孩子給蘭斯作伴，只是我們都看到了……那個孩子有點特別，我也還沒有想到該怎麼處理那個孩子……如果只是給蘭斯作伴話，我們還可以選擇收養別孩子。」

這樣說著，瑪莎也陷入了遲疑。

蘭斯心裡狂吼：別啊親！任務失敗要扣十萬點啊！你這是要我命啊！！外星寶寶多可愛多可愛！氪星后孩子啊！宇宙珍稀物種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趕緊撿起啊！地球未來命運就你手上了啊！

想到一旦失敗，自己就要魂飛魄散，蘭斯格外悲傷。不消許多醞釀，就無聲地哭了起來，哽咽著問，「你們不要弟弟嗎？」

強納森和瑪莎看他掉金豆子，頓時慌了起來，紛紛離座走到他身邊，蹲下來給他擦眼淚，「蘭斯乖，不要哭，蘭斯乖，不要哭……」

這對年輕夫妻看到他們兒子哭得一抽一抽，卻強作乖巧地點頭，捏著兩隻白胖饅頭一樣小拳頭，自己揩著眼淚，擦完又掉，掉完又擦，淚珠像是斷了線珍珠，怎麼止都止不住，「蘭斯不是故意要哭……我只是很難過，媽媽，我很難過……你們真不要弟弟嗎？蘭斯很想要弟弟。123456789是我撿到了他，我們不能養他嗎？」

強納森不像瑪莎那麼溫柔細心，看著蘭斯哭他不知所措，笨手笨腳地伸了伸手，卻還是收了回去。頓了頓，他把寬大手掌放蘭斯頭頂，黑髮柔軟極了。他認真地和蘭斯解釋，「蘭斯，弟弟不是路邊小貓小狗，可以撿回來隨意地放家裡就能養活。」

蘭斯黑眼睛浸著水，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強納森，「你們不用花很多錢，我可以把我牛奶分他一半，把我餅乾分他一半，我洗澡水也可以分他一起用，還有小鴨子，也可以給他玩。」

強納森忍不住笑起來，「養弟弟不是養小貓是不一樣，你得愛護他。你有了一個弟弟之後，你就要給他做榜樣，要保護他愛惜他教導他，不是光把吃分他就夠了。這樣吧，爸爸問你——」

「有了弟弟，媽媽就得陪弟弟睡覺不能陪你睡覺了，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

「有了弟弟，以後買了零食得讓弟弟先挑，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

「你喜歡小火車玩具給弟弟玩，你願不願意？說不定他還回把那弄壞哦。」

「我願意。」

「真都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蘭斯急忙回答，他長長睫毛上掛著淚珠，臉上簡直明晃晃地寫著「答應我吧答應我吧」。

強納森又嘆氣，「既然是你自己說要當哥哥，就一定要當好哦。」

蘭斯堅定地點頭，像是發誓，「我會，我會對他很好很好。」

強納森和瑪莎看到蘭斯稚嫩粉白臉上像是散發出猶如殉道者虔誠光芒，綴著淚珠黑眼睛璀璨如星空，周身像是籠著一層夢幻般氤氳光芒，他低低地說，「……他是上帝賜予我禮物。」

瑪莎像是嘆息，輕輕地說，「你們才是上帝賜予我禮物。」

強納森附和，「感謝我們找到了他們。」

瑪莎笑了笑，糾正，「是他們找到了我們。」

強納森抱住妻子，臉貼著臉，一齊看窗外夕陽，「親愛，我們農場養多一個孩子還是不成問題……」

「叮，恭喜您，您已經完成了任務，獎勵貢獻點2。」

——超人真是上帝賜予禮物啊！QAQ

——特么完全是刷貢獻點神器啊！=皿=！刷點刷像開外掛啊！

擦個汗=1個貢獻點

喂牛奶=1個貢獻點

分玩偶給小超人玩=1個貢獻點

帶他去尿尿=1個貢獻點

……

這才一天時間，他就瘋狂地刷了13點貢獻點啊！

累積到現，他已經有49個貢獻點了。擦了汗把個尿就能有十美刀收入啊！他幾乎能看到閃著美鈔光芒未來向自己招手……

蘭斯強烈要求下，他得到了晚上和弟弟一起睡權利。

他萬分期待系統親切聲音響起，比如「恭喜您完成任務，獎勵貢獻點x」、「恭喜您完成任務，獎勵貢獻點x」、「恭喜您完成任務，獎勵貢獻點x」……

簡直太美好了有沒有！

就蘭斯一個人正想美滋滋時候，小超人醒了過來，他揉了揉惺忪睡眼，翻了個身，穿過搖籃車木柵欄看到了蘭斯。於是自己撅著小屁股站了起來，扶著搖籃車邊緣，捏著木製扶手，朝著他笑得無比燦爛。

蘭斯正要走去，卻聽見房間里突然響起「咔」一聲，就像是什麼被捏碎了，與氣氛十分違和。

蘭斯緩緩地意識到了這是什麼聲音。

他看向了小超人手。

小超人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疑惑地舉了舉那雙看上去軟乎乎胖嘟嘟像是麵粉捏成小手，然後張開……

手心裡，是被捏碎木屑。

他歪著頭「咿」地輕輕叫了一下。

蘭斯：=口=！！！

——少年，你太天真了。__ab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