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圍牆
唐依依喝著可樂吃著早飯,無比充實。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起圍牆的事情來。
「我不想要那種紅磚的，跟你家差不多就行，就是那種大石塊用水泥抹上去,千萬不要太規整，自然最好。」唐依依開始指手畫腳,「你要去買材料的吧？能順便幫我買一些水泥細砂嗎？我打算用來撲院子的路。」
「嗯,」林岸嚼著火腿片,鹹鹹的，喝了口可樂,味道更怪了，「你的車借我用一下，去買水泥。」
「okk～」唐依依翹著手指頭跟他比劃。
他看了眼,她那個無名指都結痂了，看樣子沒什麼問題。
「那什麼時候開始呀？」唐依依是個很好的甲方,兩人剛談好,她就把錢轉過去了，還多轉了五百讓他幫忙買水泥細砂。
「今天有空,天氣還行。」
主要是外邊小孩子太吵,他一大早起來沒事幹。
「那麻煩你啦～」唐依依心情愉快。
吃完早飯她就把車鑰匙給了他，沒有半點不放心，——畢竟人家可是開賓士大G的人,怎麼會看得上她那個電三輪。
天氣熱得要命，太陽徹底升起來之後溫度唰唰往上跑，她都不敢站在太陽下,不出幾秒皮膚就會曬紅。
唐依依惜命,這種天氣,她就不打算給自己安排什麼農活了,只是在室內收拾一下。
刷洗花盆，正好拿出去放在門口曬。
她的花盆以青山盆居多，有一小部分是陶盆，要麼是之前接商家推廣人家送的，要麼就是自己上了頭趁著活動沖的，她這個經濟條件，盡量不碰陶盆這個坑，畢竟一個帶浮雕的大號帝羅馬就是兩百多，夠她買一百個白青山，想想就不划算。
塑料盆的壞處就是容易臟，盆底的孔容易堆積一些黃褐色的硫化物，都是土壤里或者施肥帶出來的，有時候用刷子刷都刷不幹凈，總會留下痕迹，這個也沒辦法，盡量洗洗能用就行。
一個個花盆碼在家門口排排坐曬太陽，唐依依把最後一批花盆拿出來曬的時候，忽然一個胖阿姨站在門口，一手背著，一手拿起她一個異型的陶盆掂量，看動作似乎下一秒要直接帶走，因為她還抬頭看了看她家有沒有人。
結果正好碰上出來的唐依依。
她面不改色跟她寒暄起來，「這都是你家的花盆啊？買這麼多花盆啊。」
「嗯，是啊，」唐依依哪能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忽然聽見聲響，林岸開著她的電三輪拖貨回來了，抬頭看了一眼沒在意，繼續盯著阿姨，語氣肉痛：「好貴呢，一個花盆就十幾塊，花了我不少錢。」
「一個塑料花盆還這麼貴？」阿姨露出驚訝的表情。
「嗯嗯。」唐依依看著她手裡的陶盆，心都被吊了起來，生怕她失手給她摔碎了，「陶盆更貴，一個一百多。」
阿姨沉默半晌，不說話了，看了看手裡據說價值一百多的陶盆，不死心的多看了兩眼才放下，走了。
林岸正在卸水泥，看他把水泥袋往肩上扛，灰塵僕僕的，唐依依跑進去拿了個口罩給他。
「喏。」唐依依遞給他，發現他肩上扛著水泥袋，沒手接，墊了墊腳把口罩掛到他耳朵上，整理好蓋住鼻子。
天氣熱，他耳朵都被曬的通紅，看著就燙手。
林岸原本是嫌麻煩的，他就沒見過哪個扛水泥的還有閑心思戴口罩，但是她顛顛跑過來還給他戴上，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總共就五袋水泥，七袋細砂，他跑了幾趟堆到她家院子里，這種時候也沒辦法講究什麼換鞋不換鞋了，她家客廳大理石地板被踩的髒兮兮的，掃地機器人瘋狂工作。
相比唐依依怕太陽怕的跟吸血鬼似的站在陰涼處，林岸彷彿
天生不怕曬，他站在陽光下，被大太陽曬的眯起眼睛，看了眼她這個院子，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平坦地方和水泥，全是泥土，只能看向他家的水泥地。
算了，送佛送到西。
他一指那個隔開兩家的破爛圍牆，問她：「還要麼？」
「……隨便你處置。」
唐依依還能說什麼呢。
然後就看見林岸過去對著破圍牆踹了兩腳，石塊就嘩啦啦倒了一地，開出一個人大小的口子來，劃破她裙子的圍牆宣告終了。
那破圍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起來的，石頭都快被吹爛了，中間的水泥稀少幾乎全是泥沙，時間久了根本不頂用，一推就倒。
「這些都要拆掉嗎？」唐依依問。
她還時不時回頭看看自家門口，生怕剛剛那個阿姨又過來。
「嗯。」林岸正在把水泥細砂搬他家院子去，順嘴提醒她一句，「別在門口擺貴重物品，別人一順手就給你偷了。」
「那我先去收盆，收完過來給你幫忙。」唐依依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這麼大的太陽，那些盆一下子就晒乾了，這會兒拿進來也沒什麼。
她收拾完舊盆，按大小堆放到一起，就在一樓的樓梯旁邊，弄完了就趕緊換了雙舊鞋子戴上帽子，一邊塗防晒霜一邊過去，問他：「你要不要塗一點？」
他脖子曬的通紅，後背也是，看起來怪嚇人的。
「什麼東西？」正在拆圍牆的林岸嫌棄看著她手裡的東西。
「防晒霜啊。」唐依依說，「好貴的，兩百多一瓶呢。」
「……你自己塗吧。」娘們唧唧的，他才不塗。
「哦。」他不塗她也不勉強，正好給她省錢。
他是從對著馬路的圍牆開始拆的，拆下來的灰塵嘩啦啦，石塊也亂七八糟堆在地上，唐依依忽然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先把植物種進去，因為她的堆肥框是靠著牆的，現在沒辦法，林岸去找兩個木板先固定好，再拆了牆。
拆牆這種事，唐依依能幫的上忙的地方甚少，大概她的作用，也就是中途給他遞上一瓶冰水罷了。
林岸忙活了兩個小時，把她家圍牆拆了個乾淨。
她家另一邊鄰居似乎一直都不在家，院子也是亂糟糟沒打理過，但是跟她家連接的這個圍牆確實修的挺好，大概是家裡人之前就修好的，所以唐依依要修的也就是對著馬路的這一邊以及跟林岸家連接的這邊。
林岸是打算用她家圍牆拆下來的石塊來修新圍牆，反正那些石頭不用的話也要扔，正好用得上，但問題就是，她的目的是要加高圍牆，加高了之後，這些石頭估計就只夠她修建一面牆，缺的石頭，得自己去找人拖過來。
聽完，唐依依抱著冰水貼著臉降溫，「那這樣，我就修這一面牆，靠著你家這一面我拿竹子做個圍欄就算了，怎麼樣？」
「你還真放心我。」林岸說。
「鄰居嘛，我當然放心你了。」
林岸笑了笑，沒說什麼，拆完牆兩人都熱出一身汗，簡直熱爆了，最後決定吃完飯再繼續。
人家給自己打工還要自己做飯未免太壓榨工人，唐依依讓林岸回家洗澡，決定自己做飯。
林岸對此持懷疑態度。
「你放心，我就蒸個米飯，絲瓜瘦肉湯，冰箱里還有一些鴨翅，酸湯肥牛還是留給您來。」
看她這麼有自知之明，林岸放心了。
她家客廳沒有空調，但是她家一樓的植物房有空調啊。
唐依依在植物房收拾出一張桌子，暫時把植物都放到地上，然後搬了兩把椅子過來，簡單布置好了餐桌，這時候她的絲瓜瘦肉湯也就好了，——瘦肉是林岸提前切好腌好的。
林岸沖澡格外
迅速，酸湯肥牛也簡單，沒一會兒就弄好，他端著菜進空調房的時候，著實被她一屋子的植物驚呆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芋頭葉子。
唐依依端著飯進來，「那個湯我端不了，你去吧，我把筷子碗都拿進來了。」
夏天這種溫度也只能在空調房吃飯才舒服一點。
兩人就各玩各的手機，林岸扒拉完一碗米飯，出去盛飯的時候唐依依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沒在意，出去盛飯又回來，她也沒避諱，當著他的面接電話。
「嗯，我最近挺好的，工作也很順利，沒什麼事。」她一手捏著筷子戳著一塊牛肉卷，那牛肉卷都要被她戳成篩子，「嗯，錢收到了，謝謝爸爸。」
林岸默不作聲當自己不存在繼續扒拉飯，啃鴨翅，更多的是去撈牛肉卷。
「我不知道他的情況，您可以打電話問他。」唐依依戳牛肉卷的動作越來越不耐煩，「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他，也沒有跟他談戀愛。」
「嗯，刪了，」小姑娘語氣都冷了下來，「以後不會再聯繫的人還留著聯繫方式幹什麼呢？」
那邊似乎是沉默了。
「沒事的話我就掛了，在吃午飯。」她說，「嗯，拜拜爸爸。」
掛了電話，她把戳得稀爛的牛肉卷吃掉。
有點冷了，但是還好，大夏天的吃點冷的沒事，重要的是不能浪費糧食。
林岸早就吃完飯，碗都空了，靠在椅子上，一手下意識摸向口袋找煙。
對面冷冷的眼神飄過來，落在他蠢蠢欲動的手上，「不要在房間里抽煙。」
小姑娘明顯心情不好，拿他開刀呢。
林岸哪是怕事的人，挑了挑眉，越發堅定了抽煙的決心，摸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動作熟練得像是練過千百遍，深吸一口氣，而後囂張地側頭對著她的灑金龜背竹吐出煙霧。
唐依依：「……」
她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呢。
偏偏對面的男人她又惹不起，院子里修了一半的圍牆還等著他，她的一日三餐還要仰仗人家的廚藝。
她避開煙霧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
林岸卻跟沒事人一樣，又抽了一口，她都能聽見火星迅速蔓延的聲音，而後，他用這把被煙熏過的低啞嗓子在她底線上跳起了踢踏舞：「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