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
屋內只開了門口的小燈。
暖色的燈光下,降谷零的五官像是也被打上了一層柔和的濾鏡。
星野真理嘴唇貼上去的那刻，他的眼睛吃驚的睜大，本就偏圓的下垂眼顯得更圓了,竟有幾分可愛。
星野真理想起上次在游輪時他說的話，忍不住又笑起來。
她此時和他貼的很近，幾乎可以聽見降谷零飛快跳動的心跳聲。扶著他的肩膀踮腳的時候，他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腰,星野真理覺得這個姿勢實在非常合適,又抬頭親了親他。
怪不得這麼多人喜歡接吻,和喜歡的人距離這麼近,抬眼就能看到他的感覺真好。不過似乎和擁抱也差別不大……
降谷零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聲音似乎變得有些低啞，神色卻有些無奈:「真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接吻。」星野真理道。
「我是說。」降谷零吞咽了一下,「這是戀人之間才能做的……」
「我當然知道。」星野真理頓了一下,吃驚道,「降谷君剛剛都說過喜歡我了，我也喜歡你,我們、我們還不是戀人嗎？」
她說這話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完全不似之前和他靠近一些都會臉紅，只是語氣里有些難以置信。
『降谷君難道只是隨便說說？』
她眼神里似乎透出這個意思,倒叫降谷零沒來由有些慚愧。
不，他當然不是不會負責的人，只是本以為該由自己先表白的。
理智上知道星野真理已經是個成年人,但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的時候,降谷零確實有點懷疑她是否理解了他的意思。她的這個吻實在是過分純潔,似乎認為嘴唇相貼就已經結束了。
「我本想先對你說這句話的。」他嘆了口氣。
「因為降谷君一直在說廢話嘛,你沒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星野真理道，「我覺得你特別好。」
她故意調侃他，臉上帶了點俏皮的笑意。
星野真理依舊靠在他懷裡，很安心的回抱住他，側臉貼在他的胸口。
她會聽見他心跳的很快嗎？
降谷零突然覺得她說的很對，有時候有些話確實不必說這麼多。喜歡的女孩子就在自己懷裡，還說出這樣的話，他要是還能忍下去，似乎可以做聖人了。
「接吻的話，只做到這樣可不行。」降谷零道。
他捧起她的臉，在她微訝——似乎還有點期待——的眼神中低頭，吻上她的嘴唇。
星野真理一開始尚且專註的看著他的眼睛，但是在唇上傳來微濕的觸感時驚訝的瞪大眼。
『好像之前偶然看過的電視劇上，接吻是要這樣來著……』
之後她就沒空去想這些了。
星野真理下意識閉上眼睛，感受降谷零溫存的動作。
原來觸電一樣的感覺不是誇張，而是和戀人親密接觸時的真實形容。
溫柔的、柔和的、甜蜜的，唇齒交織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他今晚喝酒了嗎？星野真理沒有嘗到酒味，卻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有點暈眩，這就是喝醉的感覺嗎？
她覺得身體有點發軟，想後退兩步靠在門上，被降谷零的臂膀托住，越吻越深。
她也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專心的沉浸在這個溫柔又綿長的吻里。
直到被降谷零有點狼狽的放開。
「咳，真理。」他好像突然驚醒的樣子，「今天已經很晚了。」
「對哦，降谷君——」星野真理說到一半，笑了下，改口道，「零君明天還要早起工作吧。」
像是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里，她的聲音都顯得軟綿綿的。
降谷零像是在糾結什麼，聽見她喊出他的真名時，還是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你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也很累了吧。」他關切道，「早點休息比較好。」
他說到這裡，又猶豫了一下，不知在想什麼。
是太困了嗎？
星野真理暗暗揣測。
降谷零公寓的布局很簡單，只有一室一廳，卧室里放了張單人床，睡兩個人大約有點擠。
不過他家打掃的很乾凈，壁櫥里還有備用的被褥，在床邊鋪好也可以臨時睡一晚。
星野真理神色自然道:「那我們睡覺吧，但我要先借用一下零君的浴室。」
雖然能力可以消去多餘的塵土，她睡前還是想用水沖澡。
降谷零神色更加複雜了，欲言又止道:「我還是把你送回家……」
「都要十二點啦，明天你要早起的吧？我也覺得很困了哦，何必那麼麻煩。」星野真理道，「我在你家睡一晚就好了呀，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和你一起去警察廳，關於百加得的事，你同事會不會還有事要問我。」
降谷零搖搖頭:「那件事我一個人處理就可以了，有事我會來問你，不用和其他人對話。」
他看著神情坦然的星野真理，見她似是有些困意，無奈道:「我在卧室里打個地鋪吧，你先去洗澡。」
他從衣櫃里翻出睡衣遞給她道:「這是我沒穿過的。」
幸而他平時不穿睡衣，這時候才有乾淨的衣服給她，自己等下穿舊的t恤就好。
降谷零聽到浴室里傳來水聲，又嘆了口氣，繼續在地上鋪好被褥。
不知她是太信任他，還是太過天真，就這麼放心的在他家裡留宿。
降谷零當然不會在這時候做什麼，但想起剛剛的那個吻，還是有些心浮氣躁，閉眼深呼吸了幾次才平復下去。
等到星野真理回卧室的時候，降谷零垂下眼沒有看她，只對她說:「你先睡覺吧。」
等他快速沖了個澡回來，發現躺在床上的女孩已經沉入夢鄉時，大大的鬆了口氣。
星野真理的睡姿很端正，只在被子外露出頭，看錶情睡得十分安寧，還像是做了什麼美夢。
降谷零怔怔看了她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他知道她是一向是很警醒的，即使樓下的一丁點響動也會被她察覺。即使剛剛降谷零刻意把動作放得很輕，也會被她聽清吧。但是她在他面前卻總是很安心的樣子，毫無防備。
真希望之後能讓她一直露出這樣的表情。
黑衣組織的陰影依舊盤踞在他心頭，但至少在此時此刻，他想把那些事隔絕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外。
百加得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朗姆現在知道了多少。
要如何讓庫拉索配合。
明天一睜開眼睛，還有更多事情需要他煩惱，但在此刻降谷零的心中充盈著滿足，也安心的沉入黑甜鄉。
……
第二天。
有什麼人在輕手輕腳的起身，外面掛著的時鐘上顯示是早上五點。
比星野真理平常起床的時間還要早一小時。
半夢半醒間，她想起這不是完全陌生的地點，而是降谷零的家。
「再睡一會兒吧。」她聽到他小聲說話。
是可以放心的環境。
她這樣想著，又縮回了溫暖的被窩。
再醒來沒有過多久，分針剛剛轉了四分之一圈。
星野真理聞到食物的香氣走出去，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餐具，降谷零正穿著圍裙站在廚房裡煎蛋。
「起這麼早嗎？」他聽到腳步聲，沒回頭道，「我本來想讓你再睡一會兒的。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圍裙的帶子勾勒出腰身。
星野真理很想再抱抱他。
「也許是因為零君不在旁邊。」她說，「你在的時候我就睡得很香。」
降谷零低聲笑道:「那還是我的錯呀。」
他關掉火，把形狀圓潤的煎蛋放到盤子里，轉身放到桌上。
他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星野真理，走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早上好。」
「早上好。」星野真理有點驚訝。
「你看起來很想抱抱的樣子。」降谷零笑道，「我猜錯了嗎？」
「沒有。」星野真理抿唇笑笑，「剛剛看零君做飯的時候，我就想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