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好多魚
蘇六虎聽了蘇二虎的話，非常心大地道：「二哥，你放心吧，不用管他們，他們倆都會撲騰著狗刨了。」
大盼和二盼立刻揮舞著小手大喊。
「狗刨！狗刨……」
蘇二虎哈哈一笑，直接彎腰拍了一下兒子的小屁股。
「行呀！小兔崽子，不愧是咱老蘇家的種！」
蘇二虎說完，把衣服一脫，只留了一個補滿了補丁的里褲，直接就往河裡一跳。
蘇六虎一看，瞬間把衣服脫光，連里褲都沒有留，也跳了下去。
問題是，他就一條里褲，濕了就沒得穿了。
很快，蘇家大小男人，就在彷彿被人用網子撈過一遍的河裡，忙活了起來。
講真，無論是蘇二虎，還是蘇六虎，都抱著白忙活的心思了。
畢竟，他們沒少在河裡白忙活過。
村裡的人日子都不好過，平時吃不到肉，嘴饞了都想要摸條魚吃解解饞。
特別是那些半大孩子們，天暖的時候簡直是在河裡生根兒。
「二哥，有東西撞了我一下……」
蘇六虎忽然停住，臉上帶著一絲不確定。
蘇二虎也停住了，語氣有些遲疑，「也有東西碰了我一下，不會是……魚吧？」
這河裡有這麼大的魚嗎？
憑著感覺，碰到他腿上的那東西，最起碼有他一巴掌寬。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手裡的破漁網一起動了起來……
沉甸甸的感覺，讓兄弟二人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連呼吸都忘了。
白花花的幾條大鯽魚，隨著漁網浮出了水面。
蘇二虎激動的雙眼放光。
蘇六虎激動的聲音都變了。
「二哥！真的是魚！」
蘇六虎的聲音一落，二盼稚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爹，魚！魚……」
蘇二虎和蘇小六都以為，二盼是看到了漁網裡的魚。
蘇二虎哈哈一笑，「不錯！是魚！大魚！兒子，爹今兒給你們……」
「二叔，魚！魚……」
蘇二虎的話還沒有說完，大盼的叫聲也響了起來。
蘇二虎滿臉紅光的向著兩個孩子看去，正要繼續炫耀他逮的魚，聲音卻卡在了嗓子眼裡。
只見二盼懷裡抱著一條大紅鯉魚，正費力的站在一個泉眼旁邊。
因為魚太大，二盼年紀太小，魚在二盼懷裡一撲騰，「撲通」一聲，二盼就坐地上了，鬧了個屁股蹲。
不過，兩隻小手仍然死死的，摟著懷裡的大魚不鬆手。
大盼這個時候，也大叫著跑到了泉眼旁邊。
泉眼裡正好跳出一條大魚，直直的向著大盼懷裡撞去。
「撲通」一聲，大盼也來了一個屁股蹲，懷裡還多了一條大魚。
隨即，一條，又一條……
蘇二虎都懵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泉眼旁邊去的。
明明是只往外冒水的一個普通泉眼，現在變成了往外冒魚了。
鯉魚、鯽魚、草魚……都是魚！
蘇二虎的心「砰砰」狂跳著，手忙腳亂的招呼蘇六虎撿魚。
「大盼，你趕緊往家跑，讓你爺拿大桶來裝魚！」
蘇二虎手上不停，嘴裡吩咐。
「對了，不能大聲嚷嚷，不能讓別人知道，偷偷的告訴你爺！快去！」
「哎！知道了，二叔！」
大盼答應了一聲，一溜煙的往村子里跑。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大盼雖然調皮搗蛋的，但是也知道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都來跟他們家搶魚。
所以，即便是激動的小臉通紅，一路上也緊繃著不告訴別人。
蘇老頭聽了大盼的話，滿臉的不相信。
他活了半輩子，也沒有聽說過泉眼裡往外冒魚。
不過，也知道孩子不可能騙他。
於是，拿著家裡的兩個大木桶就去了河邊。
蘇老頭剛走不長時間，蘇大嫂就端著一碗疙瘩湯進了裡屋。
「娘，您趕快趁熱吃了。」
蘇大嫂嘴裡說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往炕上的小奶娃看。
她真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俊的小娃娃。
她自己也是生過好幾個孩子的人了，哪一個生下來的時候，不像個小毛猴子似的？
怪不得公公婆婆這麼盼閨女呢。
不由的，蘇大嫂就想起了剛才在村子里聽到的那些議論。
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子，是不是真的能給蘇家帶來富貴？
蘇老太太一看是疙瘩湯白面的，糖水裡還有雞蛋。
皺了皺眉，問道：「在誰家借的？又不是沒生過孩子，哪裡就用著去借這些東西？」
「娘，是爹讓去借的。」蘇大嫂笑著道：「白面是在二叔家借的，雞蛋是在三奶奶家借的。」
其實，蘇大嫂很想對婆婆說一聲「是爹心疼您」，可是這話她一個做兒媳婦，說出來有點兒不太合適。
「你二叔日子也不好過，以後別去他那裡借東西。」蘇老太太嘆息一聲，又道：「他們家兩個媳婦都不是省心的。」
蘇老太太這樣一說，蘇大嫂立刻點頭。
「娘，爹去幹啥了？是不是大盼回來，把爹叫走了？」蘇大嫂問道。
她作為兒媳婦，倒不是要打聽公公的行蹤，只是看到兒子的小臉，激動的都冒紅光了，所以有些好奇。
「也沒說去幹啥，神神秘秘的。」蘇老太太眸光閃了閃，道。
她雖然在裡屋聽到了大盼說好多魚，他二叔讓蘇老頭去裝魚，但是這種不確切的事兒，還是先不跟兒媳婦說了。
只不過，心裡卻是有些期盼，總覺得自家小閨女能帶來好運。
這樣想著，蘇老太太不由的低頭看了一眼小閨女。
小糖寶正好又睡醒了。
「娘，小姑的眼睛真好看。」蘇大嫂一臉驚訝的道：「還有這皮膚，嫩的就像是雞蛋清似的，再有這眉毛，彎彎的，細細的，又黑又密，將來都不用畫眉，小鼻子也秀秀氣氣的，小嘴唇紅嘟嘟的……」
蘇大嫂也想不出什麼好詞來形容，就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就像是落入人間的小仙子似的。
蘇大嫂也不管蘇老太太了，趴在炕邊上只管稀罕的看著小姑子。
「對了，娘，還有這眼睫毛，又長又密，像是小扇子似的……」
「還有還有這小耳朵，像個小元寶……」
「耳朵垂像顆小珍珠……」
蘇大嫂也不識字，說出來的話又通俗又接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