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斯坦丁·艾

在突破大陸深海屏障之外的世界，有一處陰森的地下祭壇，此時這裡正在進行著一場已籌備十年之久的神秘召喚儀式。

高高的祭壇中央站著一位身披黑色法袍的蒼老身影，他就是本世紀最具聲望地的黑暗大魔法師——斯坦丁·艾，代號「噬光者」。

他頭戴破舊的尖尾法師帽，左手托著一顆流光溢彩的水晶球，右手持一本殘破典籍，表情虔誠，口中念念有詞。下巴那簇幾乎快要打結的銀白色長鬍子隨著嘴唇的抖動而微顫著。

祭壇的第二層平台上，站著三位年輕的魔法師。這三人皆是一身整潔幹練的西裝，戴著精緻的領結，裝束風格完全不同於斯坦丁·艾，這是本世紀最流行的服飾搭配。

此刻的他們正伸著雙手，各自的手心捧著一個比斯坦丁·艾手中水晶球小一號的水晶球。這些晶球上有一道電光與斯坦丁·艾手中的水晶球相連。這些電光分為紅黃藍三色，足有嬰兒手臂那麼粗，在空中不停地蜿蜒擺動。

這三位年輕人是斯坦丁·艾最傑出的學生。三人中那個鼻樑高挺，金色短髮收拾得一絲不苟的肖文森，更是他們中的佼佼者。

此刻的肖文森表情陰冷。他的老師，祭壇中央的斯坦丁·艾是個極其偏執且瘋狂的老傢伙。他正在吟唱家族祖先所留下的筆記中記載的晦澀咒語。

斯坦丁·艾要以水晶球中的能量為載體，再用三位學生旺盛的精神力為牽引，企圖召喚出曾經那位叱吒魔法界的高能祖先，一位站在大陸頂端的黑暗至高魔法師，比他這個大魔法師的頭銜還高一級。

肖文森曾不止一次勸自己的老師放棄這個瘋狂的想法，但每次都被斯坦丁·艾毫不留情面地拒絕了。

因為肖文森曾偷看了斯坦丁·艾的手稿，聰慧至極的肖文森結合重重線索，得出了恐怖的結論：

這次儀式如果成功，斯坦丁·艾將會為祖先獻祭自己和三個學生的所有魔法修為，甚至是生命。

如果這次儀式失敗了，那麼自己和另外兩位同門同樣會遭遇毀滅性的傷害，幾乎還是要和這個可愛的世界說byebye了。

而這老頭手中的水晶球，花了十年時間，通過種種手段所積攢的能量，差不多可以與當世排名前三的魔法師一輩子所積攢的能量總和相媲美。

據老頭的手稿中記載，水晶球中還保存著那位祖先的部分神識。

所以，肖文森認為，這是一筆，不，是兩筆多麼寶貴的財富啊，如果能夠通過一些手段化作己用，那自己登上這座星球第一魔法師的寶座，豈不是指日可待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而且還要拖我們下水！」肖文森對他的老師腹謗不已。

祭壇中央的黑暗大魔法師吟唱聲突然提高，他手中的水晶球光芒暴漲，看來是到了儀式的關鍵階段。

連接三個學生的電光也開始劇烈搖擺，肖文森感覺體內的生機開始向著水晶球流去，意識也開始有點恍惚的跡象。

「我偉大的先祖！我願獻祭我和眾信徒的精神力與能量，為您的神識重塑肉體，讓您以巔峰之姿重生，帶領這些已失去信仰的人類重回輝煌。」

肖文森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終於下定決心，準備踏出那一步。畢竟他還年輕，他還有太多夢想未完成，絕對不願和這個糟老頭子一起葬送在黑暗潮濕的鬼地方。

大魔法師斯坦丁·艾突然開始渾身顫抖，顯然是暴虐的能量波動讓他漸漸無法承受。

但他仍堅持著要吟唱完最後一句咒語：「我以噬光者之名……」

「我噬你個頭！」

肖文森爆喝一聲后，舉起手中的水晶，用盡所剩不多的氣力，砸向祭壇中央的斯坦丁·艾。

「不！」斯坦丁·艾看到飛來的水晶球，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眼看儀式即將成功，在此節骨眼這個逆徒卻來這麼一手，十年的心血即將付諸東流，斯坦丁·艾心痛欲裂，眼神無比絕望。

從肖文森手中飛來的水晶球不僅扯斷了儀式所需的能量牽引，同時也扯斷了斯坦丁·艾心底對於祖先復活、對於魔法復興的希望。

「嘭！」飛來的小水晶球最終因為肖文森的氣力不足，未砸到幾乎已氣炸的大魔法師身上，而是砸在了老頭腳下的圓形石板。

水晶球應聲破碎，積攢在其中極為可觀的能量猛然泄出，光芒從破碎的水晶球透出並向四周流淌，快速溢滿整片圓形石板。

圓形石板上突然亮起紫色的六芒星團圖案，石板周圍瞬間祭起一圈紫色光幕，將斯坦丁·艾包裹其中，空氣中傳來類似金屬摩擦的鏗鏘之聲。

斯坦丁·艾手持水晶正要對肖文森發狂，可下一秒這位可憐的大魔法師卻直接消失在了紫色光幕之中，石板上僅剩下一件舊法袍，和那頂破洞的魔法帽，還有……一縷白煙。

原來這座祭壇早前是一處傳送陣法所在，水晶球外泄的魔法能量，喚醒了沉寂了數百年的傳送陣。但大魔法師斯坦丁·艾最終被傳送至何處，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斯坦丁·艾的三個學生，此刻正毫無力氣地半躺在祭壇周圍，他們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得瞠目結舌。片刻過後，終於反應過來的三個人竟不約而同地勃然大怒！

肖文森的兩個同門發怒，是因為肖文森膽大包天的行為，不僅讓老師的心血白費，而且還讓老師莫名其面地消失了。

而肖文森憤怒的是，這糟老頭子自己消失就算了，為何還要把那顆價值無法估量的水晶球給帶走啊！

不過，城府深沉的肖文森很快便平息怒火，恢復了平靜。

他冷冷地看著另外兩位對他怒目而視的同門，冷笑著說道：「請記住，老師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召喚儀式失敗，從而離奇消失的。而今天這裡發生的事，你們就爛在肚子里！」

看到其中一位同門嘴角抽搐想要說什麼，肖文森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威脅道：「我的手段你們是清楚的，如果想要繼續享受現在的資源，甚至還想更進一步，那就乖乖按我說的做。」

「如果你們依然不死心，儘管去找你們認為制裁得了我的人去揭發我。」

「實話和你們說吧，我已經聯絡了幾股和我一樣有野心且有實力的勢力，就在老頭的眼皮底下。」

「可惜他一心只想著復活那不知死去幾百年的祖先，不然我哪有機會呢？當然，無論老頭在不在，我遲早都會走那一步！只是時間問題。」

「只不過現在他消失了，更是讓我連正面對付他這一步都省了。將來站在這個世界魔法之巔的，註定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肖文森！」

「只可惜，那令人垂涎的水晶球也被那糟老頭子帶走了！一想到這個我就心痛啊！」

肖文森的兩個同門常年沉迷於魔法修鍊，哪會知道人心竟然可以複雜且陰險到如此地步。他倆最終沒有說話，默默地低下頭，看來已是屈服於肖文森的淫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