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愚昧紀元

第14章:愚昧紀元

三個邊緣人物的缺失,只引起了一陣小得不能再小的風波,除了丕平要收拾他們之外,其他人根本沒當回事。

軍部大臣漢斯·奇高見其他人都發言完畢,這才慢慢向前兩步,準備向人皇請示問題。

他在丕平政府里就像一條聽話的老狗,沒脾氣、沒地位、沒黨羽,只是老老實實遵從皇帝命令,以求保住自己的位置。

這就很讓人瞧不起,洛林親王甚至在提到他的時候,直接就用『老狗』代替。

很貼切、很形象。

沒尊嚴的老狗,任憑主人的打罵也無動於衷,獃獃地叼著嘴裡的骨頭。

就像正在發言的漢斯·奇高:

「陛下,各地列兵已經撤出城池,轉而前往附近的軍事要塞駐紮,按照計劃、各地駐軍還會進一步集結,預期本月底、即可形成幾隻萬人規模的大軍。」

「地方將領請示,部隊集結完畢后是留在要塞駐守,還是撤回帝都?如果動亂波及至列兵駐地,是否參戰?」

漢斯簡要快速的把自己的問題說完了,等待丕平決斷。

列兵,與地方貴族的部隊分屬兩派,各城的列兵部隊都下設了各自的軍事長官,直接受軍部管轄,在諸侯們宣布脫離帝都統治以後,這些列兵大多數都撤出了貴族的城池,就近選擇軍事要塞駐紮。

漢斯命令他們互相靠近、聚沙成塔,向附近較大的軍事要塞運動,繼而形成兵團級的軍事單位。

既能自保,也能形成更強的戰鬥力。

經過幾天的調動,仍然忠於帝都的部隊全都守在軍事要塞等待進一步指示。

剩下的小部分駐軍則是選擇跟隨諸侯起事,那些軍官帶著自己的部隊投入了地方貴族的懷抱。

也就是成了叛軍。

這很好理解,左右都是當兵賣命,誰給的好處更多就跟誰干唄!

忠君?哈!這種信念只存在於騎士身上。

騎士,以及部分准騎士,他們都受過教育,不僅會拼寫自己的名字,更是被灌輸了忠於皇帝、忠於嘉倫的概念,他們以追求更高的榮耀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標。

而列兵跟侍從基本都是混口飯吃的平民。

他們沒有什麼忠君報國的概念,只是軍事化管理和日常的訓練給了列兵更強的戰鬥力,在文化水平上,他們跟侍從沒什麼區別。

你把他們的名字寫出來放在他們面前,這些文盲都未必能認識。

名字都能認出它的主人,但它的主人不認識它。

讀書識字的魅力比不上一塊麵包。

很奇怪嗎?有些離譜?哪會有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拼?

但這就是事實。

嘉倫帝國和教廷掌控的地區上,識字率加起來不足百分之一,注意!這裡還不是指流暢的閱讀能力,只是識字率而已。

這裡邊還有一大部分人只認識少數幾個單詞,然而即使這樣、他們也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文盲!

這就是中世紀。

忠君?先別說忠君,好大一部分平民連『君』是誰都不知道!

它們不知道自己腳下的土地屬於嘉倫帝國。

就像勃艮第的居民大多隻知道此地的領主是勃艮第公爵,至於再往上?

一問三不知。

迷路的騎士如果詢問去嘉倫城的道路,那他註定要走一段冤枉路,平民不知道嘉倫城在哪,但他們會熱心的指路。

沒聽說過什麼嘉倫城!他們只知道這裡是勃艮第公國!

沒出過這片地區!世世代代、祖祖輩輩!一切外部消息都靠謠傳!

這就是中世紀的面貌。

平民除了自己腳下的這塊土地,他們只關心八卦。

騎士如果想問路,需要提當地居民認識的坐標。

如果不是薩克森前一段發生戰爭,大部分嘉倫平民都不知道有薩克森這麼一個地方!

愚昧、無知,是封建社會的常態,但歐洲中世紀要更嚴重一些。

因為在教會和貴族的刻意壟斷下,知識成了一種奢侈品。

統治階級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他們不怕被取代,貴族只需要防著同樣是貴族的敵人即可,統治者只會在同階級的人里誕生。

所以中世紀的貴族翻來覆去就是那麼些人。

各個大公、侯爵伯爵之間互相通婚,搞階級內耗。

丕平不也是娶了自己小媽當皇后嗎?

這幫皇族和貴族自己圍成一個圈,這一幫人在裡面玩。

還玩得越來越花。

丕平的上位、諸侯的割據、東部的戰爭,都是這幫貴族在自己作死,搞來搞去始終把平民排擠在外。

知識壟斷造成的差距太大了。

那些列兵本質上還是無知的平民,被剝削著卻毫不自知,他們的眼裡只看著既得的利益,也就是錢。

誰給的錢多,就替誰效命。

對於丕平來說,這都不是問題,只要不是其他貴族造反,這些窮棒子都很好處理。

找一個恰當的時機,隨便扔出去一根骨頭,這些亂兵立刻就被勾回來了。

倒戈一次就能倒戈兩次,看誰給的錢多唄~

參加叛亂的列兵都是小問題,那些都是看不清局勢的少數,大多數帝國軍官還是很明白事理的。

怎麼處理好這批人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現在的主要問題是:那些聚集起來的列兵是撤回來還是留在地方?如果發生摩擦打還是不打?

這個問題丕平是得好好想想。

他半天沒說話,胖胖的手指敲打著扶手,漢斯等了好久才聽到回復。

「列兵依然駐紮在地方,但不能留在原地,擬一份合適的要塞圖給我,把集合起來的列兵部隊部署在幾個大要塞中,要塞位置既不能離開動亂區域太遠,也不能深入交戰區。」

丕平又給漢斯安排了一件『美差』——整理要塞地圖。

「在這之後命各方堅守要塞,沒有命令不得擅自出戰!」

頓了一下,丕平又補充道。

「遵陛下之命,一日之內要塞圖必定呈上。」

漢斯往後退了兩步,示意他的話也說完了。

再之後,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三言兩語討論完畢,丕平起身、宣布散會,同時命人把阿內爾公爵三人抓來受罰。

然而丕平註定找不到這三個已經蒸發的人類。

安度因用吞噬之焰將阿內爾三人燒了個乾淨,丕平派出去的人連骨灰都別想找到。

這是一種邪惡的黑暗魔法,那黑色的火焰能吞噬一切。

火焰、其實不太準確。

因為這個魔法形成的視覺效果,更像是一個不規則形狀的黑洞。

稱它為火焰,僅僅只是因為創造它的強者給這個魔法起名為——吞噬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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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啟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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