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的人生

驟然轉身過來的光頭，黝黑的臉龐，顴骨很高，臉上布滿了皺紋，長得慈眉善目，笑起來還缺兩顆門牙，正咧著嘴笑呵呵地看著何逍和王小鈺。

但是這張面孔看在王小鈺的眼裡，卻異常恐怖，因為這個光頭就是公交車上那個老大爺。

王小鈺尖叫一聲后，用手指著光頭老人，聲音顫抖的道：「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光頭老人沖著王小鈺擠了個眼兒，然後咧著嘴，嘴角一個勁的抽搐，就像公交車上一樣。

王小鈺一下就想起了被噴那一臉鼻涕，怒意瞬間取代了驚恐，大吼著就要衝上去，「你大爺的，你耍我！」

「冷靜，冷靜。」何逍趕忙攔住他，勸解道：「這個老大爺可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怎麼啦？不是普通人我也要先噴他一臉鼻涕。」嘴硬是王小鈺的日常操作，實際上已經順勢退到了何逍身後。

「年輕人就是有衝勁啊！」光頭老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旱煙桿，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一口煙全都噴到了何逍和王小鈺的臉上。

一陣恍惚間，何逍看到王小鈺變得兩眼獃滯，目光空洞。他馬上明白了，這煙霧一定是光頭老人的一種手段，可是自己為什麼沒有中招呢？

思考的同時，何逍也學著王小鈺的樣子，放空自己的眼神，呆立在原地。

「王小鈺，你昨天晚上在十三路公交車上都看到什麼，做了什麼？為什麼一上車就圍著那個紅衣女子聞？」光頭老人的聲音變得威嚴，好似不可抗拒一樣。

「我昨天晚上上了公交車后，看到一個紅衣長發美女，但是她的頭髮擋住了臉，我本想湊過去看看她的樣子。

可是我一接近她，就聞到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誘人的味道，我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又覺得特別香特別好吃的樣子，就多聞了幾下。

後來，我以為對面的老傢伙生病了，趕緊去問問需不需要幫忙，結果那個老傢伙噴了我一臉鼻涕。

再後來何逍好像暈車了，一直嘔個不停，我們就下車了。」

王小鈺像個機器人一樣，機械的回答著光頭老人的問題。

光頭老人聽到他說「老傢伙」的時候，臉部的肌肉跳動了幾下。

待王小鈺回答完，光頭老人又轉向何逍，問道：「何逍，你昨天晚上在十三路公交車上都看到了什麼，做了什麼？為什麼後來會下車嘔吐？」

何逍一直在思考如果把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在目前他所了解到的信息來看，這個結果無法預料好壞，也無法控制。他決定先穩一手，不表現出任何特別之處。

「我昨天晚上上了公交車，就發現王小鈺在圍著一個紅衣長發的女人聞個不停，便趕緊上去把他拉開。

然後，王小鈺關心對面的老大爺，被老大爺噴了一臉鼻涕，我差點笑岔氣。

之後，我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我的嘴裡，我就一直想把它摳出來，吐出來，於是就和王小鈺下了車，可是除了晚飯，我什麼都沒吐出來。」

何逍的回答一樣機械呆板。

光頭老人仔細的盯著呆立在原地的二人，沉思了一會兒，把煙袋鍋對著嘴部，說道：「小易，十三路公交車事件的兩個目擊者確定都是普通人，不過他們很有可能受到了污染，你把五色靈球帶過來。」

「好的，隊長。」煙袋鍋裡面傳出一個好似百靈鳥一樣悅耳的聲音。

很快，房間的鐵門「吱扭」一聲再次打開，走進來一個十八九歲的青春美少女，身穿一件粉紅色露臍短裝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腳上一雙韓式的板鞋。她的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球，水晶球從下到上刻著一排刻度，分別標著從1到10十個數字。

青春美少女把水晶球放到了課桌上，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隊長，就是他們兩個嗎？」

「是的，兩個案底乾淨的大學生，以後很可能會成為你的同事。」光頭老人明顯很寵愛這個美少女，和她說起話來格外的慈祥。

美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逍，捂著嘴笑道：「這個長腿歐巴還挺帥的嘛！」

何逍目不斜視，裝木頭人裝得很辛苦，心想：這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這麼悅耳的聲音的主人都不敢看上一眼。

光頭老人轉過身，再次用威嚴的聲音，對著王小鈺道：「王小鈺，把你的雙手放到水晶球上一分鐘。」

「是。」王小鈺木訥的走到課桌前，雙手捂住水晶球。

水晶球底部慢慢泛起了淡淡的綠色，那淡淡的綠色如同液體一樣，隨著時間推移，綠色慢慢向上漲升，最終停滯在標著1的刻度線下方。

王小鈺的手離開水晶球后，水晶球漸漸恢復了透明狀。

光頭老人面部露出了一絲困惑，喃喃的道：「怎麼會是基因系的污染呢？」。

不過他並未糾結太久，轉頭對著何逍威嚴的道：「何逍，把你的雙手放到水晶球上一分鐘。」

何逍正在琢磨著，這水晶球變成綠色意味著什麼呢？那個刻度線又有什麼作用？

光頭老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何逍機械的走到課桌前，把雙手捂在水晶球上。

水晶球底部泛起了一層濃郁的紅色，並且如紅色液體一樣迅速的上漲，衝過了標著1的刻度線，在接近2的刻度線處停了下來。

光頭老人面露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對著青春美少女道：「你先出去吧。」

「好的，隊長。」美少女抱起水晶球，帶著青春的氣息離開了房間。

這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水晶球下方又泛起了一層白色，白色快速的超過了紅色，直到超過刻度3才慢慢停了下來，然後緩緩的和紅色一起消散在透明的水晶球中。

光頭老人又認真的端詳了何逍和王小鈺一會兒，才用旱煙桿在課桌上敲了兩下，「咣、咣」兩聲，王小鈺如夢初醒，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咳」。

「老頭兒，你這煙也太嗆人了。」他的反應就像剛剛才被噴了一口煙一樣。

何逍也學著王小鈺的樣子咳嗽了幾聲。

光頭老人「呵呵」的笑了一聲，從書桌裡面掏出兩張保密協議和兩支筆，遞給了二人。

何逍瀏覽了一下，大概意思是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以及了解到的一切，都屬於一級機密，不可對任何人泄露。一旦泄露出去將面臨極其嚴厲的處罰，同時會被清除相關一切的記憶。

何逍看完之後，抬頭試探著問道：「如果我們不簽這個協議會怎麼樣？」

「將會被抹除關於這裡的一切記憶，而且你們以後會被列為重點監管對象，隨時可能失去人身自由。」光頭老人抽著煙桿，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道。

「好吧，我們簽了。」何逍乾淨利落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王小鈺無腦的跟著何逍保持一致。

光頭老人探身接過兩張保密協議，看了一眼他們的簽名，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濃郁了起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鐵柱，是白血組織平城分部521隊的隊長，代號5210，你們可以叫我趙隊長。」光頭老人開始介紹這裡的情況。

「二十多年前，華國開始頻繁出現各種怪異的超自然現象，白血組織就是為了應對這些超自然現象建立的。

昨天晚上你們看到的紅衣女人，就是一種超自然生物。這種生物的能力十分詭異，普通人根本無法對抗，我們給他們命名為異靈。

那個紅衣女人是一個強大的異靈，我們抓到了她的一個手下，利用十三路末班車給她設下圈套，並成功消滅了她。」說到這裡，趙隊長瞥了一眼何逍。

「不過，她應該是提前對十三路末班車下了詛咒，在我們下車后，十三路末班車很不幸的發生了車禍。」趙隊長的眼裡露出了內疚的神色。

「我坐在前排，本就是為了防止意外，也為了防止異靈本源外泄，沒想到。。。。。。」說到這，趙隊長拉長了音調，笑盈盈的盯著何逍。

何逍一下就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呵呵，沒錯，鑽進你嘴裡面的就是異靈本源，我們又稱之為污染物，今天找你們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確認你們有沒有被污染。」趙隊長意味深長的看著二人。

「那我們有沒有被污染？」王小鈺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們兩個都已經被污染了，而且何逍的污染程度已經達到了覺醒級。」趙隊長笑咪咪的觀察著二人的反應。

「那我呢？那我呢？」王小鈺在這個事情上居然也生出了攀比之心。

「你有點。。。奇怪，你雖然也被污染了，但應該不是昨天晚上公交車上被污染的，你的污染程度距離覺醒還差了一點點。」

聽到自己沒有覺醒，王小鈺有些不開心，低頭自言自語的琢磨著：「為什麼我沒有覺醒呢？差在哪兒呢？」

何逍又聽到了覺醒這兩個字，此刻正在出神的思考著覺醒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到底覺醒了什麼。

趙隊長看著何逍，略帶疑惑的道：「你很平靜，似乎並不震驚，也並不害怕？」

「我簽保密協議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而且我也很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麼鑽進了我的身體，會對我造成多大的影響。」何逍平靜的回答道。

趙隊長站起身，走過來拍了拍何逍的肩膀，露出一絲回憶的眼神，輕嘆了一聲道：「年輕人，這個經歷已經改變了你的人生，你再也無法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