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第 290 章
明夏結束任務再次回到系統空間時,除了慣例一般的任務完成後的結算提示音以外,久違地聽到了屬於系統008那熟悉的電子音。
「宿主,我想死你啦!」
隨著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彷彿什麼東西俯衝而下的破空聲,明夏伸手直接將那撲面而來的水藍色小章魚抱了個滿懷。
明夏看著在自己懷裡扭來扭去的小章魚,確定它身上並沒有出現什麼傷痕后,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你升級回來啦?」明夏戳戳它圓圓的小腦袋瓜。
系統008親昵地用腦袋蹭蹭她的手,歡喜道:「是呀,我回來啦,還帶回來了好消息,你要不要聽呀?」
明夏非常配合地開口詢問:「什麼好消息?」
懷裡的小章魚嘿嘿一笑,重新飄回空中,向明夏展示了一下這次升級的戰果。
「這次我回了總局進行升級,更新了全部的數據包,修復了很多bug,強化了與宿主之間的聯繫,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出現和宿主斷聯的情況啦。」
明夏被它這神氣的小模樣逗得忍俊不禁,嘴裡好聽話和不要錢似的,哄得小章魚眉開眼笑。
見明夏並沒有對系統升級這一說辭產生懷疑,系統008忍不住悄悄鬆了口氣。
即便事情已經得到了還算圓滿的解決,可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系統008仍然感到有些后怕。
甚至於,明明事情看似已經解決了,但回顧整件事情的經過,008仍感覺有些地方未免進行得……太過順利了。
在決定投訴自己的上級時,008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讓它沒想到的是,從它上訴,到自己的上級被停職接受調查,再到最後上級被處分,這一切都太過順利了。
不是說順利不好,而是這樣的順利總給系統008一種……彷彿背後隱藏著更大陰謀的錯覺。
這起案件並未按照正規流程進入快穿總局最高審判庭進行審理,而是由休眠期的主神親審。
整個審判過程系統008都不得而知,只是在審判結束后被告知了對序的處理結果。
雖然問題看似已經解決了,造成自己宿主接二連三遇到危險的源頭也被解決了,可系統008卻仍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序不過是快穿總局女配分部的管理者而已,它當真能夠在身為總局最高領導者的主神眼皮子底下針對自己的宿主而不被主神發現嗎?
系統008不敢細想,更不敢將自己的猜測說給宿主聽,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
「宿主,這次需要休息一下再開始新任務嗎?你攢了好多假期耶。」小章魚晃晃腦袋,收起紛雜的思緒,由衷提議道。
但這次也不例外,對於任務狂魔而言,休假毫無誘惑力。
見明夏搖頭,小章魚有些無奈,卻也早已經猜到了會是這麼個結果,確定明夏不會休假后,它道:「那我們要開始進行任務傳送咯?」
隨著它的聲音落下,明夏眼前逐漸變得模糊。
*
明夏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似乎置身於空曠無人的荒原上,四周被茫茫白雪覆蓋,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身體里的熱量正在迅速流逝。
如果不能儘快離開這裡,恐怕不等接收身體原主人留下的記憶,自己就要先一步死在這蒼茫無邊的荒原上了。
意識到這一點,明夏深吸了口氣,無比艱難地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雖然非常吃力,但讓她感到慶幸的是,沒有太過強烈的痛感,應該沒有受太嚴重的傷。
「小八,你在嗎?」明夏嘗試著在腦海里呼喚了一下系統008,但讓她感到有些遺憾的是,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到系
統008的回應。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所以明夏倒也沒有太過失望。
她動作艱難地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彷彿被火灼燒的喉嚨和乾裂的嘴唇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如果不儘快找到水源,別說離開這裡,怕是走不了兩步就要重新倒下。
好在四周的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生死存亡之際,明夏也顧不得其他,伸手抓了把雪狼吞虎咽地塞進了嘴裡。
明夏也算是在極端條件下有過生存經驗的人,勉強止住了口渴后,很快便察覺出比缺水更糟糕的身體預警信號。
意識不受控制地出現模糊、頭疼等癥狀,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一般不住地顫抖,疼痛席捲了四肢百骸。
明夏勉強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原本是想要摸一下心跳,但皮膚長期暴露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冷風中,早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
嘗試了幾次都摸不到自己的心跳,明夏的心不住地往下沉了沉。
意識模糊、疼痛、心跳遲緩和呼吸困難,這些都是失溫最明顯的表現,如果不能儘快找到溫暖的地方恢復體溫的話,她很快就要因為失溫而昏死過去。
一旦昏倒在這裡,等待著她的只有死亡這一個結果。
明夏的眼睛已經開始模糊,視線在四周粗略掃視一圈,明夏踉踉蹌蹌走到了不遠處的越野車旁。
勉強拉開車門,動作艱難地爬進駕駛位,嘗試著想要將車打火,但車子卻根本啟動不起來。
這輛車子在風雪中已經停放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因著後座的車門沒關,車裡已經飄進了厚厚一層雪。
即便此時將車門關上,車裡的溫度依舊不足以讓明夏恢復體溫,如果不能儘快離開這裡,或者找到足以禦寒的物資,明夏會死在車裡。
搖搖晃晃強撐著為數不多的力氣爬向了車子的後座,在座位下面,明夏找到了一件破舊的軍大衣。
將其直接裹在身上,明夏稍微緩了緩,拉開車門下車直奔這輛車的後備箱,以期能從裡面找到些許禦寒的救命物資。
她的眼睛因為失溫的緣故,視力受損非常嚴重,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模糊一片,行動基本全靠摸索。
好不容易打開汽車的後備箱,可那裡除了兩個空空的大塑料桶,以及一些繩索樣的東西外,再找不到其它能用得上的物資。
眼前幾乎已經是絕境,如果是普通人,大概率已經放棄了,這種情況下想要求生簡直難如登天,任何掙扎在大自然面前都是徒勞,不過只會讓自己在死之前更加痛苦罷了。
但明夏沒有,她將後備箱關上,用因為失溫已經變得相當遲緩的腦子思索著,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如何增加自己的生存幾率。
停歇了不久的雪又下起來了,裹挾著雪花的風猶如一把把利刃,吹在身上簡直像是在刮肉一樣,刺痛不已。
如果此時有人在這裡,看到明夏的模樣肯定會被她嚇一跳,她的臉和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呈青藍色,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可怖。
明夏深吸了一口氣,冷風被吸進肺里,倒是讓她原本已經有些混沌的腦子恢復了幾分清明。
不能再待在外面了,哪怕車內的溫度也並不比外面要高上幾度,起碼可以抵禦呼嘯的風雪。
回到車裡說起來簡單,可真的行動起來卻難如登天,她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剛又因為要打開後備箱尋找物資而消耗了為數不多的體力。
此時只回到車裡這麼短短几步路,對明夏而言卻已經難如登天。
明夏扶著車才剛剛走了兩步,腳下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了地上。
大概是因為身體已經麻木,這一摔反倒沒太感覺到疼痛,但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好徵兆。
在地上趴
了一會兒,明夏幾次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都失敗了,沒有辦法,她只能以一種非常難看的姿勢手腳並用往前爬。
就在她緩慢爬到車的左後門時,忽然感覺手掌按到了什麼東西,明夏緩緩低頭去看,看了良久,才認出剛才自己按到的居然是個人。
準確來說,應該稱之為屍體更為恰當。
明夏盯著那具屍體看了幾秒,求生的慾望讓她手比腦子更快一步做出了反應,她伸出已經沒有知覺的手,開始試圖從這具已經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屍體上扒衣服下來。
然而這人已經凍僵了,明夏現在的狀態,本身也沒多少力氣,嘗試了半天也沒能將衣服從那人身上扒下來。
就在明夏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發現他臨死前的姿勢有點怪,一條手臂向前伸著,像是要從裡面夠什麼東西一樣。
明夏重新爬下來,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向車底看去,視線模糊不清,索性直接伸手去摸。
在車底盤摸索了半天,明夏終於摸到了觸感和周圍地方不太相同的東西,她用力將那東西往下拽,嘗試了幾次后,那東西終於掉了下來。
明夏眯著眼睛努力盯著那東西辨認了片刻,發現那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皮,外層的細密的絨毛很是保暖,裡面的血卻已經乾涸,看上去十分驚悚。
可此時明夏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求生的本能讓她將從車底下拽出來的皮子裹在了身上。
喘了幾口氣,明夏從車底爬出來,手上還牢牢攥著從車底盤拽下來的那幾張動物皮,艱難又遲緩地爬上了車。
將那些皮全部蓋在了自己身上,明夏卻並沒有感覺到暖意,她費力地伸手去摸車上的暗鬥,這次還真讓她找到了點有用的東西。
一盒火柴。
明夏用有些遲緩的腦子思考了片刻,將車墊子上的座套薅了下來,用火柴將其引燃。
這無疑是非常不理智的做法,因為一旦火燒起來,控制不住火勢的話,整輛車子都會被一起引燃,明夏也會被活活燒死在車裡。
但沒有辦法,她現在不能下車,下車之後,車外呼嘯著裹挾著雪花的風可能會讓她連將火柴引燃都做不到,更別提在外面生火。
車內沒有其它能夠提供熱源的東西,如果不點火的話,以明夏現在的狀態,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因失溫而凍死在車裡。
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拼上一把。
哆哆嗦嗦接連嘗試著擦了五根火柴,才勉強將座套給引燃,漫天的風雪當中,火光彷彿成為了此處為數不多的色彩。
儘管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彷彿在叫囂著讓明夏閉上眼睛昏睡過去,但她卻不敢睡,她必須得盯著面前的火堆,確保火勢在可控範圍。
也確保等火真的燒起來了,自己能及時跳車逃跑。
為了保持清醒,明夏將車門上原本控制開關的旋鈕擰了下來,暴露出裡面的螺絲,每當她覺得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就會用力將手砸向那根平頭螺絲上。
不過才重複了兩三次,螺絲已經被明夏的血給染紅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隨著車內的溫度上升,明夏感覺自己原本已趨近於麻木的身體終於逐漸能夠感覺到疼痛了,眼睛也不再如剛才那麼模糊。
恢復了一些體力,眼看著火快要熄滅,明夏喘了幾口氣,起身再次在車裡翻找起來。
這次她沒再試圖尋找什麼物資,但凡是能用於燃燒的東西,全部被她給搜集起來,添進了燃燒的那一小簇火堆里。
明夏在這輛越野的車斗里找到了幾塊已經不知放了多久,凍得梆硬的饃饃,以及幾本成人雜誌和一卷皺皺巴巴的破布。
她也不挑三揀四,將餅送到嘴裡咬著,雙手齊齊用力,將前面的車座套
全部扒了下來,拎著東西重新回到了後座。
之前丟進去的東西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火勢變得很小,得虧車裡密封性還不錯,沒什麼風,不然這火怕是早就已經熄滅了。
明夏將雜誌撕開,毫不憐惜地將其扔進火堆里,原本已經快要熄滅的火堆,因著新的燃燒物的加入,再次燒得旺盛起來。
這麼點東西堅持不了多久,而只要火熄滅了,以明夏現在的狀態,離死也就不遠了。
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這裡離開,只有離開這裡,找到有人的地方,她才能夠找到一線生機。
可離開又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情,視力恢復了一些后,明夏向窗外看去,發現地面上躺著很多具屍體。
粗略數了一下,差不多得有□□具,這些人應當和自己一樣,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他們都被留在了這片廣袤無邊的荒原上等死。
有些人的屍體已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大半,如果外面的大雪再不停歇,要不了多久,這些屍體就會被雪徹底掩蓋,了無蹤跡。
雖然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之前經歷了什麼,但明夏毫不懷疑,自己但凡再晚穿越過來一會兒,人可能就已經不行了。
即便自己穿過來的時機還算及時,可能不能活著走出這片荒原,明夏自己心裡也沒多少把握。
剛才去找物資的時候,後備箱里那兩個空空如也的塑料桶里之前裝的應該是汽油。
這也就意味著,這越野車很可能是因為沒油才會被人給遺棄在這裡的。
眼下這種情況,車子沒油可比壞掉更讓明夏感到無力,如果是因為壞了,等體力稍稍恢復一些后,明夏興許還能嘗試著對車子進行維修。
可沒有油的話,饒是明夏有一定的汽車修理經驗,也是無能為力,畢竟她不可能在這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原上找到汽油來。
如果能夠聯繫上系統的話,興許可以用積分向它兌換一些汽油,但遺憾的是,明夏已經穿過來這麼久了,卻始終感覺不到系統的存在。
生存的路似乎已經全部被堵死了,眼看短時間內沒有更好的辦法,明夏索性不再去想,將剛才從車斗里翻找到的饃饃放在火堆邊兒烘烤。
待到饃饃被火焰炙烤了一會兒后,明夏也不嫌燙,直接伸手將那幾個饃饃從火堆旁拿了出來。
手上依舊能夠感覺到密密麻麻的刺痛,但此時疼痛反倒成為了一種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明夏自己還活著的證明。
原本硬邦邦的饃饃被火炙烤之後,雖然有些焦糊,卻總算變軟了幾分,起碼吃進去不會被硌掉大牙。
為了方便吞咽,明夏將那些饃饃掰開成小塊,也不嫌臟,挑了兩塊沒那麼焦糊的饃饃塞進嘴裡咀嚼。
吃不出什麼味道,只覺得噎人,尤其是在吞咽的時候,那滋味簡直無異於生吞石子。
可即便如此,明夏還是面不改色地將一整塊饃饃全部吃了下去。
想要活下去的話,眼下首先需要考慮的就是保證體力,這種極端惡劣的天氣和環境里,如果不能儲存一定的體力,待火熄滅之後,她走不了多遠就會凍死在路上。
強行吃下了兩個烤饃饃,車裡能燒的東西已經差不多全部被燒完了,對明夏而言,眼下唯一還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是,外面的雪似乎已經停了。
雪停了,也就意味著明夏生存下來的幾率又多了幾分。
靠著車門眯了一會兒,在車裡的火焰徹底熄滅后,明夏睜開眼睛,不再猶豫,拉開車門從車裡走了下去。
外面的雪果然停了,可呼嘯的冷風卻並未隨雪一同停歇。
明夏將從車底盤拽下來的那些獸皮全部捆在了身上,最外面又套上一層軍大衣包裹著,不知道是剛才吃的食物起了作用,還是那
些她在車下發現的獸皮起了作用,儘管車外溫度依舊很低,但明夏卻沒再如之前那樣被凍到行走都困難。
可即便如此,畢竟剛剛經歷了失溫,按照正常情況下,她此時是不應該再出來的,應該儘可能保持體溫。
但出來或許還能找到一線生機,留在車裡和等死幾乎沒什麼區別,所以明夏還是選擇出來了。
從車上下來之後,她腳步仍有些虛浮,明夏站在車旁想了想,她重新走回了之前拽下獸皮的地方,彎下腰。
死在車旁的那人的屍體身上已經覆了厚厚一層積雪,明夏費力地將那人的屍體翻過來,終於看到了他的臉。
是個約莫五六十歲的男人,臉色青黑,身上沒有什麼太明顯的傷口,看上去應該是被活活凍死的。
明夏默默道了聲抱歉,接著伸手開始在男人身上翻找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男人的身份,但從他死前的動作來看,他應該是知道車底盤底下藏有獸皮的。
車子周圍倒下了七八具屍體,大多都死在距離車子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唯有他沒有離開車子,在死前,心心念念的便是去夠車底的獸皮取暖。
明夏便猜測,其他和他一起被遺棄在這裡的人,大概率都不知道車底藏有獸皮,雖不知這人是怎麼知道的,但想來他應當是個有腦子的人。
無論在什麼時候,明夏總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哪怕眼前這位聰明人已經死了,但明夏判斷,他身上藏有物資的概率遠比其他人要大很多。
果不其然,經過一番摸索之後,明夏從他的屍體上還真摸出了點東西。
一塊鹽巴,一小塊酥餅,一把造型有些古怪卻非常鋒利的刀,以及一個被紅繩系著的鐵哨子。
明夏也不挑,將那一小塊酥餅和鹽巴塞進了自己軍大衣的口袋裡,那把彎刀她倒是沒收進去,而是直接和哨子一起攥在了手裡。
那小哨子看上去不大,明夏起初猜測它可能是用於求救的,但吹了吹,發現哨子的聲音並不大,便將其先放進口袋,打算等以後再研究它的用途。
此外,明夏還在他褲兜里摸出了幾張皺皺巴巴的鈔票,面值都不大,滿打滿算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塊錢。
不過比起數額,真正讓明夏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些錢幣大多是老式的,裡面還夾雜著兩張國內2000年就已經正式停用的華國第三套錢幣。
如果明夏沒有記錯的話,這套的發行時間是一九六六年,也就意味著,這具身體原主人所處的這個世界,應該是參考了華國六零年到九零年之間的這個時間段。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比起這些,明夏眼下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活下去。
將東西全部揣進兜里,明夏再次趴伏在地上,抬眼向車底盤看去,從上面又陸續拽下來了幾張獸皮。
算上最開始從車底拽下來的,加起來居然有六張。
明夏拖拽著獸皮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剛準備判斷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尋找最有可能遇到人的路線,腦袋後面卻忽然被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給抵住了。
「不許動,雙手抱頭,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