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尷尬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要炸學校，老師不知道，火一點我就走，轟隆一聲學校不見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韓楓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發出了兒歌一般的怪異鈴聲。

他揉了揉眼睛，順手拿起了手機，放在了耳朵邊上：「喂，誰呀？」

「老大，你怎麼還在睡呀，趕緊起來吧。」電話里傳出的是燕寧的聲音。

「幾點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沒事吧你。」頭天晚上連著跑了兩次馬的韓楓顯然有些疲倦，對燕寧打電話叫醒自己很是不滿。

「不是啊，老大，都6點了，你再不起，一會該遲到了。」燕寧提醒道。

「遲到就遲到了吧，老太太還能把我怎麼樣？」韓楓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口中的老太太就是他們的班主任蔡老師，本來已經快要退休了，但是捨不得這班畢業班的學生，所以堅持要再干一年才退。對韓楓的學習，她是沒有一點可挑剔了，就是上課睡著覺，什麼都不聽，但考試的時候也照樣成績不錯。但是平時總是打架鬧事，卻是讓老人家為他操碎了心，說了多少次也是沒有辦法。

而每次試圖請家長或者家訪，老韓卻又要忙店裡的生意，總是推說沒時間，時間一長，蔡老師知道也制止不了韓楓，索性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只要他不做出太過分的事，也就不追究了。

「大哥，老太太是不能把你怎麼樣，她昨天晚上就進醫院了。」燕寧急切地說道。

這句話使韓楓的睡意一下子都沒了，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老蔡怎麼了？」

「據說是糖尿病又犯了，倒是沒有什麼危險，不過估計不休息幾個月是回不來了。咱們算是真的自由了。」燕寧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

「說什麼呢，老蔡對咱們不錯，要不是為了操心咱們，她也不至於累病了。」韓楓雖然平時經常頂撞老蔡，但他心裡並不是什麼都不懂，也知道老蔡對他們的苦心，只是少年時期的逆反心理做怪，才從來不買老蔡的帳。但現在聽說她病倒了，心裡還是很過意不去的。

「是，是，老大教訓的是，我錯了，我錯了。」燕寧連聲承認著自己的錯誤。

「行了，別廢話了，一會到學校再說吧，號召咱班的人都湊點錢，放學以後去看看老太太。」韓楓做出了指示。

「明白了，老大，我們先到學校去安排，您就請好吧。」燕寧答應一聲，掛斷了電話。

韓楓放下電話，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在為老蔡惋惜，還是對今後的命運有些茫然。

身體這一動，他感到跨間有些涼颼颼的，這才想起身上的粘液還沒有洗乾淨，而陳曉的那條內褲也粘著他的液體翻卷在床上。

韓楓趕忙從一邊的柜子里找回乾淨的內褲換上，套上外褲，然後抓起陳曉的內褲卷好，準備趁著父親還沒起床，趕緊到洗手間去把這東西洗乾淨，銷毀證據。

沒想到，才一打開房門，他就聞到了一股香氣，然後廚房傳來了動靜，嚇得他趕緊縮了回去，將那內褲藏在了身後。

儘管他的動作已經很快，但還是被廚房裡的老韓看到了，大聲招呼道：「起來了不趕緊洗漱，縮回去幹什麼？趕緊出來。」說著話，老韓端著一盤炒雞蛋走出了廚房，走向飯廳。

韓楓知道想退回去是不太可能了，而又不能讓老韓發現自己手裡拿著的那條內褲，青急之下，他將那條內褲從背後藏在了自己的褲襠中，然後裝做沒事一樣的說道：「爸，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平時你都是要睡到很晚的呀。」

「少廢話，這不是你和你媽一個上學一個上班，都要早起嗎，我給你們做點早點。」老韓解釋道。

「切，我這幾年也都沒吃過你做的早點呀，你這典型的是偏心！」韓楓很不滿地說道。

「你小子哪那麼多廢話，趕緊洗臉吃飯，一會遲到了看我怎麼揍你！」老韓嚇唬著韓楓。

「你揍吧，昨天新配的眼鏡讓你打壞了，你再接著打。」韓楓想起了頭天那個耳光，心有餘恨地說道。

「你有完沒完，壞了今天放學再重新配一副不就得了。」老韓知道自己理虧，只能打著哈哈說道。

韓楓知道在和父親糾纏下去，萬一他走過來揪自己的耳朵，或者有其他行為，一旦褲襠里的內褲掉出來，那才真是又丟人又要挨打呢。想到這兒，他也不在多說什麼，趕緊走向了洗手間。

他來到洗手間門口，正好陳曉從裡面走出來，看到是他，笑著打招呼道：「早啊。」

韓楓看到她從洗手間出來，吃了一驚，擔心那條內褲不見的事已經被陳曉發現，但看到對方的神態很鎮靜，這才塌實下來，尷尬地笑著回了句：「你，你早。」

老韓看到陳曉出來，趕忙招呼道：「曉曉，趕緊過來吃早飯，今天第一天報道，別遲到了。」

陳曉答應了一聲，不再和韓楓說話，趕忙走了過來：「大成哥，以後你別起這麼早了，我自己做點吃就好了。」

「那哪行，不吃好了，你一上午都沒精神的。」老韓很親熱的說道。

韓楓自然不能再看他們親熱下去，趕緊鑽進了洗手間，然後將洗手間的門關上。

他快速的洗完臉刷完牙，然後從褲襠中掏出那條小內褲，就要用洗衣粉去洗。可就在這個時候，老韓在外面喊道：「小楓，你好了沒有，趕緊出來吃早點。」

「好了，就好了。」韓楓嘴裡答應著，心裡卻著急著，猶豫著是洗還是不洗那條內褲。

「什麼就好了，趕緊的，墨跡什麼呢。難得你老爸我給你做次早點，你還不積極點。」老韓似乎對兒子不尊重自己的勞動成果有些不滿，走向了洗手間，準備把韓楓從裡面揪出來了。

聽到老韓走過來，韓楓嚇了一跳，他知道絕對不能把那條臟內褲扔在洗手間里，不然一旦被老韓和陳曉發現，自己就慘了，無奈之下，只得又將那條內褲藏回了自己的褲襠中，然後假裝沒事的打開門走了出來：「這不是來了嘛，別催了。」

「沒事就趕緊去吃飯。」老韓在他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

韓楓忐忑不安的走向了飯桌，心裡嘀咕著陳曉是沒發現那條內褲不見了，還是發現了不動聲色。吃東西的時候，他還偷眼觀察著陳曉，但陳曉卻顯得相當鎮定，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和老韓說笑著，還不時的招呼著韓楓吃東西，顯得非常自然，一點都不做作。

老韓看著他們倆和諧的樣子，也很開心，不停地說著以後讓陳曉當個好媽媽，照顧好兒子，反倒弄得陳曉和韓楓都很尷尬。

這樣過了一會兒，韓楓的心塌實下來了，確認陳曉是沒有發現內褲不見了，也就放鬆下來，幾口將早飯吃完，然後就跑回房間，準備將內褲藏起來，然後等下午放學，趕在老韓和陳曉回來之前，將它洗乾淨重新掛好。

但今天老韓似乎是成心要跟他做對，他剛進屋要解褲子拿出內褲，老韓就跟了進來，他趕緊又鬆開了手，回頭無奈地看著老韓：「爸，你又幹嘛呀。」

老韓沖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小聲說道：「你喊什麼呀。」然後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地說道：「行了啊，老爸知道昨天動手打你不對，先給你道歉了，這500元你拿著。」說著話，把錢塞到了他的手裡。

「幹嘛？500元就想讓我叛變，我的意志可沒那麼不堅定。」韓楓不屑地哼了一聲。

「你小子少廢話，給你多了也是跟你那些朋友胡花了。聽我跟你說，我知道你對爸突然結婚心裡有疙瘩，但你也看見了，陳曉人不錯，以後對老爸也差不了。」老韓說到這裡，忽然心酸了起來，「你說爸跟你媽離婚這幾年，是又當爹又當媽，也不容易，對不對？而且開那個店，我也知道是對不起良心，但那不是也沒辦法嗎？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姑娘願意跟爸結婚，給咱們爺倆一個完整的家，爸求你，就可憐可憐我，別鬧了。」

看著老韓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韓楓也有些心軟了：「行了，爸，我不是已經不和她鬧了嗎？你覺得好就跟她過吧，不過我可告訴你，歷史上老夫少妻可多數都沒好結果。」

「胡說什麼你，剛說句正經的，你就咒你老爸是不是？」老韓又「翻」了臉。

「得，我好心提醒，你不聽就算了。還有別的事沒有？」韓楓無奈地說道。

「沒了，趕緊拿著書包上學吧，別惹事。」老韓叮囑著。

韓楓本來以為老韓叮囑完了會出去，沒想到他卻站在原地不動，看著他收拾書包。韓楓知道想在上學前，將那條內褲藏起來是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將書包收拾好，走出了房門，心裡卻暗自後悔，早知道會有這麻煩事，說什麼也不會把那條小內褲拿回自己的房間，更不會弄上自己的精液了。

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後悔也沒用，只能是忍著先出門，然後到外面在找公共廁所將內褲拿出來，然後藏到書包里，等放學回來再說了。

韓楓臨出門的時候，陳曉正好和他走了個碰面，似乎是要回屋準備東西然後去上班，她看著韓楓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看得韓楓很不自然，趕忙低頭出了屋。

走在大街上，韓楓還在回想著陳曉剛才那個微笑，怎麼也猜不透，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時候正是早高峰的時候，街上車多人多，也容不得他在分神，索性不去想了。只是在小區外找了個公共廁所，趁著沒人，趕緊把褲襠里的內褲拿出來，塞到了書包的夾層里。

當他走出廁所，準備騎車去往學校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前方的路口拐出了一輛女士吉安特自行車，騎車的女孩留著精神的短髮，雖然是穿著校服，但是身材仍然可以凸顯出來，那已經發育成熟的身體，無處不散發著女性的青春魅力，而她正是韓楓的夢中情人——李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