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清北補習班校開課!……
明黛剛穿來不久便發現,修仙界雖然沒有星期的概念,但卻有「七曜」的說法。
七曜,又稱七政、七緯、七耀等,在明黛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里,這個概念最早產生於古巴比倫,算是火水木金土幾大行星以及日月的統稱。
其中,月為一,火為二,順序以此類推,土為「六」,最後則是星期「日」。
雖然她不知道為何修仙界也是用同樣的順序來進行排序,但「七曜」的存在倒是方便了她引入《周周測》的概念。
她清咳一聲,嚴肅地說:
「我先解釋一下周測的規則。」
「五日一休沐,七曜為一周,每周日,即日曜當天,實行一次周測。」
「每次周測都分為筆試和實戰測試。今天上午咱們先做筆試部分,下午等補習班的課結束了再進行實戰測試。」
「另外,介於奇安目前的情況比較特殊,你的筆試暫時取消,負責今天的考務考紀即可。」
「不過晚上我會對你進行隨機抽問,同樣計入本次成績結算當中,所以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聽懂了嗎?」
大白虎點點頭,前爪撐在地上、身子坐得筆直,一條長尾巴也規規矩矩圈在身前,明顯聽得十分認真。
唐老師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腦袋,然後繼續宣讀規則:「筆試部分的內容必須在今天上午之內全部做完。」
「雖然這只是一次小小的周測,但我們也必須嚴格按照考試流程來執行,考試過程當中,希望大家能夠自覺遵守考試紀律、維持考場秩序。」
「不許交頭接耳、不許念題、不許翻書——尤其不許隨便下座位亂跑。」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明黛下意識地瞥了眼徐岷玉,後者立馬挺起了胸脯。
他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師叔,我肯定會看好阿阮,不讓她亂跑的!」
明黛:……
奇安:……
一時間,整個屋子裡會說話的、不會說話的都沉默了。
而還在弟子院里練習扎馬步的小豆丁則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差點摔了個屁股墩。
一旁練劍的雲時見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隨手揩了把汗,走過來問:「怎麼了?」
小豆丁搖搖頭,重新紮好馬步:「鼻子痒痒。」
雲時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估計是受涼了。一會兒我給你也熬點葯。」
一聽到葯,小豆丁頓時皺起了鼻子,「是師叔每天喝的那種嗎?阿阮身體棒棒,不需要喝葯。」
這可由不得她。
雲時板著臉訓道:「修仙之人,怎能怕吃苦?若是連這點苦都怕,日後怎麼修成大道?」
如果是徐岷玉在這的話,恐怕第一反應就會說「此苦非彼苦,師叔也怕吃苦」,但小豆丁卻對自家大師兄說的話深信不疑,瞬間被說得心服口服,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師兄說得對!」
她可是要力爭飛升的人,怎麼能被這點小事絆住腳步?
不過片刻后,小豆丁眼珠一轉,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給阿阮的葯,是要用師兄你帶回來的那些葯熬嗎?」
雲時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臉上的表情很快便淡了下去。
「不是。那批葯是生葯,放了這麼多天,已經壞了,不能用了,下午放課後我再去買些新的。」
「哦,好吧。」小豆丁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有多想,更沒注意到雲時那點微妙的情緒變化。
小豆丁深吸了一口氣,鼓著一張粉嫩嫩的包子臉,沉下心來,繼續扎她的馬步。
與此同時,明黛還在給另外兩人強調考試規則。
「總而言之,考試過程當中,必須嚴格遵守考試紀律,如果提前做完了,可以提前交給奇安,但要是被我發現有誰沒做完就提前交卷,或者敷衍亂做——」
明黛冷哼了一聲,故意略去了後面那段話,嚇得一人一虎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徐岷玉連忙表態:「師叔放心,我們肯定好好做!」
明黛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又說:「不過你們也不用有太大的壓力,就當是平時的作業一樣去做就行了,放平心態。」
「除此之外,希望你們都能記住一點——」
「不光是周測、甚至包括之後會實行的月考,最終目的都不在於攀比排名或者是要用成績來打擊誰,而是為了檢測你們當前學習效果如何。」
「只有發現了自己的不足,我們才好在之後的學習中及時調整、查漏補缺,聽懂了嗎?」
兩小隻忙不迭地點頭。
剛好時間也不早了,明黛便沒有再多說什麼,招呼著兩個小傢伙一起出了門。
「走吧。」
徐岷玉離門最近,一馬當先地跑在最前面。
奇安落在後面,依舊是先謹慎地朝四處望了望,確認沒人之後才順著牆一路小跑出去,最後師兄弟在院門外匯合,勾肩搭背地湊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嘀咕什麼。
明黛見狀不禁搖了搖頭,待到他們走遠以後,又才抬步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時間卡得剛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當她踏進門的那一瞬間,整個大殿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弟子們紛紛止住話題,轉過頭來看向明黛,目光里有好奇,也有探究,甚至還有幾分不太明顯的審視。
對於後者,明黛並不意外。
以前山裡學生放暑假的時候,她也配合鄉里的領.導班子搞過中老年教學,學生全都是些連掃盲班都沒上過的爺爺奶奶。
——而他們之所以踴躍報名,全是沖著講台上放的那一堆蛋糧油酒鍋。
明黛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她第一天進教室的那一瞬間,一位老大爺便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沖她咧嘴笑道:
「你個小丫頭片子能教俺們啥?不如直接發東西吧,俺還著急回去餵雞咧。」
……
兩個時空似乎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奇妙的重疊。
眼前這些青年弟子們的求學目的雖然不像大爺們那樣樸實無華,但此時此刻的心情恐怕多少也有些共通之處。
而當他們在打量明黛的同時,明黛同樣也在打量他們。
來的人大多都是二十歲左右,甚至有不少人的個頭看起來比她還高,胳膊一掄,孔武有力的。
相比之下,明黛這個長老的氣場就要弱多了。這些學生心裡產生懷疑也很正常。
但明黛有把握打消他們的顧慮。
簡單問過好之後,她從容不迫地走到台前:「今天是各位在咱們清北補習班上的第一堂課,作為長老,我先簡單講幾句。」
她頓了頓:「放心,真的只有簡單幾句。」
殿內一陣輕笑。
「首先,歡迎大家來到清北補習班。」
「按照慣例,本來是應該先帶大家進行自我介紹的。但由於咱們班的情況比較特殊,時間緊迫,所以直接跳過這個環節。」
「今天是第一堂課,我也不講太難的東西,只問大家一個問題——」
「你們認為內務堂的工作是什麼?」
這話一出,殿內眾人不由得一愣,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來,只覺得這問題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內務堂……不就是掌管內務的地方嗎?
至於工作,那自然就是內務相關的事了。
有人管人、有人管事、有人管物、有人管錢。
而他們就是負責管錢的那一批。
也正因為是這樣,他們才被叫來了這裡學「數學」。
來之前他們都找孔方打聽過了,得知他之前在這邊上課的主要內容就是計算,所以他們也就下意識地認為這邊教的「數學」就是「算數」——
可現在一聽,似乎又不是這個意思?
這位唐長老是想教他們怎麼處理內務堂的工作?
他們的工作就算做得再差,也不至於被一個「外行」長老指點吧?
再說了,不就是記賬做賬么,難道還能有什麼新花樣?
幾個年紀稍大的弟子直接當著明黛的面交換了一個眼神,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最後有人忍不住問:「唐長老,方便提一個問題嗎?」
明黛:「無妨,請說。」
那人拱手說道:「無意冒犯,但說實話,其實弟子到現在都不太明白咱們這個課到底是要學什麼,只有那些簡化的數字元號和珠心算嗎?」
「弟子並非妄自菲薄,也沒有要貶低這兩門學問的意思。」
「但那個阿拉伯數字說白了只是一種計數方法,其中算數原理還是不變的,我們這些人都會。甚至就這幾天的功夫,有不少人都已經把它給背下來了,或許我們也不必特意再花時間去學。」
「珠心算就更不用說了,雖然現目前要做到心算還有些難,但在座各位都會打算盤,也算是有基礎,剩下的只需要勤加練習即可,由此可見,如果我們只學這兩個的話,是不是用不了一個月那麼長的時間?」
這話雖然說得禮貌,卻也難掩犀利。
殿里的空氣瞬間就凝固下來,就連孔方也不由得捏了把汗——不是為明黛,而是為這位同門。
明黛:「確實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畢竟那些都只是小學數學,他們都二十多歲的人了,要真花一個月來學才奇怪。
弟子:「那——」
明黛:「所以我們今天不學這個。」
眾人皆是一愣。
另一道聲音連忙問:「不學這個的話,那我們學什麼?」
明黛笑道:「學一個與經濟相關的管理學概念。」
想當年,她在青山中學身兼數職的時候,除了同時擁有科任老師、食堂大媽、教導主任等等身份之外,財務也同樣是她的馬甲之一。
雖然她對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並不精通,但僅用作拋磚引玉、啟迪思維的話也算是綽綽有餘。
明黛:「不是說你們謝長老打算將近十年的賬全部翻出來重算么?」
「時間緊迫,時機卻恰好,所以我們今天就直接小學升大學,帶大家了解一個全新的概念——」
「審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