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無端苦難

「好疼，好疼。si~」

屋子外的角落裡，少年真蜷縮著倒在草坪中，他的腹部，鮮血正不斷自其中流出。染紅了他的衣物，他胸口的火焰，就如同如今脆脆弱的生命一般，即便是在微小的細風，也足以將其熄滅。

在他心中，一片湖畔旁，清澈的湖水倒影出少年的身影，他孤獨的行走在湖面之上，越是靠近中心，那湖底未曾呈現的黑暗就彷彿要將他吞噬，每一步都變得愈發艱難。一隻只漆黑的手不斷的伸出湖面，拖住少年的雙腿，但這卻無法阻止他前進的步伐，明明內心的不安愈發強烈，但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羈絆，化作一根根紅線，向著中心飛去，纏繞在一把利刃之上。

那是一把傳統造型的橫刀，刀身上銘刻者的符文證明著他的不凡。刀身大半嵌入湖水之中，只露出了一小部分身體。但不知是時間的磨損，還是那股羈絆過於堅韌，紅線自下而上的纏繞在刀身上，沒有斷裂，反而有種趨勢，刀身隱隱向上移動的錯覺。

但同時少年快被那一隻只手臂拖入湖底，眼前的一切都逐漸失去色彩，一個個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片段侵入的他的腦海。

......

「放，放過我吧，我會放掉所有奴隸的。」

一個男人正跪在一名白髮少年面前磕頭求饒。少年手中握著的利刃已然見血開鋒。雙手上也沾滿的他人的鮮血，但都沒有染指他那一身雪白的風衣，臉上戴了一個造型詭異的面具，遮住了口鼻。

「您可以在其中隨意...」話音未落，少年乾淨利落的一刀斬下了男人的頭顱。飛濺出的血液依然沒有污染那一身白衣。再次揮刀，刀刃上的血也清理乾淨。少年收起了自己的刀，手中放出火焰，將男人的屍體燒成灰燼。

放眼望去，周圍全是各種各樣的殘肢斷臂，只有少數是人類的，大部分都是來自於魔獸，死去的男人身後有一個巨大的籠子，裡面關押著的是近乎百名女孩，她們衣不遮體，大部分骨瘦如柴，還不斷的咳嗽，嘔吐。

少年走上前，甚至沒有使用工具，靠著自身那強勁的體魄，就將這囚禁了著無數希望的牢籠打碎。

「你們自由了，我會給你們提供住所和食物，在這世道，可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相應的，你們要幫我做事。具體的事物到時候我會給你們交待，現在，還能走的就出來吧。」

「再提一嘴，如果你們有自己的志向，我也不會強留，任憑你們各奔東西。」

說完，少年從自己的背包取出了一個小袋子，裡面裝滿了納戒。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以後，少年直接將其摧毀，一大堆的乾糧，瓶裝水，隱約還有一些生肉摻雜其中。

看到食物，籠子里的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即使在普通的麵包，在她們眼中就猶如滿漢全席。開始大快朵頤。少年走進籠子，查看剩下那些沒有反應的，多半都已經沒有了氣息，其餘的多半手腳不全，其中，有一個人很讓少年在意。女孩有著碧綠色的瞳孔，就像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石。

......

等飛羽再次醒來，他已經回到了湖面之上，剛剛腦海中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在那不屬於他的記憶里，飛羽看到了一個自己很熟悉的人

「剛剛那是，蝶嗎？」

沒有在意那麼多，因為他的手掌上傳來了一絲絲暖意，飛羽低頭看去，那把刀已經被自己握在手中，那一縷縷的絲線不斷的湧入飛羽的身體，在他的心臟內結成一張球形網，網拉扯著他的心臟，進行有規律的收縮，擴充，不斷模擬著跳動，知道這時，飛羽才明白，自己剛剛是死了。那停止跳動的心，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為什麼，現在他又醒來了呢？絲線還在不斷匯聚，他那應靈體互斥症所萎縮的雙手一點點的變化，《生機》正在不斷的湧入他的身體，湧入的生機，不斷的推動著飛羽，並不是他飽經滄桑的身體，而是他脆弱的靈魂，他脫離體外，看著自己腹部的傷口也被那股生機所修復。

因為他的離開，體內的另一個靈魂醒了過來

「你，死了嗎？」

飛羽說不出話，只是點點頭

「這樣啊......我本是將死之人，但我生前的力量過於龐大，導致自己的靈魂久久無法進入冥河轉世投胎。成為了老一輩人空中的孤魂野鬼，這個世界本來並沒有可以承納我的肉體。但有人違反了規定，他褻瀆了生命與死亡的意義。創造出了——你。」

說著手指向飛羽，同時環顧四周

「冥河的樣貌嗎？我來到這種地方，居然還挺高興，不過，你不該和我一起來。繼續說，你『出生』后，死亡非常的生氣，他想要親自趕往現場，但他被阻攔了，一位更強大的人，去了那裡。世界都因為他的出現而引起了異象。不過他沒有除掉你，反而讓你活到了現在，看來他很看好你，而我，也是在那之後，進入了你的身體，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可能是出於求生本能，不過現在。」

『飛羽』飄了起來，飛向空中的靈魂。用手中的利刃刺穿了飛羽。斬下了他的一部分，有用刀刺向自己，取下了自己的一部分，兩個靈魂相融，『飛羽』明顯收了收力，讓他的靈魂融入飛羽。

「這樣就行了，這次等你醒來，不會有靈體互斥，不會有傷口，【虛無】就送你了，他可是我耗盡一生製造出來的傑作，要好好開發，別一天到晚就只會骨頭拳頭砸人。他有更高級的用法，就這樣吧，這把刀也送你了，我幫你放進【虛無】里，他可是很燙手的，沒到那種危機時刻別用。就這樣吧，再...拜拜，應該不會再見了。感謝你把我送到冥河，這一切，就是一場夢，醒來了，就忘了吧...」

飛羽還想挽留，但那人已經離開的自己的身體，他靈魂的樣子，就是他死前的樣子，身著黑色盔甲，頭戴金冠，手握長槍。他背對著飛羽，不讓其看清自己的樣貌，隨後緩緩的走向了湖畔中心.....

他所走過的水面掀起一道道波瀾。隱隱約約的，飛羽看到，男人的身後跟著一幫人，他們是性別不同，種族不同，衣裝不同算上男人一共6個人，飛羽不知道他們的故事，不清楚他們的經歷，但卻可以感受到，那六人絕不是泛泛之輩，肯定也曾在他們的時代掀起一陣波瀾。其餘5人走在男人身後，其中，有2個人在那通往『往生』的門扉前停下了腳步，直到其餘4人走進門扉，也久久沒有離去。

等飛羽醒來，面前一個圍著圍裙的女人蹲在他面前，手裡還拿著一碗....一碗......碳？

「這是孟婆湯嗎？」飛羽開口道，他還很虛落，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

「並不是.....這是我做的粥。我看你倒在我家門口，還身受重傷，就把你帶進來了。」

沒等女人繼續說，房間外就穿來一個聲音，

「雲姐，這鍋里一堆東西是啥啊？」

「那是我做的粥。」

「是嗎！我嘗一碗哈。」

隨後飛羽聽到了碗被打碎的聲音......

「那啥，我覺得，這粥可能比那些傷口還要致命，所以就不...」

沒等飛羽說完，女人舀起一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飛羽的嘴裡，然後他就口吐白沫，一頭倒了下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