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明性

晚上八點，華燈初上。

艾維斯在路上開著慢車，車內的電台聲音調到了最大，放著魔性的缽缽雞。

車後跟著一隊按著喇叭的傢伙，巨大的聲音下艾維斯是聽不見的，他只想慢慢的開回家。

順便宰幾個清道夫，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瑞貝卡，或是老孔，還是老孔口中的一萬個腦袋。

「割腎的都該死！」

艾維斯砸了一下方向盤，突然想起了個事。

「老孔的阿波羅到底停到那裡了，問問帕南吧」

艾維斯關閉了車載音樂，撥通了帕南的電話。

「帕南，城市生活怎麼樣！」

「要來喝酒不，來生夜總會，給你介紹個新朋友」

「狗女人！不是我給你打電話，你就忘了有我這號人了？」

「嘿嘿，來嘛，喝一杯~我給你道歉！」

「真敷衍，行吧，一會見，有點事問你」

艾維斯用手機開起了導航，目的地來生。

結果手機又響了，艾維斯接起電話。

「艾維斯，有件事很微妙，所以我來找你了」

「嗯，啥事？你手底下人又不夠了？」艾維斯沒好氣。

「城裡的賽博瘋子襲擊越來越多了，也許你見怪不怪了，但我很在意……原因嘛很多」瑞吉娜繼續說著。

「你有辦法治好他們」覺得這裡面有公司的手筆。

「嗯，我聽說賽博精神病是可以治癒的」

「呵呵，我見過一個叫大衛的孩子，也是瘋了，被驢草的公司逼瘋了」

「市中心的事我聽說過，兩個月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孩子令人惋惜，如果早些接受治療的話，不會有那樣的下場」

「你不懂啊，你只是一個中間人」艾維斯小聲說。

「我知道這聽上去不靠譜，但就算治療方案未經驗證，也比一槍直接崩了強」

「呵呵，死亡對於著魔之人未嘗不是解脫，算了，你繼續說吧」

「呃……要有類似消息，我給你打電話，希望你能在暴恐機動隊來之前調查清楚」

「活的？死的？」

「我要的是人，不是命。盡量把襲擊者打暈，我會派人去接手。」

「我這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你應該知道的」

「一個瘋子最多我能給你三萬，但是要活的，死的我不要，明白？」

活著的瘋子值三萬，死了白乾活，這筆買賣對於艾維斯來說能看到了買石中劍的曙光了。

「嗯，行！」

艾維斯掛斷了電話。

「該死的世道，一條人命才值三萬，理查·德奈特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艾維斯一直心底一直是一個理想化的人，很反感瑞吉娜說的話，但這種事需要有人來做，那就讓他來吧。

「路過家門了，車子扔家裡吧！」

艾維斯把車停到車庫，回到家中，見瑞貝卡在拉小提琴，艾維斯和她說晚上去喝酒，小丫頭沒搭理她，他悻悻的離開。

來夜之城這麼久，用雙腿走路的次數寥寥無幾，想到沃森區戒嚴了，那就喝酒不開車吧！

步行穿過艾利森街，沒走幾步，就到了來生夜總會。

「夜之城的心臟，但我感覺它不跳了」

艾維斯抬頭望去，能看到整幢樓消失在黑色的夜空。

令人神暈目眩的全息女郎，拿著刀子擺拍的好市民，罵罵咧咧的小混混。

艾維斯走下樓梯，步入地下室的走廊，門口有位壯漢站崗。

艾維斯想直接走進去，壯漢攔住了他，直接給艾維斯推了個踉蹌。

「羅格的狗這麼沒禮貌嘛？」

壯漢並沒搭理他，目視前方，似乎嚶嚶狂吠的人才是狗。

艾維斯並沒有生氣，要是什麼貓貓狗狗都能進來，羅格用不著多久就得換門檻了，他心裡想著是該干幾單能出名的買賣了。

「帕南，門口這傢伙攔住我了，你怎麼進去的？」

「我走進來的啊！」帕南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你過來接我把」

「好，納什去了」

「呃……」

帕南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門口的守衛讓開一條路，一身形削瘦男子走了出來。

「是你？」納什瞳孔一縮。

納什打小他鼻子就好使，他記得艾維斯的氣味，聞出了這就是那天扭斷他脖子的人。那時候被幫里的兄弟救了回來，這時候他認出了這個人，身邊沒有兄弟了。

艾維斯不記得有這號人，但是納什他是知道的，艾維斯知道帕南需要被上一課，但還輪不到別人來安排。

所以他捏住了納什的脖子。壯漢守衛布朗森衝上來想要阻止，被艾維斯一把推開，撞在了牆壁上。

布朗森心以為這小白臉是個無名小卒，這一下子的力道讓他喘不上氣。

「亂刀會的？」

「嗬嗬……」納什的臉已經憋紅了，想從後背上把槍摸下了。

「哦，我捏著你的脖子你說不出來話是嘛？」

「嗬嗬……」納什的用手打在舉起他的那隻手臂上。

「你如果不認識我，我或許會考慮羅格的面子留你一命，可你該死啊」

三兩句話，納什卒。

「藍色冰紋很漂亮，跟你白瞎了！」

艾維斯撿起了他的槍背在了背上。

布朗森緩了過來，叫來了幾個來生的傭兵圍住了艾維斯。

「老兄，別這樣！」

艾維斯舉起自己雙手表示沒有惡意。

「來生有來生的規矩，在這裡動手，你就要承擔後果，下輩子記住了！」

布朗森抬起槍，瞄準了艾維斯腦袋。

「我建議你放下槍，城裡現在沒有我的故事，你這樣，搞不好今晚就有了！」

艾維斯不喜歡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

「你的故事留到地獄去吧！」

布朗森對著艾維斯的頭按下了扳機。

艾維斯瞳孔一縮，雖然身上有傷，但顧不得了，這傢伙真對他動手了。

他動了，本應打爆他腦袋的子彈，不知飛到了哪裡。

布朗森眼前一晃，然後舉槍的手臂憑空消失了一半，疼痛的感覺讓他齜牙咧嘴。

艾維斯撤下了他的手臂，然後一個接著一個敲暈圍著他的來生傭兵。

呼吸之間，來生傭兵已經只剩下三三兩兩。

「艾維斯，住手！」

艾維斯還是敲暈了最後一個站著的傢伙，然後向門內看去，帕南的後面站著一個老女人。

艾維斯知道那女人就是來生的老闆，中間人的王，夜城最後的傳奇羅格。

「我叫你來喝酒的，然後你他媽的把人給我宰了？」

帕南很生氣，拿了一把小手槍指著艾維斯，羅格笑吟吟看著這場鬧劇，這還不能讓她的心底泛起波瀾。

「你這槍不該指著我，自己看吧，你該讓她解釋解釋……」艾維斯扒開納什的衣服，露出了夜遊鬼的紋身。

「夜遊鬼？納什是亂刀會的雜碎？羅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帕南的小手槍指向了羅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羅格示意帶著墨鏡奇怪造型的傢伙放下槍。

「行了，別鬧了，帕南，你該回家了」艾維斯伸手搶過帕南的小手槍，拉著她要走。

「艾維斯，對吧，我聽說過你，年輕人很不錯！」

「嗯，謝謝，再會！」

艾維斯突然想起那女警察今晚也可以見一面，本就不想和羅格在這裡尬著的他，拉著帕南就跑出了來生。

「小傢伙，挺有意思的，韋蘭，你說他身手怎麼樣？」

「不錯，跟我比還差點意思」帶著墨鏡奇怪造型的傢伙說。

「你得了吧，摩根的天賦都不如他，缺點經驗罷了」

蜷縮在角落裡的布朗森聽到這話，知道了艾維斯是有資格和羅格坐在一張桌子上的人。

不過羅格的話，艾維斯自然是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