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思鄉

「查理茲，醒醒，我需要你的幫助」艾維斯走到了他的身邊推了推。

「嗯~作甚」查理茲勉強睜開雙眼。

「我需要一部電話，強調一下我沒有義體，還有一個金融賬戶，最重要的是一個合法的身份」艾維斯一個詞一個詞的說著，不快，生怕查理茲漏聽一個字。

「好的好的，這麼著急嗎」這些事情在查理茲這裡似乎不算事。

「是的」艾維斯不客氣的說道。

「走吧，跟我去見中間人達科塔」查理茲從床上下來了。

查理茲知道營地里的人不是很待見他，中間人哪裡他還算有點人情可以用一用。

兩人便動身了，心中各有所想，一路無話。

「下車，這裡就是」查理茲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汽車修理廠？」

「對，看你還沒有車，車是流浪者的第二條命，以後可以來淘一個二手的，，我手頭最近比較緊」查理茲看了看褲子上破的洞。

外面停了一堆報廢的車輛，破舊的輪胎扔的哪裡都是，還有幾人頂著太陽正修著車。兩人徑直走了進去。

「查理茲，這就是救了你的人？」達科塔問。

一個滄桑的女人，身穿綠色的短袖短褲，一桶長靴，胸口還掛著一副氧氣面罩。

「是的，達科塔，他就是艾維斯。」查理茲說道。

「你好？」艾維斯試探的打招呼。

「我可沒在惡土聽過你這號人物啊？這年頭敢對公司的人下手的可不多了」達科塔想驗驗艾維斯。

「剛來夜之城的人罷了，我需要一個安全的金融賬戶，和一個SID，和一部電話」艾維斯直入主題。

「好小子，有膽識，夠直接，你救下了我的人，這幾件事我都能給你辦了，可我看你連個最基本的腦機介面都沒有，查理茲帶他去找卡羅爾想想辦法，下午再來吧」。達科塔直接開始趕人了。

「這小子，一副公司狗的長相，我看他不像好人啊」兩人走後，門口的大漢便問。

「他說的不是什麼大事，他的出現畢竟讓我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那就意味著不是我們對頭的人，剩下的你說呢？安德烈？看他身上一點義體都沒有，那個公司會要他？」達科塔回復。

一連串的反問懟的安德烈啞口無言。

話說兩人正開車回去的路上。

「查理茲，現在什麼時候了？」艾維斯突然問道。

「八點多一點吧」查理茲一頭霧水的回到。

「日期呢？」艾維斯又問。

「10月2號」

「那年？」

「2076年」

「謝謝，還好」艾維斯長出了一口氣，這個時間點還有時間給他發育。

「怎麼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查理茲反問。

「單純的問一問」艾維斯說罷便閉上了雙眼。

「你可別睡過去了」查理茲想起上次的尷尬。

「不會的，到了我就醒了」。

「別，和我嘮嘮嗑……」查理茲非常怕艾維斯睡過去。

「哥們，嘮點啥？」艾維斯不願意搭理他。

「你不準備留下來嘛？阿德卡多很歡迎你的，麥克斯醒后想當面謝謝你」查理茲問。

「不必了，好好活著吧，我準備去城裡轉轉。」艾維斯說道。

「最近家族有跑線的進城，可以讓他們拉著你進城逛逛」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幫我，我會記得的，我挺喜歡流浪者的氛圍，但是暫時我還有事情要去做。」艾維斯心想帕南都要走了，我留在這裡幹什麼？再留一留荒坂又要炸了。

「……明白了」查理茲看著了看艾維斯，也不再勸。

「前面就是卡羅爾的帳篷了，你的事問問她吧」查理茲又說。

兩人來到大帳篷前，迎面便是兩個大冰櫃，能躺下一米九大漢的那種。還有各式各樣的計算機，地上鋪滿了線纜，抬頭還是各式各樣的線纜。

「嗨，卡羅爾，有個小忙需要你幫一下，這位是救了我們四條命的艾維斯，他急需解決神經插槽的問題」艾維斯對卡羅爾說。

「艾維斯，這位是卡羅爾·埃梅卡，整個阿德卡多最厲害的黑客」查理茲介紹了兩人。

「沒有介面去裝一個不就好了嘛？找義體醫生找我幹嘛啊，我很忙的」卡羅爾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不要裝義體，體外的個人終端有沒有？SID能不能置於體外？」艾維斯問。

「懂一點？那我的報酬呢？」卡羅爾斜眼看著艾維斯。

「我這裡有一個從老家帶來的個人終端，整個村裡最先進的個人終端！！！絕對驚掉你的下巴」艾維斯考慮到兩個世界的科技樹加點方式的完全不同，便想拿新買的大法手機來碰碰運氣，畢竟他屁都沒有。

「好，讓我看看值不值」卡羅爾便想從艾維斯的手上拿走手機。

艾維斯抓的比較緊。

「讓我看看！」卡羅爾急不可耐，畢竟她還有一堆事要忙。

「……好吧，小心些，新買的」艾維斯還是不願意拿給卡羅爾。

畢竟他才買了三天，然後便沒然後了。

卡羅爾拿到后，看了看，便對他說下午過來吧，艾維斯與查理茲二人便分道揚鑣了。

……

「這不是艾維斯嘛？老孔找你一上午了」一個身穿黑色背心的男子說道。

「老孔？他在哪兒？我也在找他」艾維斯回道。

「他的帳篷里」

整個營地的人，對這個查理茲帶回來的亞裔小伙都有點印象，整個營地都知道他能睡。

艾維斯感到周圍的目光很奇怪，看的他渾身不舒服，周圍的笑容更是讓他感到菊花一緊，憑著記憶跑回了老孔的帳篷。

「老孔？」艾維斯用漢語講到。

「是你啊？聽查理茲說你剛到夜之城，快跟我說說祖國怎麼樣了？」老孔期待著艾維斯的答案。

「老哥啊，怎麼稱呼啊？我也好多年沒回去了，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了，等有機會回去了，一定告訴你」

艾維斯真是怕啥來啥，他真是不了解這個世界的國內，但他相信社會主義不可戰勝！

「孔仁國，你呢？」老孔繼續打聽著。

「老孔你真想聽嗎？」艾維斯又與孔仁國確認一遍。

「聽！」

「我爸爸姓沃，這個姓很稀少，我媽媽小名叫妮兒，我媽生前特別喜歡蝴蝶，所以給我起名沃妮蝶」艾維斯還是和老孔用漢語溝通著。

「哈哈哈，你爹真有才啊，小沃啊多大了？結婚了嗎？」孔仁國直接是沒繃住。

「二十多了吧，會結婚的」艾維斯習慣性回答。

「部族裡有好多二十多的姑娘……」孔仁國直接趴在了艾維斯的耳邊說上了八卦。

「打住……」艾維跑了出來，他覺得老孔說的沒錯，他心動了，想試一試，萬一刑了呢？

這些都不是艾維斯該考慮的，軟飯香甜可口，但硬菜才是人生主調。

「帕南呢？」艾維斯問了問聚在篝火旁邊喝酒的人。

「嗯，那兒……」這醉漢指了指其中的一輛卡車。

艾維斯走了便止步於此，聽到帕南在吵架。識趣的退回了老孔那裡。

「老孔啊，帕南和誰吵架嗎？」艾維斯問。

「索爾，部族的首領，可以啊，小沃，你這眼光夠高啊……」老孔五十多歲正是能說的年紀。

老孔一副可以理解的表情，年輕人嘛，總是交往的很快。不過他理解歪了，暫時歪了。

「打住。我不問了，幾點了？」艾維斯汗顏

「哎呦，十一點咯，走走，孔叔帶你吃頓好的」不容分說的拉著艾維斯就走。

「我們去哪裡？」艾維斯問。

「上車得了，帶進城你吃頓好的」老孔說。

「進城？我還沒進過城呢！」艾維斯說。

老孔帶著艾維斯上了車，至於車呢，一輛造型別緻的阿波羅摩托車。

老孔載著艾維斯離開了營地。

「小沃，下車！」老孔停穩了摩托車。

「這哪兒？」一個孤立於荒野的小飯館另艾維斯陷入沉思。

「飯館！」

「老孔你管這叫城裡？」艾維斯感覺受到了欺騙了。

「小沃啊，這不算城裡嗎？」老孔笑道。

「你說算就算~」艾維斯不想講話。

「上車餃子下車面，來到夜之城還沒吃過面吧？」老孔終於有正常了起來。

「沒」。

「那就走！」。

艾維斯跟著老孔進入了飯館。

說是麵館更合適，幾個大字他還是認識的，朝鮮冷麵，牌匾不發光，與夜城風格格格不入。

「朝鮮冷麵？」艾維斯頗為詫異。

「冷麵也是面，純天然的。城裡你吃不到的」老孔算是解釋給艾維斯聽。

「兩份冷麵！啥料都要，啤酒兩箱，一疊達科塔前年搞得花生，要鹽炒的！」老孔沒看見人，卻直接對著后廚喊著。

「整吧，整吧」艾維斯現在是既來之則安之。

兩人便開始喝了起來。

「小沃啊，你老家哪裡的啊」老孔問到。

「東北那邊的，不知道家鄉的城市還在不在」艾維斯回答道。

「真巧啊，咱可算是老鄉了，我內蒙那邊的」老孔又開始說。

是，廣東東北和東北也是老鄉。

「聽說你幹掉了一條公司狗？」老孔問。

「放冷槍罷了，咱在這裡談論這個沒問題嗎？」艾維斯回答道。

「誰管你說啥啊？」老孔問。

「不會竄出人，沖著我腦門來一槍吧？」艾維斯邊比劃邊說。

「不會，我當年一把槍干翻了一整個荒坂小隊」老孔越喝越能吹。

面過五味，酒過三巡，在一聲聲『幹了』，『你隨意』，『真牛逼中』這頓飯中走到了尾聲，至於艾維斯全程都在聽老孔吹牛逼。

「小沃啊，我看你是個人才！我相信你能在這個吃人的城市闖出一片天地，你眼裡有光……」老孔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老孔，牛逼！」艾維斯根本沒聽老孔說啥，敷衍著，只想快點吃。

這老孔噸噸噸一瓶下去了，艾維斯也得喝，總不能看著這老頭一個人喝，可艾維斯覺得這耽誤他吃面。

「作為老鄉，沒啥能幫你的，聽說你托卡羅爾辦事，她那邊我打點好了，讓你晚上過去！其他的你小子自己努力去吧！」老孔似乎另有所指。

他說完又喝了一口，然後從兜里掏出了一物放在艾維斯面前，一把造型精美的槍。

「老孔，這什麼意思。」艾維斯有些不解，他沒去看老孔拿出的槍，只是盯著老孔。

「拿著防身，一個好孩子改的，很好用，人老了用不到了，拿著吧」老孔又向艾維斯推了推。

「你要走？」艾維斯有點懂了。

「臭小子，你咒誰呢？那天看到你來了我就想是不是應該回國看看去，想和你打聽打聽國內情況，結果你一問三不知。是時候落葉歸根了」老孔心情有些低落，艾維斯也不便打聽，便把槍收了起來

「這是一把左輪，沒看出來吧，我第一次拿到的時候也沒看出來。后坐力很大，我估計我在老個十歲就開不動槍啦。哈哈」老孔笑著笑著便哭了。

老孔看艾維斯把槍收起來，艾維斯這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走了，小子。」老孔便起身離開。

老孔能回老家，可艾維斯呢，一覺醒后還是這驢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