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誰是患者的家屬？」醫生一出來就沖著阿旭他們喊道。「我們都是，他現在怎麼樣了？」阿旭搶話道。「對啊，阿冀現在怎麼樣了？」阿星和阿凱焦急的問道。彷彿面前的這個醫生就是救世主，而他說的每句話都可能影響接下來發生的每一件事，阿旭他們都把眼睛睜到最大，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果有那麼一雙眼睛看著你，那麼你一定能感覺到從眼神里透shè出來的真誠。阿旭他們都希望能聽到醫生說的是自己心裡祈禱的心裡話，那一句話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阿凱閉上了眼睛，他在逃避，他不想聽到結果，無論好壞都不想聽到。站在離醫生不遠處的小楠看著這一切而瑟瑟發抖，她怕，怕醫生說出來的是自己想的那樣，怕自己會承受不了這一切，自從和阿冀在一起了，小楠就沒有想過離開阿冀，她不知道阿冀離開了她，她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沒有勇氣在這個世界上了？會不會不在對任何事情感興趣了？小楠找不到頭緒，只等著醫生開口說話，因為她知道，只有等到事情發生了，她才會知道她會發生什麼？會怎麼辦？

「他出事之前吃什麼東西了么？」醫生問道。「我們只是吃了飯啊，況且我們都吃了啊。」阿星答道。「哦，那..他吃過什麼葯么？」阿旭他們各自看了各自一眼說道「我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們真的沒有見過他拿葯吃啊，他身體很健康，今天我們玩的很開心，沒有見他拿葯出來吃。」阿凱答道。「恩，我猜也是，我們從他的胸前看到有針扎的痕迹..」阿旭打斷醫生的說話說到「他被一個人拿針刺了一下。」「他的血液已經粘稠的流動不得，心跳也..」醫生看了看周圍的阿旭他們接著說道「心跳也停止了，節哀順變，我們已經儘力了，那是一種我從沒有見過的藥物，那個肯定是違禁用品，具體是什麼液體，還得等我們解剖分析出來才能告訴你們。還有，我們從他的身上發現了這個，肯定是給你們的，也許是他知道自己將會發生什麼所以給你們留的遺言。節哀順變，我們真的儘力了。」醫生又鄭重其事的說了一遍，希望他們能理解，因為醫生看著阿旭阿星和阿凱他們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怕他們會因為患者的離去而鬧事，所以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真的希望他們能節哀順變。「醫生你根本就沒有用百分之百的心救阿冀對不對？你根本不知道阿冀得了什麼病是不是？你在騙我們，開我們玩笑，埋怨我們在你的病房睡而編出來的笑話是么？」阿星壓抑著心裡萬般的不滿說道。「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節哀順變，我不會拿任何人的生命開玩笑的。」阿星一把按住了一聲說道「難道你是庸醫么？我現在讓你進去，在盡下全力，你一定能把他治好的對不對，我相信你醫生，剛才我說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進去，你一定能把他醫好的，我信你醫生，現在我就信你。」「先生你真的把我弄疼了，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了，對不起。」阿星還想動手被阿旭一聲厲喝嚇退了，「阿星你想幹什麼？你都知道結果了，你還想怎樣？你心不甘么？我他媽還心不甘呢。」說著，扭過頭望向在不遠處已經哭成了淚人的小楠，望著她，阿旭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太多的怨恨想說出來，但是阿旭說不出來，怕阿冀會埋怨自己。阿旭一步一步挪到了小楠面前，想安慰她，可是看到她的臉，阿旭終於忍不住了，在這一刻阿旭把之前積累下的怨恨全部倒了出來。

「都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躺在那裡的應該是你，不是阿冀，你那麼愛阿冀，為什麼還要這麼害他，你的愛就是殺害阿冀的兇手。」阿旭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眼淚流下來，帶著哭腔說這麼多的話應該很難受。「我離不開阿冀哥，我想過要離開阿冀哥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現在阿冀徹底的離開你了，你高興了是，達到你心裡的願望了。」「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想過阿冀會以這個方式離開我，阿旭哥哥，你說阿冀哥在騙我們的？」「他已經死了，死了。你還不嫌把阿冀害的不夠慘么？是，我知道你愛阿冀，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我們都看到了你為他做的一切，甚至我們都很同情你，我們說阿冀不憐香惜玉，說他好多壞話，可是這次，他都還你了，什麼也不欠你的了，他說過他這樣也許是對你的贖罪，可是你知道么？他愛你，他一直愛著你。」「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你為什麼不離開他？你如果離開他了那個阿俊根本就不會找阿冀的麻煩，都是你知道么？是你害死了阿冀，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啊，我是兇手，我該死，我對不起阿冀對不起大家，你們打我罵我。阿冀哥哥，等我，我馬上找你，不要走的那麼快好么？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么？為什麼你又耍賴啊？」小楠沖著天花板說道，說的那麼真，好像阿冀就在那裡站著看著她聽著她一樣。「小楠，不要做傻事，阿旭他瘋了，阿冀不希望看到你這麼做，不要信阿旭說的話，他..他已經瘋了。」

小楠看著阿凱把阿旭抱到了座位上，拿出手機撥通了姐姐的電話，這會兒小楠可想聽到姐姐的聲音了，「姐，你在幹什麼啊，我好想你啊。」電話那頭小芳聽出了小楠的語氣說道「你哭了么？妹妹。」「恩，我好想你啊。」「怎麼了妹妹？你說啊，我也好想你，你不要嚇姐姐啊。」「姐姐，又剩下我一個人了，阿冀哥死了，我不想一個人，我想找他，我已經習慣了兩個人在一起，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我想我根本就不會習慣的，習慣了有阿冀陪著我，以前是，我希望以後也是。」「妹妹，我剛才沒有聽清楚，你生病了是么？」「阿冀哥死了，死了。」小楠吼道。「妹妹你不要做傻事，等我好么？你肯定生病了，我去找你，你現在在哪？告訴我好么？」掛了電話，頭腦里想著那個醫院的地址，剛才妹妹說的那些在小芳的腦袋裡不斷的盤旋，小芳感覺自己的腦袋忙的快炸了。「小芳怎麼了？小楠說什麼了？你說話啊，這裡沒有外人，你放心說，不管怎樣小熙都應該知道的。」阿濤說道。「真的要說么？」小芳疑問的說道。「那個，我先去趟廁所，放心我不會偷聽的。」小熙尷尬的說道。「你不用走了，你應該知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做什麼事情應該透明一點。」阿濤攔住小熙說道。「好，那個..阿..」小芳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我看小芳還是對我有點忌諱，我還是先走。」阿濤看到小芳這樣，只好讓小熙離開座位了，小芳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或是及其**的事才會這樣的。「不要走，坐在那裡聽，對不起，我沒有調整好情緒。」小芳急忙說道。「謝謝你這麼信任我，不管我聽到什麼我都會保密的，這是我的職業cāo守，也是我的原則，所以請你放心說好了。」小熙說道這些的時候，渾身充滿了力量。「好，剛才我的妹妹說...說阿冀...阿冀死了。不過只是聽說，我們沒有見到屍首，所以也許我妹妹說的是假的。」「對啊，阿冀怎麼會死呢？一定是假的，假的。」小熙激動的說道，沒想到第一個有反應的竟是小熙，也許這就是小熙的條件反shè和她的潛意識。小芳看了看阿濤，沒有一絲異樣，有的是聽到這些的時候，異常的安靜，不過這樣的安靜在小芳看來詭異的很。「阿濤你沒事？你在想什麼啊？」「沒有，趕緊吃，我們去找他，越快越好。」小芳終於看到了阿濤焦急的神情的樣子，看到阿濤這樣，小芳才真的放下心來，這就是小芳要的，要的那種聽到這些時候阿濤的正常。「我想跟著你們一起去，叫我去好么？」小熙懇求的語氣真的讓人難以拒絕，阿濤和小芳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阿濤你開慢一點好么？這裡面可是有好幾條人命啊，阿冀沒事的一定。」小芳說道。「對不起。」阿濤說道。可是在小熙看來，要是阿濤把剛才的速度在加快些多好，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她真的很想見見阿冀，看看那個阿冀為什麼和小芳和阿濤聯繫上的？也真的想見下阿冀，如果阿冀見到我和阿濤還有小芳在一起會怎麼樣？會不會一樣和我驚訝啊？

「請你們把患者帶走好么？」「我們就想待會兒，一會兒我們就走。」「節哀順變。」醫生說晚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怕他們情緒再次失控，醫生故意說了患者兩字，而不是屍體兩字，他們能早一點離開，這裡就能早一點安靜。「我越想越不對，昨天晚上你把我和阿星叫過去，是有預謀的是不是？是你故意讓我們去的對不對，你一定知道阿冀發生了什麼對不對？」阿凱懷疑的說道。「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知道阿冀發生了什麼，我也知道任何人都救不了阿冀，所以我才叫你們過去和阿冀見最後一面，對不起，我真的想說實話，但是這樣的話，阿冀一定會走的不愉快，對不起。」阿旭邊說變懺悔。「你不是我的兄弟，這麼大的事情你既然瞞著我，呵呵，我們的兄弟情分就到這裡。」阿凱決絕的說道，說這些的時候心裡沒有一點反悔和遺憾，到是多了一份輕鬆和釋然。「阿旭你昨天能把那個阿俊嚇走，而且我還看到了你身上的紋身，我看的出他害怕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覺得你昨天那麼陌生，告訴我你到底什麼人？不要瞞我好么？要不我想我們的兄弟情分也到這裡。」阿星說道。「我是殺手，我只能告訴你們這些，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們關於我太多的事情，不告訴你們是對你們好，不過現在無所謂了，兄弟情分就到這裡。」阿旭遺憾的說道。

「小楠，阿冀哥呢？告訴我，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你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阿濤跑到小楠的身邊抓著她的胳膊說道。「阿濤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就在裡面。」還沒說完，阿濤已經衝過去要見阿冀哥了，掀開白布，看到阿冀安詳的躺在那裡，看得出嘴角有些上揚，他走的時候一定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阿冀哥你起來啊，你的親弟弟來了啊，我是你的弟弟啊，你起來啊。」不管阿濤用了多大的力氣說話，回答的永遠只是自己的迴音。「阿冀哥，你起來啊，我給你唱歌，小時候媽媽對我講，大海就是我故鄉，海邊出生，海邊成長...」阿濤一遍一遍的唱，多希望阿冀這時候能附和阿濤，和他一起唱這首歌，不管阿濤多麼努力的讓歌聲優美，多麼希望能唱出阿冀哥喜歡的聲音，可是阿冀依然躺在那裡，一樣的安詳，一樣的沒有答覆阿濤任何話。「阿濤你不要這樣好么？讓他安靜的走，好么？你這樣他肯定不想看到的。」小芳站在阿濤的旁邊說道。「我就是要讓他聽到，他還不知道我是他的親弟弟，我要告訴他。阿冀哥你起來啊，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長得像誰？這麼久難道你就沒有發現我們兩個張的很像么？你起來啊...」「他已經死了，不要再打攪他了，你為什麼要這麼騙自己？阿冀已經死了，看看，他已經死了。」小芳捶打著阿濤說道。「哥哥，希望你在那裡一切都好，但願在那邊你都能聽到那首歌，祝你愉快，永遠海闊天空..」阿濤癱坐在地上，不發一語，沒有了喧鬧，沒有了爭吵，到處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安靜的可怕。

小熙看到了阿冀，但是沒有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見到的。抓著阿冀的手，看著阿冀的臉，看了又看，始終不相信阿冀就這麼離開了。小芳看到小熙這樣，沒有阻止，她應該最後看看阿冀，應該這麼做。小熙在心裡說道「阿冀對不起，如果我在你身邊，出事的一定不是你？」這個世上最沒用的詞就是如果，早知道，這些詞只是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給自己一個微小的安慰，僅此而已，再無別的作用。

小楠已經注意到了小熙，可是自己真的沒有力氣阻止她了，她肯定也很捨不得阿冀，但是為什麼她沒有掉一滴眼淚，為什麼只是抓著阿冀的手？她為什麼和姐姐一起來的？太多的為什麼小楠想不明白，這會兒根本也提不起jing神想。阿冀哥是幸運的，他的好朋友，他最愛的人和最愛他的人，還有他的親人都來看他了，如果阿冀哥能看見的話，他一定不孤單，一定很開心。

阿旭走到阿濤和小芳面前說道「阿濤，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沒想到阿冀能有你這個好弟弟，但是為什麼你不早和阿冀說呢？」阿濤站起來抓著阿旭的脖領說道「你一定知道阿冀哥是怎麼死的對？告訴我。」「我知道，是阿俊。」「在哪裡，為什麼殺他？」「阿冀是為了救小楠，那個阿俊把小楠抓到小黑屋裡想對她做點什麼，阿冀聽到了她的叫喊把她救了，那個阿俊本來就喜歡小楠，他這次來就是想要阿冀的命的，這次他贏了。」「那你呢？你在幹什麼？」「我沒有聽到，是阿凱叫我們過去的，當時阿凱抱著小楠就去醫院了。」「阿旭我能信你么？我真的不想想那麼多了，我能信你么？」「阿冀躺在這裡，我不會當著他的面撒謊，你也可以問問其他人，但是阿冀死前說，他死了，也是對小楠的贖罪，他沒有遺憾，如果他知道你是他的弟弟的話，阿冀肯定會遺憾而終的。」「昨天你們一直陪著我的哥哥么？」「我們不敢離開，我們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失去阿冀...」「我替我的哥哥謝謝你們，我也代表我個人謝謝你們照顧我的哥哥，這麼想的話，我很羨慕我的哥哥有你們這麼好的朋友，我看見哥哥走的時候是笑著走的，他走的時候一定很開心，他不知道我這個弟弟我覺得這樣最好了，你說是么？」「呵呵，你不要這樣，你接下來肯定有什麼動作？」「有，你不要管了，還有，我勸你們都走，離開這個城市，我哥哥的後世我來做。」「不走，我們絕對不會走的，不管你做什麼我阻止不了，但是阿冀的後世我們必須做，你不要說了，我們不會離開的。」聽到阿旭這麼說，阿濤不好再說什麼了，阿旭在偉哥那裡的底子最乾淨，一定會沒事的？阿濤出了醫院的大門，小芳他們沒有攔住他，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唯一確定的就是阿濤現在的理智已經沒有了，在勸也無濟於事，索xing由著阿濤。

「梅姐，過得好么？對不起，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你。」「阿濤你還記得我啊，我以為你都忘了我呢？」「我不會忘了梅姐你的，我會永遠記住你。」「阿濤，我聽你的口氣好像不對啊，發生了什麼？到底怎麼了？」「沒有，我現在想好了，你把鳳姐和偉哥組織的全部證據交給jing察，但是唯一的想要求你的是，把小熙和小芳還有阿旭的證據不要給jing察好么？他們很可憐，只是偉哥和鳳姐的一個棋子而已。」「那你的呢？我也要全交給jing察么？」「恩，我想找哥哥和爸爸媽媽了，我想他們，在那裡就沒有人，在分開我們一家人了。」「你到底怎麼了？你肯定有事，不要嚇我好么？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么？」「知道，梅姐答應我好么？」「如果我不答應你呢？」「你肯定會答應我的，我知道梅姐你是個好人，我看的出來。」「你現在理智非常不清楚，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如果你告訴我的話，說不定我會答應你的。」「我的親哥哥被殺手殺了，我一直不敢認我的親哥哥，我怕他會因為我而出意外，可是他還是被殺了，我現在沒有任何遺憾了，我哥哥就躺在我的旁邊，你能想象親人躺在你的身邊而不和你說一句話么？我和哥哥是好朋友，但是他一直不知道我是他的親弟弟。」「對不起，我幫你。」「還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洪哥的兒子，就是那個被特種兵帶走的那個人是我的爸爸，我跟了我爸爸，而我哥哥跟了媽媽。」「你是說那個偉哥的老大么？我只知道江湖一直有洪哥的傳奇，你說的是真的么？」「我為什麼騙你？偉哥也知道我的身份，還有三叔也知道，你可以找三叔問問看。」「好了，我信你了，阿濤等我消息好么？我會儘快的。」「謝謝你了梅姐，來世，來世我報答你的恩情。」掛了電話，梅姐犯起愁來，因為那個偉哥的證據根本就不在自己這裡，有的只是鳳姐的，該怎麼辦？找不到一絲頭緒，可是真的想幫阿濤，因為剛才阿濤說的那些話值得自己幫他，這樣的人，在這個浮華，紙醉金迷的世界上真的不多了，也許繁華落盡，剩下的就是畢生芳華。